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掌门口中那柳家管事,他此刻一脸愤懑又不失傲然,高高扬起手中缀着铁刺的马鞭,意图挥向一名想为徐枫辩护的女弟子。
叶行止挑眉,倒也没用修为压人,只在管事动手前一刻,带着霍泽落入高台中央。
马鞭下落的幅度戛然而止,只余流苏轻晃。演武场霎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柳家管事一眼认出他是谁,吓得面色发白,意图出言辩护的弟子也低着头退入人群,不敢作声。
叶行止厌恶交际,不常出门露面,但天命宗人人皆知他的存在,更不用提修仙界那些心思十里八绕的大小家族。
因为他很特殊。
天命宗,字如其名,主攻便是卜卦算命、预测天运,以及封印禁制之道。虽说宗门里也有许多其余分支,例如剑修丹修之流,但如果单说战斗力,天命宗只能算在中等上游之列。只不过卜算一道过于特殊,没有天赋灵性极难入门,又对修士而言颇为重要,才会在修仙界占有独特的高位。
但叶行止更特殊。
对于卜算,也算勉强掌握些许门窍,但他真正擅长的是修炼,突破速度快得近乎诡异,而且境界太过扎实,毫不虚浮,非常能打。
——放眼整个修仙界,不看那些多年避世的渡劫老怪,竟无人敢与叶行止一对一单挑。
曾有数名不信邪之人试图挑战,结果不仅一炷香就狼狈败下阵来,而且全部被揍得鼻青脸肿。
那卤猪头一般的凄惨模样,必定会被记录在留影珠内,传遍天下,大失体面。
没错,叶行止是故意把那些影像传播出去的。说起来显得有点恶劣,可他实在很烦被陌生人反复打扰。
曾几何时,他的名字也能止小儿夜啼,不过是近百年来低调了些许。
“你想做什么?”
叶行止只瞥了马鞭一眼,柳家管事毫不犹豫把自己惯用的法宝掰成两截,当垃圾般丢在地上。
这管事显然深知叶行止的过往威名,这才发现自己忘了天命宗里还有一尊大佛住着。他后背冷汗涔涔,面色苍白如纸,赶紧强行挤出笑脸:“这,在下只想处置几个不知事的小家伙,小事,都是小事,怎的劳烦叶前辈屈尊前来……”
“与魔种有关的都不是小事。”叶行止淡淡道。
掌门表情严肃,顺势补充:“我天命宗的弟子该如何处置,也轮不到外人插手。”
“是是是,您说得是,是在下一时情急冒犯,还请两位前辈大人不记小人过……”
柳家管事就像蓦然换了个人,弓着身反复致歉,无论掌门说什么都只敢陪笑应是。哪怕叶行止已经和霍泽闲聊起来了,懒得给他一个眼神。
这大抵就是叶行止对于天命宗最大的作用吧,把他搬出来吓人,每次都会瞬间见效。
而如今的霍泽听力很是不错,见底下有弟子低低惊呼议论,便好奇地问叶行止:“您很厉害吗?”
“嗯,这里没人比我厉害。”
说出这话时,叶行止不知为何感觉一阵尴尬,虽然的确是事实,但却很像他在自卖自夸。
霍泽没看出叶行止的不自然,又问:“那相比整个修仙界呢?”
叶行止想了想:“应该也没几个。”
“这样啊,”霍泽若有所思,轻声说,“如果没有命格阻碍,您本该活得更自在一些吧。”
“换个角度来看,若有父母亲朋在身侧牵绊,或许今日我根本不会修炼有成,”叶行止说着,瞥了眼柳家管事的方向,“甚至是躺在砧板上为人鱼肉,也不一定。”
霍泽闻言倒也赞同:“您说得对,各人有各人的命运……反正我会尽量不牵绊您的。”
“放心,养你一个不算麻烦。”
“养,养我?鬼在这个世界需要吃饭吗?”
