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何恨不得当场咬掉自己的舌头,他就不该引起夫人的注意!
这下好了,和夫人一起看到了自家老板偷腥,还是结婚没几天。
他并不知晓老板和新婚夫人感情状况到底如何,只知道老板指派自己当好夫人的助理。
现在这样算不算没当好?
他只怕自己这份工作要不保了。
周何小心翼翼去看朝念的反应。
朝念面色冷冷的,平日里总是带笑的嘴角现下压了下去,眼神直勾勾盯着不远处的两个人,看起来绝对是生气了。
只是那双妙目即使恼怒,也艳丽的摄人心魄。清冷的雨幕将他的面庞衬得愈发明艳,连周何都为这样的美貌倒吸一口凉气。
周何内心里替夫人把自家老板唾弃了一番,但衡量了一下利弊,终究选择帮老板挽尊:“少夫人,那位是香江宋家的少爷,和陆总是业务合作……”
朝念歪了歪脑袋,语出惊人:“什么业务要出卖色相的?”
周何连忙闭住嘴巴不敢再多言。
朝念确实有些生气,不是气自己被当面“戴绿帽”,他和陆锦知又不是真夫妻。他气在明白了原来天底下的婚姻都一个样,他妈妈不就向他这么控诉过吗?
充满了谎言和欺骗,背叛和不忠,就连协议婚姻也不例外。
说是各玩各的,但陆锦知也说了,不要放到台面上来,对他要求东要求西,到头来自己双标的很。
让他等在外面几个小时,结果自己在偷腥,明明坦诚告知实情他又不会怎么样,电话也不接。
朝念越想越不爽,对周何说:“走吧,不等他了,直接去我家。”
周何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啊,这,夫人,陆总吩咐我说……”
朝念看了他一眼,忽地拉开车门,就这样伞也不打冲进了雨里。
周何被吓了一跳:“夫人?”
他以为朝念是要冲上去当场捉奸,足下犹豫了片刻,觉得老板的家事自己不要冒头的好,但又怜惜朝念那单薄的身躯,咬咬牙,还是拾起伞跟了下去。
然而朝念去的方向和他预料的完全相反,背对咖啡馆,在大马路上拦下一辆过路的计程车,坐上就走。
周何完全愣在了原地:“哎??夫人?!”
朝念坐上出租,报了凌家的地址,扔下背后傻眼的周何就一个人走了。
他身上全被淋湿了,新衣服贴在皮肤上黏哒哒的,出租司机从镜子里偷瞄他,按捺住好奇心,贴心的帮他打开了暖气,又地上来一包纸巾。
“谢谢。”
朝念打了个喷嚏,转头看向窗外。
他想,反正是陆锦知先不义的,他任性一下没什么吧?在陆家装乖那么久了也该讨点利息,他才不当受委屈的那个。
再说所谓娘家本来也是假的,这场戏缺个演员也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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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锦知站在咖啡厅门口等着下属取伞过来,这雨下的突然,他摸了摸手机,想着是否该打个电话,这时,小臂被身边的人握住了,他奇怪地转头,而对方正踮起脚尖凑上来作势要亲昵。
陆锦知一愣,迅速偏过了头,那一吻擦着他的发丝,亲在了空气里。
宋尚铭被下意识推搡了一下,差点崴着脚,登时有些委屈。
“锦知哥哥……”
这样的称呼换来陆锦知的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他慢慢收起了客套的笑容:“宋少,一杯咖啡就醉了?”
“你打小喊我一声哥哥,应该知道自己是有嫂子的人了吧?看在你爸妈的面上,这次就当你闹着玩,别再糊涂。”他抬手整理了一下仪容,碾平袖口时目光顺势打在手指上,忽然想,是不是应该戴上婚戒才对。
身边的人还欲开口,一道急促的身影却忽然靠近过来。
看清来人,陆锦知不无诧异:“周何?”
