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天色阴沉,转眼间就要落雨的天气。
偏郊的废弃仓库看起来像是鬼故事里地缚灵的居住地,或者是变态杀人狂藏匿尸体的风水宝地,由斑驳的蓝色铁皮以及风化掉渣的水泥墙围起来,蒙上了一层厚厚灰尘的地方,周边是稀稀拉拉的树苗,尖锐的蝉鸣刺的人脑仁疼。
为了避免绑匪伤害到江鹤川这个人质,必须要悄悄行动才行。所以陆柚来时并未大张旗鼓,而是开的普通的面包车,停在离仓库较远的村子里,和保镖们一路寻过去。陆柚进入废弃仓库所在的林地,一脚踩在落叶上,注意到林地有车辆行驶过的轮胎印迹。
这一发现,大大提高了江鹤川被绑到这里的可能性。
陆柚更加谨慎小心。
如果江鹤川真的被绑架到了这里,那后续也是和剧情线中一样吗?
就是主角受张斯洛机缘巧合发现江鹤川被绑架,所以为江鹤川提供了许多帮助,两人在初步认识后进一步熟悉。
应该还没来得及,毕竟剧情线里他和江鹤川联系不多,再加上江鹤川和其他人几乎没有联系的个性,所以众人并没有像现在一样及时发现江鹤川的失踪,主角受是在江鹤川被绑第三天后才找到人的。
严寒冬日,江鹤川被关在四处漏风的仓库,又冷又饿,张斯洛的出现帮助了他,不仅给了他食物和温暖,还帮忙把人给救了出去。
……
“江先生,你没事吧?”
江鹤川蓦然睁眼,视线在眼前人身上停留一瞬,然后迅速环顾四周弄清现下的状态。
时间倒回到白日,他同研究室的老师告别后,离开学校,按照说好的,就要去陆柚所在的咖啡店。他打车,大概是闻到了麻醉气体,陷入昏睡。
此时此刻,他被紧紧地绑在椅子上,手脚动弹不得,连嘴巴都被胶带封住。
完全受制于人的被动。
站在他面前的青年像是才反应过来他没法说话,慌慌张张地帮忙撕开胶带,又喊了一声江先生。
江鹤川凤眸微沉,打量起眼前人,漠然道:“说,目的。”
青年摆摆手,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被误会了,急忙解释:“江先生你已经不记得我了吗?在之前的慈善拍卖会上,我们见过的。江先生现在这样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是碰巧发现了,所以想要帮忙。”
江鹤川眯眯眼,持怀疑态度,目光停在不远处的窗户,刚才那里似乎一闪而过了什么。
“我叫张斯洛。”
青年这样介绍完自己,又带着困扰继续道:“绑架你的人是陆誉少爷。我受陆家资助多年,陆誉少爷对我也多少有些照顾,他被赶出了陆家,我一直在尽力帮忙……江先生让他失去了一切,他还认为自己舌头里的寄生虫是江先生所为,所以才会做出这种事。我是想要去照顾陆誉少爷,才不小心得知了这件事的。知道了之后,立刻就赶过来了。”
江鹤川试着活动手指,绳索完全没给他留下丝毫活动空间,他不明白眼前这个人在长篇大论些什么,既然是来帮忙,那么,“能帮我松绑吗?”
张斯洛却摇头,懊恼道:“抱歉,我没有锁链的钥匙。只能给你带来些吃的。”
“不过,我一定会尽快从陆誉那里偷到的,一定尽快把你给救出去!”他紧接着又做下保证。
不知道是不是吸入麻醉气体的后遗症,江鹤川听得头疼,“请帮我报警,或者联系陆柚,可以吗?”
