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紫色的衣袍,金线纹边的一朵枯枝寒梅绣在袍角上,衣摆有点长,宽大的袖口也被江左挽起堆在了手肘处,露出了两条白生生的胳膊来,此时他的面上一副陷入了思考的样子,两只手无意识地把碟子里的瓜子捏的咔咔响。
原以为只是个跟他们没有任何不同,不过是个稍加得了宠的娈童,然而如此看来,许是这六王爷的……心上人?
不管是谁,都应该是王爷极为珍视的人罢,青堇叹了口气,心想道,可是那又如何,等年老色衰时,还不是同样如破布般被随意地丢弃开去?
察觉到地上略带深意的目光,江左抬起头来,见这次是地上跪着的人在看着自己,不明白为什么大家谈论这种奇怪又重口的话题的时候一直都在看自己,江左:……别看了,再看打断几把,然后自杀。
坐在一旁的顾谨怀将江左卷到了手肘上的衣袖放了下来,盖住了他的两条白嫩胳膊肘子,他垂着黑幽幽眼眸,勾唇阴恻恻道,“……管好你们的眼睛。”
“否则……本王不介意唤人将你们的双目挖出来喂狗。”
地上跪着的人背上霎时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两人赶紧低下了头,不敢再多看王爷身边的少年一眼。
原本还思考着如何溜走的江左骤然听到了喂狗这两个字,正要伸出去的脚一顿,又乖乖收了回来,江左:……算了我就好好坐着,观察一下形势再说,君子跑路,十年不晚。
362:……现在跑路大概就可以直接选购棺材尺寸了,请宿主三思而后行。
跪着的两个小倌连大气都不敢喘,于是顾谨怀又向他俩问了一些行那事的具体步骤,坐在一旁越听越不安的江左抓了把瓜子,捏在手里捏得梆嘎直响,甚至捏出了第八套广播体操富有韵律感的背景音乐旋律,试图掩盖住地上跪着的两人的回话。
顾谨怀轻瞥了他一眼,接着提起了捣乱的江左的后领,像拎一只小鸡崽一般将他拎到了门外,让他贴着门板站好,“在这里乖乖站着,不许乱跑。”
得了自由的江左双腿已经在蠢蠢欲动了。
顾谨怀压低了声音,语气森冷又加了句,“……如果不想被本王扭断脚踝,再穿条银链子锁在屋里,一辈子都出不了门的话……”
江左:哦哟一辈子?狗男人你还真敢想。
362:……这次请宿主慎重考虑,完成支线任务之前是不可能离开王府的,不想进小黑屋的话还是不要再皮了!
委屈无助的江左像个犯了错被罚站的小朋友,老老实实贴着门板站好了。
顾谨怀合了门,留江左一人可怜巴巴地垂着脑袋站在了门口,盯着长廊的栏杆站了一会儿,又无聊地敲了敲362:支线任务是什么来着,2啊你再给我说说。
362:第二个世界的支线任务是破解王府的失踪案,任务要求是不仅要找出是谁做的,还要弄清楚动机原因。
王府失踪案?
江左想起他还是只柔弱二哈时,有听到林管家向顾谨怀禀报时说的话,说府里近来失踪了七个奴仆,还都是在女主来了的这段时间里。
其他失踪了的几人他不记得是什么身份,唯一知道的,就是失踪的其中一人,正是女主的贴身奴婢。
江左穿着不合身的衣裳,身后的衣摆有点长,他拖着长长的袍角,在门口来回走了几圈,内心犹豫到底要不要暗搓搓去找一下女主调查调查情况。
想到上个世纪郡主的下场,江左又有点犹豫,虽然都是纸片人没错,但是要是被发现了,女主又因此死了的话,那也太凄惨了的样子……
362老实统:在遇到宿主后,女主难道不是一直都很凄惨么……
就在江左垂着头郁闷地思考着的时候,林管家一声不吭,突然出现在了他身旁,面色不善地盯着江左看。
身边突然多了一道气息,江左回过神,他拍拍衣摆,摆出了一副超级乖巧的模样,跟林管家套近乎闲聊道:“……林管家……听说王府最近……失踪了不少人?”
