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捐了。”江轻舟目不斜视回了两个字。
“两千多万,小哥你也太大方了,要我肯定舍不得。”
江月英这话刚说完,立刻收到了江伯母一记瞪眼:“有什么好舍不得,你小哥那是在做善事。再说了那钱也不是咱家的,拿在手里你不嫌烫手啊!”
“妈,你别气呀!”江月英赶紧去抱江伯母胳膊,又摇又晃撒娇道,“这不是没见过那么多钱嘛,我的心里肯定是赞同小哥做的任何决定。做善事多好,能帮助好多好多人,这是功德一件,是咱家的荣誉。”
“不算是咱家的,我是以霍家的名义捐的。”江轻舟出声解释说,毕竟那些钱都是霍家人给的,归根结底还是霍家的钱。
所以,他是以霍家的名义捐掉了那笔钱。
“那霍哥哥他是不是也捐了一个亿。”
“嗯。”
即使之前已经听大姐说起过,再次听到,江月英还是免不了瞠目结舌好一阵,一个亿啊!她长这么大,见过最多的钱就是一万一打,十几个一万被扎在黑色的塑料袋里,那已经是她见过金额最多的钱。
“太……太有钱了!”
江月英舌头都捋不直,惊叹声连连,江伯母却已经是眼眶泛红,她之前和自家侄子已经通过好几次电话,知道舟舟有打算把这笔钱其中一部分捐到江伯母老家,也就是莲花镇下面远离乡镇的好几个山洼沟沟里。
说起来,江伯母的老家那是真的穷,小小的一个山洼沟沟里十几户人家,家家户户都穷。一年到头在地里辛苦劳作到最后也只勉强够一个温饱,要是家里孩子生的多,可能温饱都够呛。
一个家连最基本的温饱都够呛,可想而知,那里的小孩每天过着什么日子。又已知吃都吃不饱,那么穿肯定也不会穿的太好,一件衣服新三年旧三年,然后缝缝补补再穿三年。
回想起几十年前那段艰苦难熬的记忆,江伯母低头抹了抹眼泪。
看到江伯母哭了,江月英手忙脚乱,自责道:“妈,你怎么还哭了,我不说了,从现在开始我闭嘴,我一个字也不说了。”
“傻丫头,和你没关系,妈这是高兴哩!”江伯母破涕为笑,高兴道,“你小哥打算将那笔钱拿出来一部分在莲花镇下面那几个山沟子里,集中搞建设。”
“你小哥考虑的可全面了,准备在那里盖一座食品加工厂,有手有脚就能干,就着方圆十几里几个山沟沟的村民招工。这样一来那里的村民有一份正当稳定的工作,他们也不会再离乡背井出来打工。”
“你小哥还要在那里盖一座学校,给那里的孩子们有一个读书识字,尤其是女孩子,给她们一个可以靠知识改变命运,走出来出人头地的机会。”
江伯母说到这里,满脸的与有荣焉,腰板在此时都挺得比平时直,她骄傲、自豪。
因为,她有一个好侄子。
江伯母没有念过书,因为出生在那样一个连三餐温饱都够呛的小山村里,别说没有钱念书了,就是有,家里也不会让。
如果江伯母是男孩子,可能家里咬咬牙还会同意,但偏偏江伯母是个女孩子。
一般在相对偏远的贫困山村里,只要是女孩儿生下来,基本上每家每户都是给口饭保证不饿死,然后只等着坐享其成。
毕竟,女孩儿长大一点就可以帮家里干活减轻负担,再大一点到了出嫁的年龄,嫁出去也能给家里进项一笔彩礼钱。
江伯母当初就是这样,她家里要了江大伯五百块钱彩礼钱,这才肯让闺女出嫁。
正因为从小经历过种种不公平的待遇,江伯母离开那个家之后才会更加的奋发图强。她这辈子只和江大伯生养了两个女儿,江大伯从来都没有怨言,反而笑着说女儿贴心,女儿好,女儿培养出来也是一样的,有两个女儿是他的福气。
江伯母就知道,她这辈子没有跟错人。后来,家里又收养了舟舟,对待小叔子和弟妹留下来的这个侄子,江伯母也是掏心掏肺,视若己出。
三个孩子从小一碗水端平,不管是物质上还是学习上,只要他们老两口还能动弹,还能喘口气,别人家孩子有的,他们家三个孩子也有。
一晃眼十几二十年过去了,家里三个孩子都有了出息,尤其是舟舟,这孩子没有辜负家里对他的期望,考上了京大,认识了一个贵人同学。
连带着他们一家都跟着鸡犬升天,现在连带着他们老家那几个山沟沟都沾了光。
有侄如此,她这辈子也值了!
