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析说完,道:“还有寻空山报仇一事,届时你带上我,我去帮你。”
谢臻失笑:“你到底是去帮我,还是想要盯着我?”
任析毫不犹豫的说:“去帮你。”
任析回答的太快,太毫不犹豫,让谢臻的喉头忍不住滚动了下。
好像他说什么,任析都会答应似的。
他再张口的时候,嗓音喑哑:“嗯……那便等你的伤好全,修为稳固的时候,与我一道去。”
*
杜翁知晓尊主回来的时候,握着手中的铁锤豁然自凳子上起身。
“此话当真!?魔尊大人既然回来,为何不与我等见面?”
梁丘穆知晓杜翁会有此问,还是那副沉稳的波澜不惊的模样:“总归已经回来,早见晚见无甚大碍。”
怎么会没有大碍?
他还有许多事向魔尊禀报……
梁丘穆道:“魔尊吩咐我们二人去做件事。待将这件事做完,再回来见魔尊便是。”
杜翁颔首,随即面沉如水:“届时,得让魔尊重登尊位。‘魔尊’二字不是谁都担得起的。”
他说的显然是谢臻。
梁丘穆未搭话。
若是杜翁知道魔尊现在是何种模样,与谢臻有什么关系,便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况且,他观魔尊意思,完全没有重新登上魔尊之位想法,像是就打算这般,做个普通修士,隐姓埋名,掩埋掉过去那些事。
也不想与从前的故人碰面。
除非避无可避。
魔尊本该飞升上界,好端端的,为何会再度出现在修真界?
是其中出现了什么差错?
梁丘穆这些思量并未说给杜翁。
他想到了魔尊让他去拿回的窥生镜。
窥生镜乃是魔尊飞升前夕,花费心血锻造出的法器,若是论品阶,怕是当世难有比肩。
这窥生镜从锻造出后,随着魔尊一起承受了飞升雷劫,法器大成,再之后便不见踪影,该是失去主人自成了一方小世界。
他们对窥生镜的了解十分有限,仅仅在魔尊锻造时,听他说这窥生镜能用于窥探过去与未来。
过去与未来。
魔尊当初飞升时发生之事,是否也能自这窥生镜中窥探得出?
梁丘穆想了许多,却一句没有告诉杜翁。
二人均是渡劫期修士,全力赶往苍生宗,仅用三日的功夫,便到了苍生宗山门。
强烈的魔气引起苍生宗掌门的注意。
掌门出来迎人,瞧见魔域的两方尊主,还未说什么,付苍年的传音自他脑海响起:“让他们二人进来。”
从辈分上来说,掌门是梁丘穆与杜翁的晚辈。
他知晓自己师父与魔界的魔尊认识,虽不知其中具体细节,却猜他师父至少从前与那前魔尊的关系是不错的。
这二人乃是前魔尊的下属,八成与师父也是熟识。
掌门请两人进苍生宗,带着他们到付苍年洞府所在的后山。
延绵的密林,没有宫殿,只有一处古朴的洞府,洞府前辟出一道剑场,用来练剑。
掌门将两人引到剑场上时,付苍年手握着木剑,一招一式行云流水,没有任何灵力波动,只是单纯的剑招,也叫人觉得有些危险。
付苍年收剑,望向梁丘穆的时候让掌门退下:“青诀,无事莫要让人来打扰。”
掌门应声。
付苍年冷淡道:“你二人找上门来,何事?”
梁丘穆面上带着笑容,瞧起来很是有礼:“魔尊的窥生镜在此处,我来,是替魔尊将窥生镜要回去的。”
付苍年冷冷瞥梁丘穆一眼,对他的话是半分不信的。
再者,即便真是如此,付苍年也不会将窥生镜交给那个什么谢臻。
在这事上,他霸道不讲理,也没人敢在他跟前,说要与他讲道理。
他乃是当世仅有的大乘期,谁敢呢?
