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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玉想起昨晚玉无尘的话，抿了一下唇，忽然就觉得玉无尘应该是不想亲自带他，所以让他领教材来上大课。
不过这样也好，沈明玉也喜欢上大课的氛围，在弟子堂领完教材之后，他就去了上大课的宫殿，同一堆弟子开始上大课。
这些弟子里不乏当日跟他一起参与了选拔的，这会见到他，都有些诧异，不过大家态度也都很热络就是了。
毕竟沈明玉是极品体质。
大家友好的态度跟玉无尘那种随性冷淡的态度一对比，就是天差地别。
沈明玉想着本来玉无尘也不喜欢他，索性就不打扰玉无尘了，这几日天天早起贪黑，上大课，然后应师兄弟们的邀请在宗门里到处游玩，倒是十分开心。
这一天，他又跟几个师兄弟去了南霞峰赏月，晚上亥时才回来。
结果回来的时候，冷不丁就对上了坐在碧空堂大殿中神色泠然的玉无尘。
那一双漂亮的紫罗兰色眼睛这会都像是结了冰，冷冷的。
沈明玉见到玉无尘这个表情，心知不好，虽然玉无尘平日里明明不管他，但他这时还是立刻就垂眼道歉道：“堂主……我知错了，我不该这么晚回来的。”
玉无尘看了沈明玉一眼：“你若是不愿意入我碧空堂，可以直说，我不耽误你的前程。”
沈明玉懵了：“啊？”
玉无尘：“你明明领了教材，却不愿意来找我，自己却跟其他几峰的弟子走得亲近，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堂主太年轻，跟着没前途，想要另找出路了？”
沈明玉听到玉无尘这话，心头不由得咯噔一声，这会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妥来。
这几日相邀他游玩的一些师兄弟确实是有长老门下的弟子，还分外热络，但沈明玉当时根本就没想那么多，他们请沈明玉去堂中峰上玩的时候，沈明玉还很开心就去了。
不过现在想想，那些师兄弟的态度，确实对他亲近得有点过头……
想到这，沈明玉抿了一下唇，立刻就看向玉无尘，解释道：“堂主，我真的
不知道，我以为他们只是好意，您提醒得对，以后他们叫我，我就不去了。”
“还有教材的事……我以为您是想让我上大课才这么说的，就没回来找您，也是我的错。”
玉无尘：“过来。”
沈明玉只好走过去。
玉无尘看着沈明玉垂着眼，怯生生的样子，忽然就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抬头看我。”
沈明玉只能抬头。
四目相对，玉无尘眸光锐利清冷：“这些都是藉口，是我告诉你了，你才意识到这些的。我不需要你道歉，我只要知道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你到底想不想离开碧空堂？”
沈明玉听着玉无尘这带着逼迫般隐约有些锐利的言辞，莫名眼睛红了一下，觉得有点委屈。
可玉无尘非要比他说，他过了许久，长睫颤了颤，也只能小声道：“我有点怕……”
玉无尘蹙眉：“怕什么？”
沈明玉：“我觉得堂主，不太喜欢我……”
玉无尘怔住了。
良久的沉默，偌大的碧空堂寂静无声。
最终玉无尘轻轻松开了捏着沈明玉下巴的手，然后他神色微妙地挑了一下眉，道：“明日不必去上大课了，拿上教材，来我房里找我。”
沈明玉小声：“好。”
玉无尘见状，忍不住想说别露出那种委屈的表情，但话到唇边，看到沈明玉长睫垂着，眼眶微红的样子，他又沉默了。
也罢，不管是不是装的，教几日就知道了。
·
次日，沈明玉乖乖来了，带了教材，神色很是柔软平静，一点也没有记仇的样子。
玉无尘见沈明玉没有红着眼睛，也没有什么别的情绪，有点意外。