他的视线穿过助理的肩,看到了后面停着的劳斯莱斯。
怎么开到这里来了?陆锦知接着望向车后座,似乎在判断朝念是否在车上。
周何苦笑一声:“陆总,刚刚……”
第十二章 回门
朝念独自回了“娘家”。
除了凌家父母,四个姊弟里果然只有凌宿雨一人在,凌宿雨接到电话就来门口接朝念,结果只瞧见他一个,伞都没打,浑身上下湿透了,孤零零站在门口。
凌宿雨惊异万分,赶紧先把人揽入伞下,带进了家门。
凌家佣人递上干毛巾给朝念,凌宿雨接手过来,帮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陆锦知呢?”他没好气问。
朝念偷偷打量了一下这个哥哥,见他对自己并无敌意,放心了一些,说:“他有事不来了。”
凌老爷身子骨差,长年坐在轮椅上,凌夫人听到动静独自走出屋来,看了朝念一眼,目光里藏着隐晦的不悦:“不来了?什么意思?”
朝念观察了一下凌夫人的脸色,这还是他第一面见到“后妈”,这位长辈看上去倒是比陆父陆母和蔼不少,但四目相对,也没多少情分可言。
朝念可以理解,毕竟他是“私生子”嘛,说不膈应是假的。
如果陆锦知在,两人兴许还要装作感情无间的样子,现在人不在,空气属实窘迫。
朝念想说正好省得场面功夫了,不如就各自随意,他待会儿就走。
但门口马上传来轿车停住的声音,车门打开,脚步声踏着雨洼走过来,玄关的几人回过头,见刚刚还被告知不来了的人,这不就出现在眼前了吗。
陆锦知举着伞快步走近,向凌夫人问好:“抱歉伯母,让你们久等了。”
随即他看向朝念,神情里明显昭示出有话要说,但在人前,只能先看几眼。
凌夫人倒是一副好脾气,没做为难,只说雨大,让人赶紧进屋来。
凌宿雨靠在门边不客气地问:“不是说不来了?”
陆锦知脚步一顿,又看了朝念一眼,没理会凌宿雨,只冲着长辈微微一笑:“念念说的置气话,是我不好。”
朝念对陆锦知这么快赶来也有些意外,来都来了,他身为工具人自然也没必要继续下丈夫面子,就说:“哦,他开车绕错路,我就生气自己下车打的过来了,刚刚说笑的。”
凌宿雨挑了下眉。
凌夫人则是摆摆手一笑而过:“人来了就好,进屋吧。”
三人错落着往屋内走,陆锦知上前几步与朝念并肩,低声道:“适才在雀安街……”
凌宿雨恰好回过身来,哥俩好似的勾住好弟夫的肩:“你刚叫错了,伯母?该叫妈。”
朝念见他俩讲话,自己便快一步进了里屋。
两个新婚夫夫在客房换下了湿衣服,才赶来餐厅就坐。
凌老爷被佣人推着轮椅坐到了主位,看到朝念目光闪动,朝他招了招手,朝念赶紧过去蹲在了轮椅前:“爸。”
叫得多少有点心虚。
凌老爷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陆锦知便问候凌老身体如何,客套了几句,又拿出了给二老准备的礼品,唤了声爸妈,再次为迟到道了歉。
他讲话说不上多逢源,但礼节周全,三言两语过后,话头总算聊开了,一顿饭吃的虽然滋味不重,但竟然比在陆家一家人的第一顿饭要轻快许多。
饭后陆锦知陪着凌老聊起了股票,凌夫人则装模作样拉着朝念问起在陆家习不习惯,朝念知道她在丈夫面前做样子,但也十分配合。
他从小就会讨长辈喜欢,凌家的两个亲儿子又都是不省心的,凌夫人说着说着心生感慨,倒真的没那么讨厌朝念了,言辞里多了几分真。
连凌宿雨都凑到妈妈耳边,调笑着说:“妈,这个弟弟是不是更可爱一点啊?”
遭到凌母的一记敲打。
朝念一直偷瞟陆锦知,记忆中这个男人每天都忙的神龙见首不见尾,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坐下来的时光不多,他本以为对方吃完饭就会找借口走人,没想到这么配合。
意外融洽的待足了三个小时,陆锦知才和朝念慢悠悠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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