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净压下那点情绪,快速开了一瓶可乐,仰头往口中灌,微微起伏的喉结在镜头下呈现出一种微妙的性感。
姚逸听见他的动静,温声制止,“马上就要吃饭了,这还喝什么可乐?留点肚子。”
“渴了,哥,你做的饭我哪次没吃干净?你放心吧。”
“……”
姚逸纵容了自家弟弟的行为,回身继续烧着菜。方净轻笑,继续喝着可乐。
窗外的斜阳将厨房的光影一分为二,姚逸落在光里,方净融在暗处,锅内的热气和冰箱的冷意投在他们的周围。
席追和俞演近乎一致的身高,但这会儿给人截然不同的感觉。
很快地,姚逸就烧好了最后一盘菜,他头也不回地示意道,“别想再开第二瓶,帮忙端菜,吃饭。”
明明背后没长眼睛,但就是成功猜中了自家弟弟的想法。
“……”
原本正打算再偷开第二瓶的方净立刻收了手,转身卖乖,“哦。”
不少观众看见这一幕,发出会心一笑。
哥哥管着弟弟,弟弟还就听哥哥的话。
这配置,谁不爱啊?而且这一次性能在屏幕上看见两位帅哥,这波票价值了!
…
夜色降临。
兄弟两人面对面地坐在餐桌上,没等要姚逸开口庆祝自家弟弟顺利工作,警方的突然上门就打破了这份温馨。
属于这个电影的主线终于展露在了众人的眼前。
城郊东陵区打算新建一家度假村,就在三天前,施工队意外挖出了一具白骨,负责人立刻报了案。
经过调查,警方初步了确认了“这具白骨”生前的身份——
姚栋贵。
也就是姚逸和方净的亲生父亲。
对方早在十五年前就失踪了,但家里人始终没有报案寻找过。
面对警方的突然到访,哥哥姚逸表现得很淡定,他示意弟弟起身给两位警员去泡茶水,自己则是充当了陈述的角色。
“姚栋贵是赌徒也是酒鬼,但他就不能算是个父亲,所以跟我们哥俩的感情一直很淡。”
“成队长是吧?”
“我和我弟那时候都还小,父亲是失踪还是在外面吃喝玩乐,对我们来说没什么不一样的。”
姚逸的语气很平淡,仿佛只是在讲述一个事不关己的陌生人。
一旁的小警员听得直皱眉,继续追问,“长大后呢,你们也没想着再去找找?”
“找他做什么?我和我弟不靠他养活。”
姚逸停顿,看向警察的目光里完全没有一点儿亲人去世的悲痛,“何况,你们现在不是已经找到了?确认是他了吗?需要我去领回尸骨火化吗?”
“……”
小警员被堵了话,只能看向自己的队长。
刑警队长成适盯着姚逸的一举一动,同样公式化拒绝,“暂时还不行,法医鉴定姚栋贵死于他杀,你知道他生前有什么仇家吗?”
“成队,我说了,我只知道他是赌徒酒鬼,平时十天半个月不回家都是常有的事,至于他在外面没有仇家?”
“抱歉,我真答不上来。”
席追毕竟是拿过“最佳男主”的影帝,他塑造出来的姚逸有种理智大于一切的冷性,哪怕说话时带着笑,但也给人一种温润的疏离感。
姚逸答不上来,那当初年仅七岁的方净更不知情了。
客厅里的交谈声传回了厨房。
俞演饰演的方净就站在厨台边上,盯着热水壶的眼色暗含一种沉默又压抑的犀利,直到他听见成队问了一句。
“你们的母亲方晓萍呢?现在在哪里?”