窗外蹲着的陆柚给家里人还有警察发了地址,冷不丁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这仓库隔音好差。
他继续偷听。
里面的张斯洛沉默了一会儿,“可以。”说着拿出手机,真的在拨打报警电话。
“张斯洛,你是觉得自己死的不够快吗?这个时候了,说什么报警?”陆誉突然出现了,一把夺过张斯洛的手机,狠狠摔在墙上。
手机砸在铁皮上,发出巨大声响。
偷听的陆柚吓了一跳,示意三个保镖和他一起蹲下偷听。
和之前的耀武扬威、风光无限截然相反,现在的陆誉说是街边骗钱的流浪汉也有人相信。他一把抓住江鹤川的头发,用力往后拉拽,厉声道:“该死的狗东西,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必须要付出代价。”
陆柚趴在窗户角上,反正窗户背对着陆誉他们,也不会被发现,看到陆誉拽他男朋友的头发,合理怀疑陆誉是在嫉妒,毕竟陆誉他爸那边有秃顶基因。
他在发现有车辙时就联系家里人了,估摸着寻人大部队快到了。
里面的闹剧仍在继续上演。
张斯洛在一旁手足无措,抓住陆誉的胳膊,“陆少爷,别这样,让江先生帮你把口中的寄生虫取出来,就放他走好吗?”
陆誉抬手将人甩开,他想吐,不知道是因为嘴里的虫子,还是因为听了张斯洛虚伪造作的言语。
绑架的事确实是他做的。
反正他一无所有,现在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直到最近,他才发现自己从未认识过张斯洛,当初的伏小做低、甜言蜜语,全都是这个贱人的伪装,口蜜腹剑才是真实。陆誉只觉得怨恨不平,毕竟他虽然花心,可自认对相伴多年的张斯洛还是有几分真情的,到头来居然被这样对待。
张斯洛在利用他,想要攀上江鹤川,傻子都能看得出来。陆誉自然更清楚,不过他们是在相互利用,说不上是谁吃亏。
他现在只想取出舌头里那只该死的虫子。在说出很多不该说的之后,他才意识到,比起变成哑巴,失去权势才是最恐怖的,可惜为时已晚。医生尝试取出,失败了,告诉他虫子的口器掐住了一根血管,受到刺激就有要往血液注入毒液的可能。陆誉无法,也不敢冒这个险。
江鹤川被拽住头发,被迫仰头,并没有因为受制于人而产生害怕的情绪,只觉得莫名,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
他薄唇轻启,吐出并不能汉语来表达的两个字节。
下一秒,陆誉跪倒在地,如同虾米般卷缩,手指伸进口中,用力抠挖,试图扼制舌根处的疼痛,从喉咙中发出痛苦难耐的呻吟声。
江鹤川眼瞳黑沉,折射出无机质的光泽,就那样面无表情地垂眼看着。
陆誉在张斯洛面前倒下,张斯洛倒退半步,随之感到的是难言的激动,那种激动让他指尖都不自觉颤抖起来。张斯洛将头藏到身后,去扶陆誉,故作不解,“你怎么了?”
陆誉没办法回答他。
江鹤川掀起眼睫,凤眸黑幽,“解开。”
在这个命令被下达后,陆誉喉咙处的疼痛有所缓解,他死狗一样躺在水泥地上,疼出了一身的冷汗,有气无力,“怪物,你是个怪物!”
江鹤川耐心告罄。
让这个家伙死……
他张开嘴,却没有发出声音,因为从仓库左侧透风的窗户处看到了一张一闪而过的熟悉小脸。
窗外的人猫儿一样招招手,对他展露笑颜。
下一刻,“嘭”的一声,门被破开,黑衣保镖们拿着电棍、防暴叉涌入仓库,一转眼就将陆誉还有张斯洛包围。
陆柚也走了进去,本意是想潇洒出场,结果一上来被仓库里的灰尘呛到了,“给我老实……咳咳,一点,都不许动!”
保镖手脚麻利地为江鹤川松绑,将锁链切断。在确定仓库中除江鹤川之外只有两人,陆柚就让保镖冲进去了,再不进去,他担心绑匪的生命安全,没法和警察那边解释。
陆柚还在咳嗽,三步并两步抓住自家男朋友的手腕,另一只手捂住口鼻,拉着人往外退,直到完全退出去,站门口呼吸到新鲜空气后,咳嗽才有了缓解。
这绑架也是够离谱的。
被绑架的人好好的坐在那里,绑匪倒在地上,另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同伙的家伙在一旁搀扶。仓库不大,也没什么遮挡物,能看得出里面没有其他能称为同伙的家伙,里面的人手上也没有凶器,所以直接破门而入就行。
陆柚轻拍两下自己的胸口,塞到江鹤川手里一块巴掌大的小面包,“先垫一垫,待会儿去做完笔录,再去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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