“不需要,但可以补充香火提升实力。我手上有几种灵香,回去给你尝尝。”
“好啊。”
或许是因为红线相连一事,已是既定事实无法更改,他们交流时都渐渐随意几分。
叶行止讨厌面对乌泱泱一群人,还不如转头面对他模样好看的未来道侣。而霍泽也只认识叶行止一人,自然也只能跟他搭话。
一人一鬼闲聊着越凑越近,姿态莫名显出些许亲密。
演武场中不少明眼人认出了霍泽是只恶鬼,更能认出那件将他包裹严实的狐皮大氅,究竟属于谁。再想想叶行止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形象,无一不是目瞪口呆。但没人敢吐槽半句,只在用眼神疯狂交流。
直到掌门轻咳一声,眼神幽幽扫过他俩,叶行止才意识到自己此刻还在外面办事。
叶行止又莫名感到些许尴尬,让霍泽暂且站远一点,迈步走向那对沉默不语的野鸳鸯。
那怀着魔种的外门弟子吕轻轻,根本没有抬头看他,眼底皆是麻木死志。
倒是青阳道长的亲传弟子,惨白着脸表情慌乱,他张口试图求饶,叶行止当作没听见,抬手按在他发顶之上。
徐枫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神顿时变得迷离失智。
叶行止觉得霍泽的想法很有道理,这亲传弟子已经不能要了,先搜个魂再说。
徐枫记忆中的细节尽数浮现在他眼前,令叶行止不由皱眉。他嫌弃地收回手,给自己用了三次洁净术,淡声道:“吕轻轻。”
“弟子在。”
“你可知道,徐枫不仅诱哄着你私相授受,也曾引诱过与你同室一居的密友?”
“什,什么?”吕轻轻原本语气平静,此时的震惊错愕却无法作伪。
“不仅如此,他还与合欢宗圣女有所勾结,”叶行止神色渐冷,“那魔道的新任圣女,想要以自身躯体孕育并诞下魔种,才会刻意与徐枫交好,出言诱惑,欲在我宗门封印上古魔物的禁地之内……大行男女之事。”
话音甫落,演武场内霎时掀起一片哗然。叶行止淡淡扫视过去,才重归寂静。
“禁地看守极为严密,魔道修士试图入内更是平添风险,但徐枫被圣女所蛊惑,愿为她冒生命危险,”叶行止看向脸色发白的吕轻轻,“而你,与你的密友,只是徐枫用于做出试验的马前卒。”
这徐枫风流成性,表面端方君子,私底下却无比好色,与内门中数人也有暧昧之情。
他想要研究禁地破绽,便专门去哄骗无权无势、家世薄弱又性格单纯的外门女弟子,既可以满足一己私欲,还是为了摸石头过桥,确认这样冒险不会被发现之后,再与美貌的合欢宗圣女一起去禁地寻欢,想要“找找刺激”。
吕轻轻听得浑身颤抖,将掌心狠狠掐出鲜血,而原本畏缩的柳家管事,思及家中如珠如宝的大小姐,也不禁怒从心来。
“好,好一个徐枫!”掌门气得胡须翘起,“此人不配为我天命宗之人,即刻除名!”
叶行止反而最为淡定,随手击出一道灵力,干脆利落把徐枫弄死,再抽出魂魄,扔给青阳道长。
徐枫的师尊也未曾想到他是如此下作之辈,此时更是心中惊愕悲痛,羞愧欲死。当着演武场众人之面,青阳道长也毫不犹豫,将其魂魄放入魂灯内施法点燃,烈火蓦然嗞嗞灼烧,徐枫透出灵魂的惨叫声若隐若现。
这魂灯不点个九九八十一天,实在说不过去。
青阳道长不护着弟子,事情就好办得多,柳家管事也认可他的惩戒方式。他绝不愿自家大小姐与这种败类结契,天赋再好也必死无疑!
随即叶行止转身看向吕轻轻,平淡道:“你想死吗?”
吕轻轻的眼神已不再麻木无光,她气得胸腔起伏,不仅为自己,还为她无辜受骗的好友。她眼眶通红,声音隐隐颤抖:“叶长老,弟子愚蠢,犯下大罪,但我不想死,却也不怕死,只愿倾尽全力除去腹中魔种!”
叶行止颔首,语气倒是和缓几分:“桀骜不驯的魔种,此刻也只是小小胎儿,要听亲娘的话。你无需求死,一心念着想要它死即可。血脉相连的意念越强,接下来便越好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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