江伯母嘴角咧开,笑得满面红光,耳边听着小女儿也是同样的语气激动,笑容都咧到耳根后。
“小哥,你也太好了叭!考虑的好周到。”江月英发出星星眼崇拜,“这样就会有更多的女孩子有学可上,去改变自己的命运,她们不用被家里逼迫着辍学去打工,也不用十几岁就被家里逼着去嫁人。哦耶!太好了!小哥你真好~小哥你真棒~”
江轻舟抬眸对着后视镜轻轻一笑:“真好真棒的那个人不是我,具体出钱出力的那个人是霍瑾瑜。”
江月英有话说话:“可要是没有小哥,霍哥哥也不会出钱又出力啊。”
江轻舟:“……”
江月英还在说。
“小哥,霍哥哥的家人是不是都非常喜欢你啊?嗯!肯定很喜欢,要不然也不会小哥你第一次上门,给了两千多万的见面礼。”
江轻舟呃了声,含糊道:“还行吧。”
“我还听大姐和爸说,上次霍哥哥为了给你热牛奶,结果把厨房点炸了,霍哥哥也进了医院,足足住院了二十多天呢!好惨啊!”
江月英反正是想到什么说什么,江轻舟只能跟着咳咳——
“是、挺惨的。”
又听小女儿说起这个,江伯母才定了定心神,给心里那些怪异、古怪的心思收一收,转而关切询问江轻舟,霍瑾瑜的伤势:“小霍恢复的怎么样了?不会留疤吧?”
江轻舟摇头:“没有。医生给他用了最好的药,已经恢复如初了。”
“那就好,那就好。”江伯母拍了拍心口,安心道,“好人有好报,善人有大福。像小霍那样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必然福泽深厚,一辈子都平安顺遂。”
江轻舟把车开回了裕华园,亲眼看到和大姐视频时一模一样的漂亮房子,江月英走路都是用蹦的,开心坏了。
年底,家里两个阿姨在腊月二十那天已经放假,超市那边也是差不多,员工陆陆续续都放假了,现在在超市里看店的就只有江大伯和江月红。
行李放好后,家里也没有多待,三人去了超市。
这一去,一直忙到了晚上十点,关门的时候江大伯顺便在隔壁的隔壁打包了一份外卖,一家人回去后对付着吃点。
十点刚过半,江轻舟接到了霍瑾瑜准时打过来的电话。
“——只要我不主动给你打电话,你永远也想不起来要给我打电话。”
手机里,霍瑾瑜那宛若实质的幽言怨语钻进耳朵里。
江轻舟抿唇:“我刚回来。”
“——今天才回来?你怎么回来的一天比一天迟、额……你这是在吃饭?”
手机另一头,霍瑾瑜分辨着扬声器里面细微的动静和说话声:“——我好像听到了你大妈的声音,还有江月英那丫头的声音。”
“我跟你说了呀,大妈和月英今年过来京都这边过年,今天下午到的。”江轻舟边喝汤边讲电话,想了想,好像是没有,应该是这几天超市太忙,他忙忘记了。
听到江轻舟这边打电话的动静,饭桌上江家人都不约而同停下了说话的声音,安静吃饭。
“——你只说她们会来,没说哪一天。”
“哦。”
“——别哦了,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现在才吃饭,现在都几点了?啊!”
江轻舟一口气喝完汤,冲江家人比了一个他吃饱了的手势,然后握着手机回房间回电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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