梁丘穆并不意外。
大家算是老熟人,彼此什么性子,都是了解的。
杜翁倒是有些许着急,心中想着魔尊的东西,怎么能不带回去。
他压着心中的焦急,想要与付苍年好好说清楚时,梁丘穆忽然开口:“不知付宗主可还记得,窥生镜的作用?”
这话像是一句废话。
付苍年睨了梁丘穆一眼。
这孩子也勉强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可却越大心眼越多,实在是不知道他跟在任温期身边都学了些什么。
不,任温期也不过瞧着温和,心眼可不少。
付苍年脑海回想起一些当初被哄骗的经历,眼中的冷漠之意更甚。
他也并非傻子,那新任的魔尊能使唤得动梁丘穆与杜翁两人亲自过来,为了取走这面窥生镜,他是不信的。
要么是梁丘穆自作主张。
要么……就是任温期那混账自己偷偷摸摸的回去,却不敢见他。
若要这窥生镜,任温期有本事便自己来取!
梁丘穆不用付苍年回答,他自己也能说下去:“窥探想见之人的过去与将来。”
想知道过去,尚且有些能够回溯的法术可使。但若是论未来,哪怕是付苍年如今有大乘期的修为,想要窥探未来之玄机,也十分困难。
当初魔尊飞升之前,几乎放下了所有的事,一心想要锻造出窥生镜。
而后魔尊成功,却还没有一人用过窥生镜。
梁丘穆怀疑它是否真有如此厉害。
他端着一方清风明月的风雅身姿,对着付苍年微微一笑:“付宗主难道不想看看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81章
窥探过去, 预见未来。
多么诱人的能力。
只要在这世上,还有想探究之人,想追究之事, 怕是便难以抵挡这样的诱惑。
至于付苍年?
他冷冷笑着, 睨了梁丘穆一眼:“本尊还以为你是极听任温期话的人, 原来也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不知任温期知道你这等做派,如何感想?亏得他当年一手将你养大。”
梁丘穆的神色没有变化,还是含笑望着付苍年:“付宗主误会, 梁丘尚未见过魔尊, 又哪里能听从魔尊的话。梁丘不过问问,若是付宗主没有这个念头, 梁丘自然也不会强求。”
杜翁在他们短暂的对话中窥见什么, 诧异的张口想要说话:“梁丘穆,你难不成……”难不成打算不听魔尊的吩咐?
魔尊分明只让他们将窥生镜带回去。
他后半段的话硬生生吞了下去。
付苍年甩袖转身,梁丘穆眼中冒出一小撮不易察觉的喜意与艰涩, 连动作都不那么从容文雅, 隐约透出来零星的急迫感,紧紧跟随着付苍年进入他的洞府。
杜翁见着他们心照不宣的动作,心中那一份好奇也忍不住冒出来。
他也想知晓,好端端的, 为何本该飞升上界的魔尊, 会重新出现在修真界。
付苍年走在最前方。
他的洞府外瞧着不显山不露水, 等进入内里, 豁然是另一片天地, 仿佛是一处小秘境般。
涓涓流水声伴随着虫叫蛙鸣,湿润微凉的水汽扑面迎来, 让人瞬间醒神。
一栋木屋临靠溪流建立,付苍年自若的踩着木台阶,走进木屋中。
梁丘穆仰头望着这一幕,有些恍然。
他年岁不大的时候,便有很长一段日子是住在这样溪边的木屋里。无人陪伴的时候,能做的事便是在临溪的廊上盘腿坐着,练习法术。
他没想到付苍年的洞府内会是这副场景。
梁丘穆只愣神了很短的时间,他回过神,踏上台阶,而后入目的便是正对台阶开着的门内,放着一面占满正面墙壁的镜子。
那镜子光洁如新,泛着微凌的白光,将屋内映照的亮堂堂的。
可实际上,镜子内空无一物,什么景象都未能映照入其中。
好似是那墙壁平白消失了掉一块空间。
这还是梁丘穆头一次,见到这面镜子的模样。
杜翁紧随其后,看见那面镜子后,眼中的警惕性消散几许,转而出现的是一种难以压制的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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