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直被压抑着、忍耐着的念想,也化作了一团汹涌滚|烫的热|流。咆哮流淌间, 浸入了他的胸膛, 又顺着血管侵袭着他的四肢百骸。
想谢槿苓的眼睫因为他而染上湿润。
想狠狠亲吻他的双唇。
想他的眼尾变得绯红……
林野想了很多很多。
但是最终, 他只是俯下身, 用柔软灼|热的唇|瓣,在谢槿苓的额头处落下了一个轻浅却又炽|热的吻。
谢槿苓的眼神变了变:“你……”
“别说话。”他刚一开口,又再一次被林野打断了。
林野将手放在了谢槿苓的双唇上,用掌心堵住了谢槿苓的言语。
谢槿苓没有避开林野的掌心, 他轻眨了一下眼睫, 对上了林野的目光。
他看到林野墨色一样漆黑的瞳孔里清晰的倒映着他的模样。那么专注, 直白又浓烈, 像是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噬进眼眸深处一般。
谢槿苓对旁人的情绪感知一直都非常敏锐, 早在三年前,他就能感觉到林野对他是喜欢的。那个时候林野作为他的小伙伴,他对林野的感觉,自然也和对其他人的不一样。
但是谢槿苓很清楚,他对林野虽然确实有些不同,却那并不意味着其他。
他也不觉得林野对他的喜欢会有多深。
然而让谢槿苓有些没想到的是,林野真的来寨子里找他了。
这让谢槿苓多少有些感触。
或许也正是因为那一瞬间的动容,他才没有在第一时间去摆脱林野的禁锢,才让事情发展到了现在这种局面。
注意到谢槿苓眼中的思索,林野将捂着谢槿苓双唇的手移开,转而来到了谢槿苓的颈侧。他的指尖滑过谢槿苓的下颔,去摩挲了一下谢槿苓颈侧的那一颗小小的痣。
紧接着,他将自己的脸颊轻轻贴着谢槿苓的脸颊,缓慢又亲|昵的磨|蹭着,让彼此的发丝在下这份摩|擦里交织缠|绕到一起。
做这些时,他炙|热又粗|重的呼吸尽数喷洒在谢槿苓的耳廓。
他用鼻尖嗅着谢槿苓发丝里飘散出来的香息。
他的心中纵然有万千旖旎的想法,但是到了最后,也不过只是做了这么一个……仅仅只止乎于暧|昧的……耳|鬓|厮|磨。
林野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也很清楚,如果现在真的做得太过,不仅不会让自己与谢槿苓的关系变得更近,反而还会造成适得其反的效果。
而这些,并不是他想要的。
不过,虽然很清楚这一点,林野却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心。于是,等那一股反应稍微降下来之后,带着某种报复性的,林野张开唇,咬了一下谢槿苓那小巧精致的耳垂。
因为谢槿苓的耳朵上戴着羽毛吊坠,所以林野咬的是最边缘。他故意用了几分力道,好让谢槿苓能更直接的感受到他从唇齿之间呼出来的湿热。
感觉到谢槿苓这一刹那间微微颤动了一下的身体,林野唇角微勾,下一秒,在谢槿苓对他动手之前,反应极快的先一步起身了。
他站在床边,看着坐起身的谢槿苓,目光落到谢槿苓那微皱的眉头,有些得意的轻舔了一下唇角:“抵平了。”
谢槿苓摸了一下被咬自己的耳朵,被林野这前后不搭的逻辑给气笑了:“你是狗吗?”
林野笑了,说了一句:“我刚刚碰到了你的头发。”
谢槿苓挑了挑眉:“所以呢?”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床上起身,然后开始理自己那略显凌乱的衣衫。
林野看着他,说道:“你三年前跟我说过,你们苗家人的头发不能随便碰,碰了就必须到你们家中做三年的苦力。”
谢槿苓手微微一顿,他听懂了林野的弦外之音,半眯了一下眼睛:“你认真的?”
