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苏亦然还没有蠢到那种地步,站在原地无能狂怒了一阵,就怒气冲冲地返回自己的位置。
安星这才放下心,重新打开抽屉,拿出素描本涂涂画画。
好歹也是见识过尔虞我诈的前·豪门少爷,又有沈樱经常性的耳提面命,安星很注意隐私安全——他有一个带锁的抽屉,专门用来存放平时的设计作业与图纸。
想当初刚上大一的时候,安星就听妈妈的话,拿着家里带来的电子锁,用来锁抽屉。
那时候他们宿舍四人已经很熟了,苏亦然见他把设计作业锁起来时,茶里茶气地说这样不太好,像是在防着自己的舍友。他们身为最亲近的舍友,应该相互信任什么的。安星在本子上打着草稿,漫不经心地想,那时候他说什么来着?
哦对,他那时根本没听出苏亦然的话外的挑拨之意,很认真地说:
“怎么会呢,就是为了不破坏这份信任,才要做好安全措施呀。这样遇到事情了就可以说清楚,而不会相互怀疑啦!”
其他舍友纷纷点头赞同,那时候苏亦然的笑容就变得有些勉强,可惜他没有发现。
安星忽然想起来,暑假的时候,苏亦然在蔚青珠宝公司设计部实习,还和他一样,参加了路氏承办的交流学习会。而据萧睿所说,蔚青珠宝公司有抄袭的前科。
嗯,那他更要好好把抽屉锁起来了,安星默默地想。
*
很快到了周五,下午是一节理论大课,宿舍里四人坐在一起。感觉到手机在震动,安星课间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便见是路天沉和宁荣发来的信息。
路天沉:晚上一起去吃云南菜?
宁缺毋滥:周末你回家不?
安星想了想,先告诉宁荣他吃完晚饭回家,再点开和路天沉的对话框。
安星星会作法:好呀好呀!你来接我吗?
路天沉:嗯,你下课等着,我把车开进学校,外面太晒了。
想起今天地表温度40度,安星立即同意。
安星星会作法:我四点半下课嗷,在8号教学楼。
收起手机,安星心情很好地低头补笔记。
舍友之一,周滨,拍了拍安星的胳膊。
“星啊,放学去吃饭不?校外新开了一家火锅店,好像味道不错。”
“不去啦,我今天有事。”安星摇摇头,“周末我回家啦。”
“哦哦!”
想起安星身上发生的变故,周滨犹豫了一下,想起苏亦然也在,便没有继续问。
苏亦然侧头看了安星一眼,低头敛住目中的恶意。接下来的课程,他都在一种诡异兴奋的期待中度过。
下课铃声响起,讲台上的老师最后说了几句,便宣布下课。周五这节课是最后的大课,大家一窝蜂地朝外挤。
安星看了一眼手机,路天沉的实时位置显示已经到了楼下,他便收拾东西拎起包,准备和舍友们一起下去后分开。
周滨个子很高,伸手揽上安星的肩膀,随意道:
“星啊,我看你这几天都在画稿子,是在做什么设计吗?”
安星一顿,这才想起来。
“哦!忘记告诉你们了!我要参加今年十一月的珠宝首饰设计大赛,品牌文化组的。”
苏亦然猛然回头,惊愕地看着安星,但安星没有注意这个眼神。他被周滨抓着肩膀,激动地问:
“真的吗?是你家公司递交的名额?”
“以后不是我的公司啦!”
想到以后不必继承家业,日日担忧公司被自己搞破产了,安星扬起下巴,得意洋洋。
“是安宁珠宝的推荐名额,爸爸给我哒!”
少年摇头晃脑,头顶的小卷毛随风飘扬。
两个舍友都为安星感到开心,拉着他叭叭,只有苏亦然安静走在旁边,极力掩饰自己难看的神色。
他今年已经大,也很想参加这次比赛。但苏亦然知道自己的水平,如果参加设计组,他根本不可能拿到好名次,甚至直接落选。但他在蔚青珠宝只是一个实习生,根本就拿不到公司的推荐名额。
而安星,虽然有点天赋,可若不是有安家的关系在,他又凭什么能得到品牌文化组的参选名额?!
