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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元眨掉眼睫上的雨水，突然就笑了。
陆远也笑了。
一个站着。一个半弯着腰，对视着，在雨中笑了好长一段时间。
——
“阿嚏阿嚏阿嚏！”
回到包间，江元纸巾捂着嘴，接连打了三个喷嚏。
眼镜男纳闷不已：“你们到底怎么才能淋成这样？找个屋檐避雨不难啊！”
陆远端着热茶过来，面不改色说：“踢球没来得及。”
“那是，沉浸式踢球，投入！”程颐挤眉弄眼，一脸的调侃。
陆远抬脚踢了他一脚：“让道。”
程颐嬉笑着避开了。
陆远坐到江元旁边，茶杯伸到江元面前：“喝几口暖暖胃。”
江元并不知道程颐他们知道了他和陆远在交往，他挪开纸巾，团成团丢进垃圾桶，就要接过茶杯，陆远已经直接喂到他嘴边。
“呃……”江元眼皮跳了一下，这也太明目张胆了……
他余光观察着程颐他们的表情，见他们似乎没有注意到他们的举动，在玩着游戏机，江元立即飞快猛喝了一口热茶。
“嘶……”江元烫得舌头缩了缩，脸颊瞬间红透了。
陆远赶快放下茶杯，捧起他下巴就检查：“我看看烫着哪儿了。”
“啊！”江元拼命和陆远使着眼色，在外面，有人，低调！
陆远低笑：“没关系，他们知道。”
江元缓慢眨了几下眼睛，张着嘴不动了，任陆远检查他的口腔和舌头。
原来。
他和陆远交往，并不是需要藏着的事，就算以后会掀起惊涛骇浪，但也有支持他们的人。
江元想着，掏出手机，拍了一张他和陆远的怼脸合照，发了微博。
【跨年中，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
微博一发出去，评论猛涨。
“啊啊啊！是新鲜的元元！”
“元元终于出现了，呜呜呜，想你！”
“元宝现在只发和陆远相关的微博吗QAQ”
“宝你最近做什么？都没有你的消息！”
“我元新年快乐！顺毛好帅！”
“老婆就要和老公贴贴，嘻嘻，离得好近。”
“卧槽……我差点以为元宝官宣了！还好点进来一看是远哥！”
“元元笑得好开心，新的一年也要每天都笑哦。”
“日常催《等等明天》，宝你快出碟啊啊啊！”
“好耶！以前跨年元元都是在电视台参加各种跨年歌会，今年和远哥一起私下过，终于不是在工作了，谢谢远哥！”
“有了远哥，我元都爱发微博了，求远哥天天带我元玩玩玩，刷屏我首页！”
……
江元发完微博，火锅上桌了。
下午是江元特别喜欢的清汤牛肉锅，只是江元吃了几片牛肉，嘴里却没半点滋味。
江元头有点沉，他勉强吃了一碗饭，就去沙发喝着热茶，在程颐他们的聊天声中，他眼皮往下拉，渐渐在沙发里缩成了一小团。
再次醒来，江元鼻尖满是薄荷味，周遭也安静极了。
他揉了揉眼睛，发现他没在包间了，在陆远的背上。
“几点了？”江元开口，嗓子哑得惊人。
“10点半。”陆远侧头说，“再睡会儿，马上到家了。”
江元头很晕，他晃了晃，准备从陆远背上下来：“你还没和你朋友跨年呢。”
陆远发现他的意图，及时搂紧他：“别乱动，你发烧了。”
“那我自己回家睡觉。”江元难受地吸了一下鼻子，脑子越来越迷糊，“你去和朋友跨年吧，不是每年都一起跨年。”
陆远背着他继续朝家里走，声音跟着风吹进江元的耳里。
“以后的每一年，我只想和你跨年。”
江元愣住了，鼻尖酸酸的，他用力揉了揉，声音有点湿润：“陆远，你真的好喜欢我。”
陆远乐了：“是啊，我好喜欢你，所以你千万别不要我。”