“当然。”林野指了指自己那个放在凳子上的黑色登山包:“你看我就只带了这么一个包,那包里面就那么点东西,待个几天是没问题,但是要想待久,就需要你的支助了。”
“所以小谢同学,真的不考虑一下履行寨规,让我去你家当个三年的苦力?”林野开始推销自己:“你看我身强力壮,体力好又能吃苦,你用我来当苦力绝对不吃亏。”
“但是我现在不缺苦力。”
“但是我摸了你的头发。”林野看了谢槿苓一眼,见他没有发表言论,就继续说道:“而且现在不缺,不代表以后也不缺。”
谢槿苓垂眸低首,似乎是在思考。
林野见状,又说:“未雨绸缪,不好吗?”
谢槿苓不置可否的轻笑一声,“林野,三年不见,你口才变好了。”说完这话,他就开始收拾起画笔和颜料。
虽然谢槿苓这话没有明确的回复,但是话里话外让林野品出了一丝可能性。于是他走到谢槿苓身边,准备趁热打铁,说服谢槿苓:“所以让我进你家当苦力呗。”
他看了看谢槿苓手中的绘画工具,想到了什么后,又说:“我还可以当你的专属模特,无论你想画什么,都可以在我身上画,所以考虑一下让我……”
“行。”谢槿苓打断了林野。
林野眼睛一亮:“你答应了?”
“只是答应考虑,”谢槿苓看他一眼:“具体的,要等牯藏节过了之后才去确定。”
“牯藏节?”林野稍微回忆了一下,想到自己所查询到的关于苗疆的一些传统仪式,他瞬间就来了些兴趣:“是你们苗疆十三年才举办一次的那个牯藏祭祀?”
他白天在千江乌下岭寨问路的时候,有从那三位闲聊的老人口中听到牯藏节这几个字眼。
“对,就在五天后举行。”谢槿苓看向林野,注意到他眼中的兴味,谢槿苓眼尾微微上扬:“你好像很感兴趣?”
林野摆手,煞有其事的说:“毕竟我至少要在这里待上三年,牯藏祭祀这种具有苗疆神秘感的仪式,自然是要多了解。”
看着林野此刻眼神中所流露出来的那种熠熠生辉的华彩,谢槿苓想到了对方在来这里之前、去恶补那些对他来说完全陌生的苗疆知识的认真,又想到了对方那股执意要说服他留着自己当苦力的那种固执劲。
他的心尖好似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下。
很轻很轻,却无法被忽视。
而林野似乎还并没有察觉到谢槿苓的情绪变化。
他继续说着:“我来之前有在网上查询过,不过因为每个寨子都有差异,所以不清楚千江乌寨的牯藏节具体是怎样的。”
说到这,林野将登山包放在桌上,把房间里唯一的座位腾出来,看着谢槿苓道:“反正现在时间也还算早,你家又离这里很近,你坐下来给我讲讲?”
谢槿苓同意了,他也没跟林野客气,直接走过去坐下之后,就开始讲了起来。
牯藏节是他们苗疆这边最为传统的节日,节日一共会举办三天。
第一天,全寨的青年男女都会穿着最华丽的盛装,去斗牛场观看斗牛。
第二天,牯藏头会将参加斗牛的牯牛宰杀,然后用内脏祭天地和祖先,祈求寨子五谷丰登,六畜兴旺。
而第三天,全寨未婚配的青年男女会在寨子里选一处应景的地方,进行对歌、摸花脸、吹芦笙、跳铜鼓等趣味活动,看是否能在活动中想看对眼。
听到这,林野插了一嘴:“未婚配的青年男女?”他微微皱眉,“这个是规定了都必须去?”
谢槿苓点头:“可以这么说。”
林野看向他:“这不就是相亲大会吗。”
谢槿苓再次点头,语气不疾不徐的说:“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林野沉默了。
他突然有些庆幸,还好自己赶在这牯藏节之前来到了这寨子里。不然五天之后,谢槿苓在牯藏节上,以谢槿苓的受欢迎程度,指不定会被多少人表白。
这三年他因为要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已经慢了三年。现在终于安排好了一切,可以无所顾忌的待在这里,林野不想让别人钻了空子。
他必须杜绝一切情敌靠近谢槿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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