心底的妒意如同蚂蚁般疯狂啃噬着五脏六腑,苏亦然拿着手机看了一眼实时定位,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几人出了教学楼,安星还在和两名舍友说话,余光看见有人朝这个方向走来。他没当回事,只稍微侧了侧身子,不想和人撞到。但令他没想到的是,那人停在他们面前,拦住了他。
安星奇怪地回头,见是一个中年男人停在自己面前,这人身后还有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手里抓着个单反相机。
相机正对着安星,指示灯闪烁,显示录制中。
安星察觉到不对劲,蹙起眉。周围还未走远的学生们也察觉不对,纷纷放慢了脚步,朝这个方向看来。
中年男人走到安星近前,拿出一只录音笔,不由分说塞到安星嘴边,大声道:
“请问您是安星安先生吗?您是安宁珠宝现任总裁的儿子对吗?听说您其实是假的,和安家真正的孩子抱错了是不是?”
“对这件事,您有什么想法呢?”
“哎哎!你什么人啊!干什么的你!”
周滨虽然是个艺术生,但人高马大脾气也直爽,本能地觉得这人不怀好意,皱着眉朝那人呵斥道。
中年男人没有在意周滨,绕开男生,孜孜不倦地伸长胳膊,把录音笔继续朝安星怼。
“我是记者!安先生您接受一下我的采访!我刚才说的都对吗,您是不是出生时就抱错了?”
听这人说自己是记者,周滨迟疑了一下。他也没见过记者现场采访,不知道应不应该继续拦着。
另一名舍友倒是了解点这方面的知识,把安星拉过来,提示道:
“要是不愿意,你有权拒绝采访,他要是强行采访或者偷拍偷录,你可以告他。”
安星点了点头,看向那人。
“你是哪家媒体的?记者证呢?”
中年男人目中一闪,对安星的话充耳不闻,只继续举着录音笔,音量依旧很大。
“既然您抱错了,享受了二十年有钱人家大少爷的生活您有什么感想吗?您对抱错的那个孩子有没有歉意?”
众人都感觉到不对了。这哪里是来采访的,根本就是来找茬的吧!
安星不蠢,知道事情有蹊跷,听见那中年男人的话时,绷紧了一张小圆脸,一声不吭。而他的做法明显是对的,因为就在中年男人问完后,拿着相机的人就把镜头对准了安星,拍他脸上的表情。
“哎你们怎么回事!是不是记者啊你们!”
见这两人来者不善,周滨顿时火大,把安星推到身后挡住镜头。
“抱没抱错和你们有关吗就跑来瞎咧咧,谁啊你们!”
拍不到安星,另一人干脆把相机对准了周滨,见状安星反倒不能直接跑掉了,总不能让周滨替自己承担麻烦。
他迅速看了一圈周围,发现不少学生都停下脚步,看着这边窃窃私语。而身旁,苏亦然又细声细气开口道:
“周滨你别这样,人家态度好好地问问题,你说话不要这么冲啊。安星被这么问还没生气呢,你别这么紧张啊……”
茶里茶气。
安星嘴角一抽,明白了,苏亦然这是生怕自己拉不到仇恨。
但他也确实没打算躲在舍友们身后,深吸一口气,就从周滨身后走出来。还不等他开口,远处传来一声呼喝。
“你们两个干什么的!”
学校里的两名保安正朝这边跑,脸上表情十分严肃。
两个不明人士很诧异,没想到学校里的保安竟然能反应这么快,明明这所学校并不禁止外人出入。
看见保安们冲过来的学生们,就要淡定得多了,甚至称得上是训练有素地朝两边退,给保安让出路来。
安星也放心下来,心里给保安大哥们点了个赞,顺便同情地看了一眼这两个男的。
这两个人肯定不知道艺术类大学里,学生们有多“活泼”,业余时对行为艺术又是多么热衷,将学校保安们倒逼出了多么惊人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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