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池野对陆清炎又生出了一点怜爱。
“对了,还有一件事,”池正华迟疑开口,目光落在了跪着的人身上,“关于你弟弟的。”
渣攻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叫池隐。
是早年间他父亲和初恋偷情生下的孩子,十几岁的时候才被带回家。
池隐从前生活的环境不好,受了不少苦,母亲也生病死了,所以他嫉妒渣攻,也恨整个池家,被领回来后,因为心理扭曲,处事也十分偏执。
他时刻都在筹谋报复池家,但没怎么受过良好教育的他和渣攻根本不在一个级别上,即使后来在池父的帮助下进了公司,也只被安排了一个挂名经理,没什么实权,还被亲哥处处打压。
他只得通过不断给池家和渣攻制造麻烦来膈应他们。
池隐是比渣攻还坏的存在,因此池野并不想管他,这种人就要多吃苦头才能长记性。
“他又闯什么祸了?”池野睥睨着那匍匐的人。
“他昨晚给人下药……”
“得,送警局吧。”池野打断道。
“我没有!不是我!呜呜呜……我一醒来他就在我床上……我说给他报警来着,他扑上来就扒我裤子……”地上的人嚎啕大哭,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我要写死他……”
嗯?他刚刚说什么?什么死?还有,这哭声……有点耳熟啊……
“你要弄死谁?弄死谁?”池正华怒道,“你现在还想杀人灭口?”
“我不如先打死你算了,省得你成天在外面惹祸!”
“不要打我,”那人死死抱住脑袋,“不要打我。”
池野踱步过去,居高临下道:“抬头。”
那人还抱着脑袋瑟瑟发抖。
“快点。”池野命令道。
男人慢慢松开手臂,把脑袋抬了起来。
布满泪痕和鼻涕的脸一塌糊涂,在和池野对上视线的时候,两人都愣住了。
哟,这不是楚笑吗?几天不见,这么拉了?!
第4章
楚笑蒙着泪帘,眼前人模模糊糊,但却十分熟悉。
他眨巴了下眼睛,挤出蓄在眼底的泪,这次那人终于清晰起来。
他颤抖着嘴唇,试探喊了声:“野哥?”
池野蹲身,伸手挑起他的脸,压低声音道:“这时候知道叫我哥了?之前不是说漂流瓶联系吗?”
楚笑知道这是认对人了,他一把扑上去搂住池野的脖子。
“你干什么!”池老爷怒目圆瞪,上前就要给楚笑一拐棍。
在他的视角,以为楚笑是在袭击池野,毕竟两兄弟关系太恶劣了。
他让池野帮忙给弟弟收拾烂摊子,并非是偏袒这个私生子,而是池家这几天本就在风口浪尖上,再出丑闻,势必对池家名声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况且,“池隐”这次惹到的是宴家的人,没有那么好打发,这种丑事作为长辈的他不好出面,只能让池野去试试,看能不能大事化小。
两个孙子比起来,他自然是更疼池野的,倘若那私生子敢做出什么极端的举动来,他势必要打死那个逆子。
没成想,两兄弟并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池野还一把抓住了他的拐杖,说:“爷爷,没事。”
池老爷稳了稳身形,确定那私生子没做想伤害池野的事,这才作罢。
“哥!”楚笑哭得撕心裂肺。
池野忍笑,故意提高声音问:“你哭什么?这不是你闯的祸吗?”
楚笑哭得抽抽,继续喊:“他们欺负我,都欺负我,你去突突死他们吧。”
得,已经十分确定是楚笑那傻逼了。
小时候楚笑长得很胖,经常被人欺负,每次都是池野出来替他解围。
后来池野升学了,去了初中部。
小胖子突然从任人欺负的受气包变成了小学部的扛把子。
池野很欣慰,觉得小胖子终于能保护自己了,那一身肥肉没白长。
直到有一天,他的同桌问他:“听说你杀过人?”
池野:?
同桌:“我弟和你弟同班,你弟天天在班里说,你有一把枪,已经突突死好几个人了,谁敢欺负他,你就突突谁?”
池野:……
这个口头禅楚笑直到长大了也保留着。
“行了,别哭了。”池野正色,“丢不丢人?”
楚笑抽泣了两声:“太疼了……”
池野:“先说说,有没有闹出人命?”
原著中,池隐确实是给人下药了,但他还没得手,就发现那人死了,因为呕吐物堵塞呼吸道,窒息死的,池隐属于间接杀人。
而那被池隐害死的,就是宴家小少爷宴颂的心尖人。
后来宴颂上门来讨说法,渣攻早已先下手为强,把池隐丢进了局子,还发了通告,和池隐断绝关系。
池隐本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渣攻在事情还没发酵起来前,就雷厉风行处理了,后来对池家的影响也不是很大,渣攻还利用这事给自己买了一个奉公守法,大义灭亲的热搜,让自己得了个好名声。
只是池隐就不好过了。
那宴小少爷是个阴狠角色。
一边私下找最好的律师替池隐辩护,一边招呼里面的人好好“照顾”他。
后来池隐被判了七年,宴颂还经常派律师去鼓励他,让他好好表现,争取减刑。
池隐在里面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对池野的仇恨也与日俱增。
出狱后,他被宴颂囚禁。
宴颂从来没想过要他以命抵命,他要的,是让他生不如死。
死了多简单,活着才更难。
“没有,”楚笑抽了抽鼻子,“事情有一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池野追问,“你什么时候醒的?”
说到这个,楚笑又大哭了起来:“我他妈就是醒太早了,我要是再晚醒几个小时,我也不至于,不至于……呜呜呜……”
池野看了眼还立在一旁的池正华,知道这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道:“爷爷,我先带他下去,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会看着处理的。”
池正华带着探究的目光看他,池野也不卑不亢回视过去。
半晌,池老爷挥手:“去吧,能妥善处理最好,就怕宴家那边狮子大开口。”
池野笑:“不会的。”
出了书房,楚笑还在抽抽,他一瘸一拐跟在池野身后,鼻涕都哭出来了,还
吹了一个泡。
池野回身万分嫌弃瞥了他一眼,对候在门外的管家说:“扶着他,回房间。”
“是。”
“池隐”的房间在三楼,管家搀着他进屋后,体贴关上了门。
房内灯光明亮,楚笑狼狈的模样无处可藏。
池野靠坐在沙发上,悠闲翘着腿,点了一支烟,然后朝楚笑努了努下巴:“坐着说。”
楚笑屁股一挨床,立马又弹了起来,哭唧唧道:“疼。”
池野一怔,反应过来了点什么。
他抖了抖烟灰:“搞了半天,你下药,结果你反被上了?”
楚笑愤愤点头:“他就是个变态!”
“变态?不是风一吹就得倒的柔弱小白花吗?你连他都打不过?还是在他中迷药的情况下。”池野不解。
楚笑笔下的宴颂白月光,虽然一出场就死了,但后来在宴颂朋友口中出现过不少次。
对方是一个走路都怕踩死蚂蚁的文弱少年,风稍微大一点,都能给他挂上放风筝。
楚笑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反抗不了一个这样的男人。
“不是他……”楚笑吸了吸鼻涕。
“那是谁?”
“宴颂本人……”
池野:……
“那傻狗练泰拳的,我打不过……而且昨晚他中的不是迷药,是催·情·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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