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女配的弟弟(24)

　　下午茶时间，许如拎着大包小包、带着许乐进了一家咖啡馆。
　　这时候正是上班时间，来往的人和客人都很少，看店的店员也不多。
　　坐下没多久，许如打量了四周，下一秒，愣住，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似的，低着头神秘兮兮地嘘了一声，拉着许乐换了个位置。
　　许乐一头雾水，正要开口问，便听到隔壁的谈话声响起，这两个声音非常熟悉。
　　他偷偷瞄了一眼，果然是唐玉长和米兰霜。
　　*
　　唐玉长端起杯子，拿勺子搅拌几下，说道：“找个时间到新锐看看吧，不比星辉差。还有……关于艳照的事，对不起。”
　　米兰霜笑笑，盯着手里的墨镜发呆，时不时旋转几下，“又不是你做的，道什么歉？”
　　唐玉长闻言，更加颓丧，“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米兰霜摇头，笑着说道：“你妈找上门的时候，我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你……”唐玉长语塞。
　　米兰霜喝一口咖啡，叹了口气，“真正让我伤心的是，我当了五年，哦，不对，快六年的替身，而我居然完全不知道。”
　　“不是的，”唐玉长抓了抓头发，急忙说道：“你们不同。”
　　“哦？”米兰霜托着下巴，挑眉，“因为我拒绝了利诱，不惜玉石俱焚、赔上未来，而她，选择放弃你，追求更广阔的天地？”
　　唐玉长对上她戏谑的眼神，小声说道：“不是的。”
　　米兰霜转头，望向窗外，眼神恢复了平静，“如果我说原谅你，你会不会放过你自己？”
　　唐玉长脸色一变，激动说道：“不用怜悯我，你才是整件事的受害者，如果当初我没有对你出手，你根本不会落到现在这个下场。”
　　米兰霜倾身，握住他的手，摇摇头，“如果真是那样，也不会有现在的米兰霜了。”
　　唐玉长苦笑，摇头，“那不一定，你有这个能力。”
　　“不管怎么说，我很感激你。如果没有你，我仍然只是那个唱着口水歌的被岁月蹉跎的姑娘。”米兰霜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你是我的伯乐，是我的贵人，所以当你妈妈开出条件时，我才没有一丝犹豫。艳照门也好，雪藏也罢，只要我不在意这些，就可以不顾及所有的威胁。你瞧，洗了脸上的妆容，在这里喝咖啡也不会有人发现。”
　　唐玉长垂头丧气，“呵呵，本来想安慰你的，没想到反而被你安慰了。”
　　米兰霜撩了撩肩上的头发，姿态潇洒，“没办法，谁叫姐姐比你大呢。”
　　唐玉长笑笑，有些伤感，她似乎总是在扮演着包容自己的那个角色。
　　短暂的沉默过后，唐玉长叹了口气，期期艾艾问道：“以后准备怎么办？”
　　米兰霜笑笑，眨眨眼，“托你的福，这么些年也攒了不少钱，未来的日子吃穿肯定不愁，估计会隐居在某个小山村，偶尔写写歌，看看书，慢悠悠过日子吧。”
　　“呵，听起来不错，”唐玉长笑笑，“等你安了家，记得通知我，我去看你。”
　　“好啊，”米兰霜想了想，问道：“说起来，我跟你那个初恋，长得真的有那么像吗？”
　　唐玉长细细端详她的脸，皱眉思索一番，真诚说道：“唔，眉毛比她粗点，眼睛比她长些，鼻子比她矮了点，嘴巴嘛，比她厚了点……其他的，差不多。”
　　米兰霜翻了个白眼，一脸厌弃，“啧啧，不开心，果然是替身啊。”
　　“呵呵，骗你的，”唐玉长举手投降，笑笑，“时间过去太久，我也记不清了。”
　　真的记不清了吗？他说的风轻云淡，具体是怎么样的，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两人静默下来，回忆起这几年的点点滴滴，有些感叹。                       
