小奶喵一步步上前,发出猛兽低吼。
盛荀彰整个人死死贴在门板上,脸上全然失去往日的冷静。
“阿嚏!阿嚏!阿嚏!”
“你们在干嘛?”闻录跨出卧室门就瞧见一米九几的盛荀彰居然被一只小奶喵逼得节节败退, 若非盛荀彰持续打喷嚏到鼻头发红,他差点掏出手机录下来。
着实太搞笑了。
“你快把她带走。”盛荀彰仿佛见到救星。
闻录上前拎起小猫, 猜测道:“你对猫过敏?”
盛荀彰又打了个喷嚏, 眼睛也开始泛红, “我猫毛过敏。”
“你先出去吧,我打扫一下, 你这样有点严重。”闻录见他眼眶泛红,可怜兮兮的样子, 又心疼又想笑。
二十分钟后,盛荀彰重回闻录租的房子, 小猫被闻录安置在阳台,用吸尘器清理掉大部分散落的猫毛,打开全部窗户通风。
盛荀彰这次总算没再继续打喷嚏,不过想到自己刚才不停打喷嚏的样子,耳朵不自觉漫上热意。
好丢人。
“要不你去洗个澡吧,别感冒加重伤势。”闻录指了指房间。
原本很正常的提议,讲完后莫名涌上股羞赧的情绪。
盛荀彰接过闻录找到的新毛巾擦了擦头发上沾湿的雨水,“不用麻烦,我擦一擦就好。”
“哦……哦,好吧。”闻录点了点头,尴尬起身倒了两杯水。
他俩有一段时间没见面,绑架被盛荀彰解救时,他以为两人接下来会顺理成章在一起,后续发展却完全出乎他预料,此时,好不容易见面,闻录竟不知该说点什么。
好微妙的关系,好尴尬的气氛。
“你身体恢复的如何?”闻录抓心挠肺找了个话题。
盛荀彰颔首,不咸不淡回答:“还可以,伤势本身不太严重,恢复起来很快。”
“哦,那就好,你注意休息。”闻录礼貌回应。
“嗯。”盛荀彰点头,放下擦好头发的毛巾。
“给我就好。”闻录起身伸手去拿毛巾。
盛荀彰拿起递给他,两人指尖相触,细小的电流窜过全身,闻录险些抓不稳毛巾,抿了抿唇快步走向脏衣篓,雪白的后颈泛起一片潮红。
“怎么想起养猫了?”盛荀彰似是随口询问。
“下雨天捡到的,怪可怜的就养了。”闻录提起小猫声音里夹杂几份笑意。
盛荀彰指尖摩挲着水杯,“叫什么名字?”
闻录正要如实相告,还没取名字,脑袋里浮现鹿仁发给他的话,舌尖抵了抵牙齿,“荀荀。”
“啥?”盛荀彰差点被白开水呛到。
闻录敛去眼底的笑意,若无其事重复:“叫荀荀。”
盛荀彰难得一脸呆滞地凝望闻录,一副大脑CPU卡住的模样,实在滑稽。
闻录没忍住大笑出声,“好听吧?荀荀。”
“你……真不是故意的?”盛荀彰好气又好笑。
“什么故意的?荀荀多好听啊,你有什么意见吗?”闻录装傻地反问。
盛荀彰喝了口水,“没有。”
被手遮挡住的唇角,笑意绵延。
闻录的猫叫荀荀诶。
他叫猫的时候,会不会想起我?
“你还没吃饭?”盛荀彰瞥见桌子上尚未打开的袋子,他记得闻录回来时手里提着它。
“没,你吃了吗?”闻录顺嘴询问。
盛荀彰摇头,“没。”
“一起吃点吧。”闻录把饭菜拿进微波炉里加热。
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刘哥今早给他送的炖猪蹄,说是吃哪儿补哪儿。
当时闻录心情非常复杂,不太清楚自己该不该接过来道谢。
加热炖猪蹄的时间比较久,闻录守在灶前,外面安安静静,令他有点好奇盛荀彰在做什么,按照以往,盛荀彰肯定见缝插针在忙工作。
闻录小心翼翼探出头,寻找盛荀彰的踪影,然后他呆愣住了,不可思议地揉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
盛荀彰竟然蹲在阳台外,隔着玻璃门吸猫!