“不会的。”江元认真摇头，他滚烫的脸颊在陆远肩头蹭来蹭去，突然，他不太清明的眼眸亮了亮，他伸长脖子，吧唧就在陆远侧脸亲了响亮一口。
江元脸上熠熠生辉：“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以后的所有辈子，都不会丢下你！”
陆远脚步顿了一秒，又继续走，他弯起嘴角：“我不信，除非你再亲一次。”
啾！
更响亮的一声，江元换了个地方亲了一口。
“还得亲一次。”
江元又换了陆远另一侧的脸，亲完他鼓起脸颊吐槽：“亲够了吧？你再不信，我就亲你嘴传染你！”
陆远忍俊不禁，搂好江元的腿答非所问：“抱紧点，要进电梯了。”
江元赶紧抱紧陆远。
陆远背着江元进了居民楼。
二楼，黑暗的房间里，有一个猩红的点忽明忽暗。
顾译明还盯着陆远背着江元消失的地方，缓慢吐出烟雾，另一只手捏着薄薄的曲谱，露出一个气到极致的笑容。
他指腹摩挲着曲谱，发出了悸牙的声响。
丢在鱼缸里手机又亮了。
顾译明仍然吞云吐雾。
不知过去多久，顾译明终于丢开曲谱，转身走向鱼缸，捞出手机接了电话。
“明哥。”成方圆的声音忐忑又害怕，“我刚打了好多次电话，你怎么都没接。”
顾译明淡淡笑了声：“什么事。”
成方圆小心翼翼问：“我给你写的情歌，你喜欢吗？”
“不喜欢。”
成方圆呼吸急促起来：“啊？那我重写一首吧，我马上……”
“不必了。”顾译明缓慢地将手里的曲谱捏成团，他丢进鱼缸，凉薄的唇没有丝毫的温度，“你写再多垃圾，也比不上江元。”
成方圆声音开始发抖：“我、我知道，我没想和他比，我只是很爱你。”
“爱我？”顾译明笑出声，“说说看，你有多爱我。”
“我为了你可以去死！”成方圆激动起来。
“真吓人。”顾译明声音低沉，像是他们每一次温存那样缠绵，脸上的表情却冰冷刺骨，“游戏到此为止，你除了和江元重名一个字，让我有兴趣喊你一声圆圆，其他一无是处。”
“你别挂电话！”成方圆哭着哀求，“我没有你会死的，真的……”
“那是你的事。”顾译明直接挂了电话。
时针指到12点，天边同时响起明媚绚烂的跨年烟花。
照亮了雨后的夜空，也照亮了摆满了一桌冷菜的饭厅。
成方圆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哭成了泪人，大发脾气将桌上的饭菜悉数推到地上。
菜汁浓汤溅到光裸的脚上，成方圆摔开手机，嚎啕大哭。
“我会让你后悔，你一定会后悔！”
渐渐地，成方圆不再哭了，他双目无神看着窗外漂亮的烟火，瞳孔没有丝毫光彩，像是干枯的泉眼，再无任何生气。
江元吃了退烧药，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还是被铃声叫醒的。
江元摸过手机，他睡眼惺忪瞄了眼屏幕，瞬间坐了起来。
“查到了？”他沙着嗓子期待问私家侦探。
“是，老板你邮箱多少？我现在发调查报告和账号给你。”
江元马上念出他的邮箱。
一分钟后，他收到了一封邮件。
江元打开邮件，复制账号先转20万进私家侦探的账号，紧盯着点开了资料。
【成方圆，男，2002年3月16日出生，现就读于首都音乐学院……】
首都音乐学院！
江元的雷达瞬间响了。那个说他抄袭的学生，读的就是首都音乐学院！
江元继续往下看。
【2020年3月2日在一家酒吧驻唱，3月9号在酒吧遇见顾译明，当夜两人在白天鹅酒店开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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