作者有话要说：　　狗血是一味好调料~呵呵


第29章 第 29 章
　　米兰霜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又问道：“当初你一眼看中我，是不是因为我长得像她？”
　　“是，”唐玉长点头，叹了口气，“不过，我很快就发现，你们一点儿也不像。”
　　“有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再见了。”米兰霜起身，戴上墨镜，以上帝的视角俯视他，“像你这么胆小的家伙，还是该找个勇猛的姑娘比较好。”
　　“嘁，又来了，”唐玉长抬头，慢慢靠在椅背上，恢复了一贯的轻松姿态，戏谑喊道：“老妈子。”
　　米兰霜摇摇头，叹道：“她和我一样，都比你大吧？说起来，你不就喜欢找老妈子吗？”
　　说完，也不给唐玉长怼她的机会，转身出了门，留下一个潇洒帅气的背影。
　　唐玉长目送她消失在店门口，笑笑，长期积压在心里的东西慢慢融化、消散，如同刑满释放的犯人，被拯救了一样。
　　*
　　许乐听完墙角，刚要起身，便被许如压住，“等下。”
　　许乐呆呆问道：“为什么？”
　　许如紧张说道：“嘘，小声点，别给他听见了。”
　　唐玉长的声音也在这时候响起，“出来吧。”
　　许如连忙捂住许乐的嘴巴，屏气凝神。
　　只听到唐玉长又说道：“说的就是你，穿红色高跟鞋的。”
　　许乐和许如同时低头，哇呜，果然被发现了。
　　许如见事情败露，果断站起来，尴尬一笑，“嘿嘿，我们也就是刚到，什么也没听到。”
　　“少来，喏，尾巴露出来了。”唐玉长高深莫测的笑笑，朝椅子下面努努嘴。
　　许乐和许如又一齐低头，只见大包小包斜靠在地上，从唐玉长的角度确实能看到一点儿边边角角。
　　许如举手，郑重说道：“你放心，我们保证守口如瓶。”
　　“算了，也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唐玉长喝了口咖啡，望着窗外出神，一副不想说话的拒绝姿态。
　　许乐起身坐到他对面，问道：“小唐哥哥，你知不知道韩至胳膊上的疤是哪来的？”
　　唐玉长挑眉，反问：“小唐哥哥？”
　　许乐点头，“嗯，你哥哥是唐哥哥，你就是小唐哥哥。”
　　“嚯？”想到自家大魔王哥哥，唐玉长惯性抖一抖，接着又戏谑地看着许乐，打趣道：“这么说，你跟韩至已经赤-裸相见啦？”
　　许如皱眉，呸了一声，“就不许人家穿短袖了？”
　　唐玉长摇头，“韩至不可能穿短袖。”
　　说完之后，忍不住叹了口气。
　　许乐见此，追问道：“你知道对不对？”
　　唐玉长看了看他，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迟疑了一会儿，叹道：“韩至的妈，也就是我二婶，是个烂漫天真的人。年轻的时候爱自由、爱做梦，恋上坏坏痞痞的黑道王子，生下韩至，这些你们知道吧？”
　　许乐点头。
　　“听方家人说，当初生下韩至那会儿，他妈差点儿没把他丢进水里淹死。整天风花雪月、儿女情长的小姑娘，谁愿意小小年纪就当妈呢？”唐玉长喝了口咖啡，又说道：“幸好被方家老爷子发现，把他抱到韩家，不然，也就没有现在的韩至了。”
　　“他妈嫁到唐家之后，生下唐玉舟没多久，就开始惦记那个被她遗弃的苦命的大儿子。哦，可能是当了妈的缘故，母爱有些泛滥。”唐玉长冷笑，脸上带着几丝嘲讽，“当时的韩至也不过五六岁，屁也不懂，对亲妈当然是有依恋的。他妈给他做块蛋糕，买件新衣服，他就像小狗一样凑过来，撒娇卖萌。”
　　“韩至的老子韩元龙是个暴脾气，年轻的时候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流氓。被他妈背叛之后，可能是觉得丢面子，一直就不待见韩至。发现韩至跟他妈接触之后，恼羞成怒，对韩至可一点儿也没手软……”