不过很快，他就回过神来，开始指点沈明玉了。
一对一的指点比起大课就是不一样。
玉无尘本就是天才，沈明玉也聪明，很多点都是一点即通。
玉无尘本来对沈明玉没抱太大的希望，只觉得自己既然收了人，就该教个差不多，但这会见到沈明玉学起来异常认真，还举一反三的聪明劲倒是有些意外了。
倒也……不愧是极品资质，确实有过人之处。
只可惜，是炉鼎体质。
想到这，玉无尘看了一眼沈明玉柔软安静的侧脸，想到那些长老们为了续命延年四处查找炉鼎双修的样子，眉头莫名蹙了一下。
恰好这时，沈明玉抬眼看了一眼，把玉无尘蹙眉的样子尽收眼底。
他怔了一下，忍不住就轻声问：“堂主，我是有哪里学得不好么？”
玉无尘：？
“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沈明玉想了想，没有直接说穿，又道：“那堂主要不要休息一会？”
玉无尘听到沈明玉这话，却误会了，他目光动了动，道：“若是累了就直说，不必这么试探我。休息半个时辰吧。”
沈明玉哑然。
但玉无尘都说了，他也没解释什么，安静地点了一下头，就起身了。
玉无尘看着沈明玉离开的样子，总感觉沈明玉有些迫不及待？
他眉头又蹙了蹙。
不过他没想到，沈明玉很快就回来了，还带了一盘洗好的灵果，上面沾的灵泉水珠都晶莹剔透的。
“堂主要吃么？”沈明玉先把盘子递了过来。
玉无尘哑然：原本以为沈明玉是想偷懒，却没想到是馋虫犯了？
但看了一眼那盘洗得干干净净的灵果，再看到沈明玉一个没吃就端过来给他的样子，玉无尘想了想，倒也没说什么，就伸手拿了一个。
沈明玉微微笑了。
见玉无尘吃了
，他才自己吃起来。
盘子就放在两人中间。
因为万毒宗很多入门学问是跟药有关，所以这时他们在户外，微风吹过，清新温暖。
不多时，一盘灵果吃完了。
玉无尘不知不觉吃了不少，心头微有异样，但他这时还是道：“继续上课吧。”
沈明玉从善如流道：“好。”
·
几日教课下来，玉无尘真的发现沈明玉是个很好的苗子，对沈明玉的态度也变好了不少。
他在宗中性格有些挑剔乖张，但入了他的眼的人他倒是很好说话的。
尤其是沈明玉性格真的很贴心，两人上了几日课之后，沈明玉就搞清楚了不少玉无尘的喜好，会主动每天在玉无尘的书桌上放一碟他喜欢吃的灵果。
竟然让玉无尘觉得，收了这样一个徒弟也不错。
沈明玉也能感觉到玉无尘对待他的态度变化，心里稍微松了口气，倒是放心了不少，在碧空堂待得也愈发放松，不会束手束脚了。
只不过，两人都没想到，沈明玉第一次体质爆发来得如此之快。
本来按常理来说，沈明玉第一次体质爆发是在十八岁，但沈明玉进宗门的时候已经十八了，这一年来也没有爆发的迹象，玉无尘还给了沈明玉一些压制体质的灵器，觉得这件事应该会慢慢发生。
而意外就出现在了玉无尘今年的生辰宴后。
玉无尘是个不理世俗的人，收了礼物往日都是直接扔进仓库的，因此就漏了很多好东西，还都是后来沈明玉帮他收拾出来的。若是沈明玉有看中的，他直接就送了，十分大方。
沈明玉这次也主动去帮玉无尘收拾礼物。
一位长老送了玉无尘一座寒玉雕成的观音，沈明玉打开那礼物盒子，就感觉一股沁人的凉意扑面而来。
但这寒玉观音实在是太漂亮了，通体晶莹剔透，还闪烁着淡淡的灵光，沈明玉又是天阴之体，情不自禁就被这观音吸引了。
他将寒玉观音拿到手里细细端详了一番，也没有去碰，就又放了回去。
可等到把寒玉观音放好之后，沈明玉就觉得不对了。
他开始浑身发冷。
感觉有丝丝缕缕的寒意从体内爆发出来，一点点从骨子里渗透到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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