他手里拿着激光笔,引-诱小猫来回捕捉红点,看见小猫因为捕捉不到红点抓狂的样子,脸上笑容收都收不住。
他甚至一只手拿激光笔逗猫,一只手举着手机拍猫片。
专注认真的样子,闻录一时竟分不清外面那人究竟是盛荀彰还是鹿仁。
难以置信地收回脑袋,闻录陷入深深怀疑中,盛荀彰是被下降头了?还是鬼上身了?亦或者,原形毕露了?
对猫毛过敏的猫奴,闻录忽然怜爱了。
专心致志拍猫的盛荀彰不知道,他拍猫时,闻录正在拍他。
偷拍数张照片,闻录调出来看了看,照片上的盛荀彰毫无形象,趴在玻璃上看猫,眼睛亮晶晶,兴许比他头顶的灯泡还亮。
往常总是凶巴巴的脸异常柔和,闻录似乎看出了点慈祥?
这大概就是,铁汉柔情?
或许无人知晓高高在上的盛荀彰有如此接地气的一面,盛荀彰的的确确是个活生生的人,他有自己的思想和感情,才不是盛老爷子手中冰冷的工具人,他有权利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
“咔嚓。”
闻录故意打开拍摄声音,盛荀彰果然跟受惊的猫一样炸起来,起得太急脑袋撞上玻璃门,吓得里面的小猫张开四肢,骤然跳远。
“哈哈哈哈——”
实在过于好笑,闻录后悔没打开录像。
而被当场捉到吸猫的盛荀彰则成了煮熟的虾子,在病房里养白点的皮肤红得更加明显。
“我,我走了。”盛荀彰无地自容,爬起来就往大门口去。
闻录连忙追上去拦人,“哈哈哈……别,别走啊。”
“哈哈哈……我不笑了,噗嗤——哈哈哈哈哈——”
“对不起,对不起……我实在是憋不住。”
闻录揪住盛荀彰衣服,努力克制笑意,然而并没有用,一对上盛荀彰的脸,他满脑子都是刚才的画面。
盛荀彰被他笑得整张脸通红,往前走又被扯住衣服,只能抵着脑袋以沉默对抗。
“没事,没事,喜欢猫又不丢人。”闻录好不容易平复情绪,努力安慰盛荀彰。
“那你笑那么大声?”盛荀彰话语间流露出委屈。
闻录偷瞄他两眼,小心翼翼问:“你真的认为我在笑你吸猫?”
“难道不是你撞玻璃吗?”
盛荀彰的脸骤然黑成锅底,“我走了。”
“哈哈哈别走,别走,我错了。”闻录追着拦人,脸上笑容不散。
盛荀彰猝不及防停下脚步,闻录正乐着一脑袋撞了上去。
他笑盛荀彰撞玻璃,盛荀彰让他撞了下肌肉,撞得闻录有点目眩神迷,犹豫要不要顺势倒进男人怀里。
不待他犹豫出结果,盛荀彰便替他做了决定,男人强而有力的手臂扣住他的腰,额头撞了下闻录的额头,用了一点力,发出一声脆响,实际上不怎么疼。
闻录倏地撞进男人浓墨般的眼眸中,那一团乌色,深得发亮,照出他清晰的模样。
这一下相撞的好像并非是额头,而是两颗灵魂。
“再笑我要恼了。”
闻录水润明澈的眼眸回望男人,如同纯真的稚儿,“恼了会如何?”
盛荀彰垂下眼眸,呼吸交融,鼻尖轻蹭闻录的鼻尖,引起青年一阵战栗,男人黑色的眸子沉进水底,凶猛的野兽浮出利爪与獠牙,他张了张嘴,唇锋似乎碰到了,又似乎没碰到。
“会弄哭你。”
心脏发出擂鼓般的震动,似有千军万马袭来,热意如同岩浆喷发,融入血脉中,朝着四肢百骸奔涌,急切地寻找一个出口。
他的手,他的肩,乃至他的呼吸都在颤抖,他牢牢抓住盛荀彰的衣摆,无意识中将昂贵的布料揉成咸菜。
他想叫盛荀彰来,叫盛荀彰放肆撒野,叫盛荀彰在他这片草地上自由驰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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