　　唐玉长讲到这里，顿了顿，从口袋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刚要点上。瞄了眼咖啡厅的禁烟标志，将烟和火机烦躁地甩在桌子上，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
　　许如催促道：“然后呢？”
　　“然后？呵呵，韩至那家伙也是个倔脾气，被踢断好几根肋骨，愣是没求饶。伤好之后，照样往他妈跟前凑，不怕疼，不记打，跟超人一样。”唐玉长眼神有些迷离，显然已经陷入回忆中，“见完亲妈，回家挨揍，伤好后，又去见亲妈……周而复始。”
　　“好几次，要不是他爷爷韩老爷子及时赶到，韩至早就没命了。所以，老爷子去世后，韩至也就从韩家搬了出来。”
　　“他那几年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从不穿露胳膊露腿的衣服。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段时间，他身上没一块皮肤是好的。后来韩至没再挨打，这个习惯却一直保留了下来。”
　　许如吸了口气，问道：“这些，他妈妈不知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俗话说得好啊，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唐玉长叹了口气，手指在打火机上来回拨动，“有一天，韩至顶着满身伤去找他妈，恰巧碰到唐玉舟发烧，他妈急得团团转，抱着她的宝贝儿子痛哭流涕、呼天叫地，早就忘了大儿子的存在。”
　　唐玉长又嘲讽道：“我也不懂二婶是怎么想的，大儿子伤筋动骨，她也就是抹抹眼泪，抱一抱。小儿子手指头割破，流点血，倒是搞得像天塌下来一样。那次之后，韩至也许就懂了，再也没往唐家跑过。”
　　心脏部位传来丝丝疼痛，脚底的冷意让许乐微微出神，想到唐家宴会那天的所见所闻，他有些明白了，难怪韩至对待他的妈妈那样冷漠。
　　唐玉长咏叹一般说道：“妈妈想抱孩子的时候，招招手，孩子就屁颠屁颠扑过去。等孩子想抱妈妈的时候，妈妈推开他。这样，下次妈妈再招手时，孩子就会迷茫，到底该不该靠近。”
　　“韩至的冷漠不是天生的，完全是被他那对不负责任的爸妈给折腾出来的。”
　　“韩至看开之后，他妈仍然一意孤行，每天堵在校门口，给他送蛋糕和衣服。可惜，她忘了，韩至已经不是那个狗屁不通的小孩子了。”像是想到了什么，唐玉长脸色微微发白，“这头被他妈纠缠，那头又遭他老子的毒打，韩至受不了了，就做了一件让我这辈子都忘不掉的事。”
　　许如拽紧拳头，轻声问道：“什么事？”
　　“在他十五岁生日那天，他带着一把刀到唐家，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块一块地割掉自己胳膊上的肉，丢到他妈面前……嘶，我在边上看着都疼。”
　　“呕”许如联想起那个画面，喉头一阵反胃。
　　“喝口咖啡压一压。”唐玉长把咖啡递给她。
　　许乐捂住嘴，摆摆手，等平复下来之后，又问道：“后来呢？”
　　唐玉长摊摊手，“后来呀，他妈当场被吓晕，我老爸抢了韩至的刀，把他送到了医院，全剧终。”
　　唐玉长说完，又补充道：“按照我婶那糊涂性子，非得闹成那样才消停。之后，她也不敢再纠缠韩至，不过，每次碰到总要期期艾艾哭诉几回。”
　　许如抹了抹微红的眼角，“我不知道韩至还有这样的经历，难怪他冷冰冰的，换做是我……唉，我以前对他的态度太差了。”
　　许乐听完这个沉甸甸的故事，心情久久不能平复，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快到打电话的时间了，抬头问唐玉长：“你今天去新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