“……”
那一瞬间,他眼中的情绪化成了一把锐剑,正打算出鞘时,姚逸的话就传了过来。
“成队,不好意思,我母亲身体不好,也记不清以前的事了,近两年一直待在疗养院里,如果可以,希望你们别去打扰她。”
“当然,如果警方非要找她配合调查,请事先通知我们家属一声。”
话音刚落,方净就将泡好的茶水端了过来,眼神明亮,“两位辛苦了,喝点茶水。”
说完,就乖乖退到了哥哥的身边坐好。
有观众敏锐察觉出了他人前人后的反差,低声和同伴讨论,“我总觉得方净知道点什么,他刚才在厨房的眼神有点奇怪。”
“我也觉得。”
警方又详细追问了一番,可惜从兄弟两人这里问不出任何有用的线索,只好再寻其他办法。
他们派人分头找到了曾经的弄堂邻居,以及现在方晓萍所在了疗养院,经过一通打听才知道——
当年的姚栋贵不仅喝酒赌博,甚至隔三差五还会家暴!
他的第一任妻子实在受不了这点,为了“活命”只能抛下年仅四岁的儿子逃跑!
在方晓萍到这个家之前,身为大儿子的姚逸是吃弄堂里的“百家饭”长大的。
姚栋贵在娶了第二任妻子方晓萍后,确实“好”了一段时间,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没两年又沾上了赌博喝酒的恶行。
变本加厉的姚栋贵一旦输了钱,就会把火气发泄在母子三人身上,每次的打闹声都能传到弄堂街坊们的耳中。
大家劝过,也找当时的警员调节过,但终究改变不了任何事。
电影里的街坊在陈述,画面却是黑白色的家暴画面。
姚栋贵拿着椅子砸向妻子,一脚踹在大儿子的身上,甚至连年幼哭泣的小儿子都不放过。
影院里的观众们看得气愤,议论声逐渐多了起来。
“还查个屁啊,这种人渣死了才是好事。”
“就是!家暴就该入刑!”
“我天哪,怎么下得去手啊,这样的爸,失踪了岂不是更好?”
简今兆听着后排传来的小声讨论,而电影中邻居的陈述还在继续。
“这母子三人都是可怜人哦,后来那老姚不怎么的就没再回来,反正我听说是在外面找了个有钱姘头……”
“不回来也好,省得妻儿还要受罪,不过啊,晓萍还是命苦啊。”
姚逸的继母,也就方净的亲生母亲方晓萍,因为年轻时的那些家暴虐待,在前两年就患上了失心疯。
兄弟两人一人忙事业、一人忙学业,商量过后,只能暂时将她送进了专门的精神疗养院。
警方还是去找方晓萍试图了解,但她对于当年的婚姻生活很抵触,一听见姚栋贵的名字就开始大吼大叫地发疯。
没有任何线索,也找不到任何证据,这个案子似乎陷入了僵局。
但故事的发展从来就不会那么简单——
因为当地新闻对于案件的报道,哥哥姚逸意外收到了一份匿名威胁信。
对方称自己知道当年的全部真相,想要保密就得给钱封口,不让就会连同当年的凶器一起交给警方!
而随信附带的照片里,就是一把生了红锈的水果刀。
“……”
看清水果刀的那一刻,姚逸素来冷静的面具终于有了一丝裂缝,尘封了许多年的记忆终于被隐秘地撬开了一个小角。
镜头推近,捕捉住姚逸眸底的颤抖,再拉远时,他又成了小时候站在家门口的那个自己。
因为过于震惊,姚逸的大脑一片空白,直到他的手指尖被人轻轻一扯,“哥哥。”
姚逸低头看着一脸害怕又依赖的弟弟,听见继母方晓萍近乎崩溃的哭声,终于意识到眼前的一切不是自己的假象——
厨房连着饭桌的狭小中厅里,满地都是狼藉。
一个光膀子的男人倒在血泊中,而在他的边上,跪坐着一个头发凌乱的女人,憔悴的面容上放大着惊恐,手里拿着一把血刀。
过分刺眼的血色往外流淌,融进了屋外的烂泥地里。
方晓萍对上继子的脸,艰难张了张口,“小逸,我……”
少年姚逸什么解释都没有听,他只是捂住了年幼弟弟的双眼,强忍住内心的害怕安慰,“方姨,你别怕,我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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