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语气如此平静,钟秋霖面上的自信瞬间砍一半,但还是大胆问道:“陈教授,你同意吗?或者是有别的什么条件要求,都可以谈。”
“我同意。”
钟秋霖愣住,而后小姑娘发出傻笑声:“嘿嘿,还以为您不同意呢,板着脸,好能吓唬人。”
自己面无表情时显凶,这点陈牛自己也知道。但他从不觉得困扰,这样的长相让他少了很多麻烦事,好比浑人从来不敢惹他。
“听着我的条件。”陈牛道,“我可以给你联系不同的采访地点、人员,提供详尽的牵牛花的经历。唯一的要求是你最好分几天上门采访,不要一下把问题问完了。”
钟秋霖:“能问为什么吗?”
“想来你也知道牵牛花受伤的消息,让他消磨一下时间。”
为着牵牛花的面子,陈牛自己在心里默念下一句——免得伤没好,就想着跑出去玩。
“当然可以!我请了整整一周的假,时间够的。”
***
跟小姑娘商量好,其实是给人分配好任务,陈牛又忙了会,收拾东西开车赶往另一处家。
回到家里,推开门,看到客厅里林南音在给时千读书。
她的普通话很好,字正腔圆,声音好听的同时又节奏恰好,时千听得很享受。
一人一牛偏头扫了眼陈牛,继续读书听书。
陈牛在牵牛花身侧坐下,跟着听林南音读书。
阳光流泻进室内,光芒照耀着,一股如蜜糖般的浓郁美好将时千和林南音包裹。慢慢地,陈牛的心彻底宁静下来。
讲完结尾,林南音停下。
陈牛低头,拿手一捞时千不知道什么又挂在脖子上的领带,带着一扯。
“牵牛花,有人想采访你,接受吗?”
时千偏头看他,大眼里流泻着疑惑。
陈牛便解释道:“以前在老家,老能遇上的那个年轻记者,你还记得吗?”
时千点头。
“哞哞。”
我记得。
他最早的几张照片,都是对方拍的。
“他的女儿女承父业,想给你做个采访,今天老远一路问人,找到我办公室去,我想着不容易,加上也不是坏事,就答应了。”
时千没意见,再次点头:“哞哞。”
行啊。
他刚决定最近老实点,不出门,正好找点事打发下时间。何况又是老相识。
陈牛又看向林南音。
她正把书签夹好,放回书架,道:“我没意见,牵牛花行动不方便,就在家里采访吧。不过你自己最好在家,时间要配合好,很多事我没你清楚。”
陈牛:“没问题,我会安排好时间的。那就说好了,回头人来家里,我通知你们。”
鉴于陈牛的小心机,前面两天没有任何动静,钟秋霖拿着陈教授给的一手信息,在南农和农科所两边忙活,收集信息。
而时千在这两天里,泡在南农的师生们、以及同事们丰厚的关爱中。
即便牛不在南农,来看他的人也是多得很。
等到第三天,上门的人少了,钟秋霖在上午九点踩点上门。
她敲开门,看到门里面的……牛头。
钟秋霖瞪大眼:“牵牛花?!”
“哞哞。”
欢迎欢迎,陈牛在隔壁换灯泡。
时千答完,脑袋朝着邻居家撇一下。
钟秋霖凭借对时千智商的自信猜道:“陈教授在隔壁?”
时千点头,看向她的目光很满意:“哞哞。”
小妹妹,你挺聪明的嘛。
可惜第二句钟秋霖就猜不到了,她挠挠头:“牵牛花,要不我还是等陈教授回来再进去。”
在她的认知中,没人的情况下,私自进别人家门似乎不好。
时千:“哞哞。”
没事儿,我在家一样的。
时千示意她进来,可钟秋霖还是拘谨地摆手,站在门外。
就在这时,又有新一波客人上门。
时千听见声音,一看,发现是前几天被找麻烦那群学生,也是他跟老高护住的学生。
前几天也有人来,但没这么齐整,像是商量好了。
一看见时千,一伙青年男女热情地拥了过来。
“牵牛花!”
“牵牛花,你没事吧?”
“腿还疼不疼?听说你没什么大事,真是太好了。”
人多,一时门口都站不下。钟秋霖站在一边,敏锐地从包里取出相机,准备拍照留存。
时千面对一堆问候,熟练地点头。
“哞哞。”
都好,都好。
又听到有人吊胃口:“牵牛花,我们给你带了礼物,你猜猜是什么?”
这人话音落下,就有几个个人往后跑,在院子里站开。
时千清楚地看到他们手里的红色,像是锦旗一样的东西,心情在尴尬和刺激中来回。
想到自己只是头牛,皮也厚,时千站在原地,等待“惊喜”。
哪知道这群大学生先来了个叠罗汉,然后在最高处的人手一抖,哗啦——
锦旗抖开,露出上面的大字。
牵牛牵牛,全校最牛。铁蹄英雄,感谢有你。
落款:南农学子。
时千:……
终究还是扛不住这份尴尬。
时千往旁边一闪,躲到了门后。
钟秋霖激动地拍完大锦旗,积极提出想法:“能让牵牛花跟锦旗一起合个照吗?”
一扭头,看不见刚刚还在门口的牛了。
往门里探头,看到三条腿用力的牛正在跑路。
时千:溜了溜了。
第134章 134 神清气爽 年代牛牛
院子里响起一阵剧烈的, 呼喊时千的声音。
“牵牛花,你跑什么?”
“牵牛花!你别跑啊!”
钟秋霖虽然有点懵,但还是下意识拍下一张牵牛花离开的照片。
这声音引起在邻居家的陈牛的注意。
他跑出来, 翻上隔壁的院墙, 目光飞快扫过一群人:“怎么了,喊什么牵牛花?”
话音落下, 他跳到地上, 看得辛苦叠罗汉的大学生们心服。
这身体是真好啊。
刚这么感慨完, 叠高的小两层人墙开始撑不住,在狼狈的“哎哟”声中散架, 原本展开的锦旗随之掉落, 堆叠成一团。
陈牛只来得及看到第一句,以及锦旗背面的一团金色, 更没看清到底是什么图案。
他想着那一句“牵牛牵牛,全校最牛”, 隐隐觉得……有点尴尬。
那么当事牛的心情,也就可想而知。
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陈牛淡定下来, 跟邻居说声没事,招呼一群年轻人先进去。
钟秋霖跟在第一个,在陈牛身后陈述刚刚发生的事:“陈教授!刚刚牵牛花看到锦旗就跑了。”
陈牛点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情况。
“没什么,你们先坐。”
陈牛的目光在客厅转了一圈,找到牵牛花通过后门跑到后院的痕迹——没关的门关上了。
他走过去看了一眼,身后的一群年轻人也跟着。
隔着大玻璃窗,时千对陈牛叮嘱:“哞哞。”
你别带他们过来啊,我可不合照。
看看那种锦旗也就算了, 想想还得合照,说不定要上报纸,万一再上个新闻……
太可怕了。他可不想变成以后人类的经典笑料素材。
陈牛发现牵牛花“警惕”的目光不只扫过送锦旗的南农学生,还会带过钟秋霖,便开口问小姑娘:“牵牛花跑之前,你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我给锦旗拍了照片,想让牵牛花跟锦旗合照一张。”
钟秋霖猜测道:“是我那句话让牵牛花跑的吗?他不会是不好意思了吧?!”
南农学生:“牵牛花脸皮挺厚的吧。”
“脸皮厚的,那是没遇到特别的场合,谁都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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