听见江左开口问的话,林管家神色诡秘莫测。
——这来路不明之人对府内的事务如此关心,即便不是妖怪,那也定是太子派来的卧底。
抿紧干枯的唇,林管家直直地盯着江左,似乎是要监视他接下去一举一动的架势。
屋内的顾谨怀听完两名小倌说了行那事的众多后患后,拧着眉头沉着脸出来了。
他唤林管家将那两人安置在别院里,自己牵着江左到膳厅用午膳去了。
饭饱喝足后没隔一会儿,就见许容予就端着药碗施施然来了。
今晨大概是因为身边那只畜生死了,王爷正伤心着,所以早膳时她端着汤药来到膳厅时并未看着王爷的身影。
午膳时再来,果不其然王爷已经坐在了膳厅中用完了膳,见王爷如此快恢复了过来,许容予不由容光焕发,她脸上笑意盈盈,端着食案迈入了厅内。
昨夜她虽然并未在糕点中下毒,但是在捏住那畜生的爪子时,却趁机在上头涂了吃了后便会毙命的毒药。
只要那畜生舔一舔爪子,没隔多久就会毒发身亡。
想到今后再也没有什么该死的畜生来破坏自己的计划,又杜绝了让六王爷怀疑自己身份的可能性,许容予的面上越发灿烂,等踏入了膳厅,她抬眸才发现了与王爷同桌而坐的少年,心头诧异,她摆出柔弱的样子,娇声道,“王爷……这位是……?”
来到王府这几日,她唯一了解到的,就是这六王爷性情孤僻,不爱与人触碰,更别提与人同桌用膳了。
许容予心头笼上了浓浓的危机感,想起来之前还听到下人的谈论,说王爷不仅病好了,还与林管家献上的两个小倌在屋内待了好长一段时间,她当时只一笑而过,然而此时见那娈童就与王爷平起平坐同桌而食,而自己努力了这么多天,昨夜就连美人计都施了,却连王爷的衣角都没有碰到,许容予羞愤不平,涨红了一张脸。
似乎是在炫耀的样子,那小倌还穿着王爷的衣裳,真是没脸没皮,许容予在心下狠狠啐了一口。
她身后的两个教习嬷嬷见此状,也厉声道,“何人竟然如此放肆,不仅与王爷同桌用膳,见到王妃也不行礼,一点规矩也没有!这六王府到底是如何教导这些下贱奴仆规矩的?”
江左腮帮子里还塞着一根鸡腿,满嘴油光,听到谩骂声迷迷糊糊抬起头:嗯???
抬头见到许容予手里端着的食案,上头摆着两个药碗,江左瞪大眼睛:“又是药?!我真的没病啊!”
见那下贱的兔爷儿竟然无视了自己的话,一教习嬷嬷怒气冲冲地越过许容予站到了江左身前,高高扬起老皱的巴掌便往下挥动,落下的巴掌狠劲,一点也不留情,完全是要把江左的右脸拍毁容去的力道。
那巴掌挥落到一半,还未完全落下,一根破空而来的玉箸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钉入了她扬起的手掌心,又从手背穿了出来。
顷刻间鲜血淋漓,那教习嬷嬷睁大眼睛看着自己被刺穿了的手掌,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隔了一会儿,她瞪圆铜铃般浑浊的眼睛,叫声凄厉地回荡在膳厅内。
眼前全是一片红的江左疯狂自我催眠:纸片手……嗯,只是一只纸片手……
许容予一行人被眼前的情形惊的说不出话来,顾谨怀却云淡风轻地端着那个小药碗,凑到了江左的唇间,“还不快喝了?”
362为江左配音:狗肉汤,是由狗肉熬成的汤……
感受着被威胁的恐惧,江左:……倔强仰起头,不让自己哭出来。
仰起头眼角依旧流下了一滴晶莹泪水的江左心里苦涩,他颤着手,从顾谨怀手里接过了药碗,捏着鼻子,仰头“咕噜咕噜”就一口气灌了下去。
江左被苦得哗哗流着泪:假装在喝82年的拉菲假装自己很快乐jpg
夜晚之时,顾谨怀饱饭过后还未消食一番,就牵着江左直直往浴堂的方向去了。
浴堂内雾气蒸腾,顾谨怀紧握住他的手,不让江左甩开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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