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话齐辰简直就是没眼看了:“就郎君还好意思说要清净?整日在含凉殿过得这般潇潇洒洒,是有哪里不清净了?”
咸鱼小郎君毫不亏心:“小崽子天天缠着,当然不清净。”
行吧,徐小郎君开心为上,齐辰对此表示深深的佩服。
武安侯府里一堆郎君的衣服,所以木瑜并没有收拾太多行李,等到殷晏君下朝回来咸鱼小郎君已经窝在了躺椅里昏昏欲睡。
殷晏君轻手轻脚走过去将小郎君盖到头顶的被子掀开,露出里面睡到迷迷糊糊还不停晃晃悠悠的小郎君。
略带些许冷意的手指落在小郎君的头顶,徐砚清并没有被惊醒,反而习惯性地蹭了蹭殷晏君的手指。
躺椅晃晃悠悠了好大会儿终于停了下来,上面躺着的小郎君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含凉殿中放了两个不大不小的木箱,里面是木瑜收拾好的行李,大多都是一些前不久尚衣监送过来的新衣,布料看上去平平无奇却是殷晏君个人私库里最好的料子。
殷晏君特地让文镜拿了钥匙将那些布料取了出来,给小郎君和太后娘娘都做了几件时兴的冬装。
小郎君窝在躺椅里睡得踏实,小崽崽在偏殿有奶娘看着,殷晏君来得时候看了两眼,这会儿闲来无事取了一本书坐在小郎君身边慢慢翻看。
那本书是小郎君最近正在看的话本子,不是宫里文镜找来的那些,而是前段时间齐辰归家的时候顺手捎进来的。
能入小郎君的眼,那些话本子里的内容自然不同凡响,殷晏君面上一如既往地清冷疏离,哪怕是看到话本子中突破人伦的剧情,依旧不能让他动一丝神色。
于是咸鱼小郎君从梦中苏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道长手中拿着话本子慢慢翻看,整个人显得格外轻松舒适。
“醒了。”这边咸鱼小郎君方才刚刚睁开双眼,殷晏君就已经放下手中的话本子向着小郎君缓缓抬起了头。
冬日里睡上一觉再醒过来感觉有些微微的冷,徐砚清忍不住抬手拉扯着被子往自己身上盖了盖。
这是入了冬殷晏君才发现的问题,小郎君冬日里睡觉喜欢紧紧蒙着脑袋。
尽管龙榻上的被子再怎么轻薄暖和,殷晏君依旧有些担心小郎君会不会喘不过来气。
所以夜里经常醒过来帮着小郎君将被子往下拉一拉,防止被子继续蒙住脸。
不过很明显小郎君这个习惯有些难改,即便是殷晏君纠正过很多次,但是每次小郎君入睡还是会第一时间扯开被子往被窝里使劲钻。
后来殷晏君也就习惯了,不再强迫性地让小郎君从被窝里露出脸,而是让小郎君侧着睡,他一双臂膀微微扣住小郎君的腰,这样小郎君整个人几乎都是趴在他的怀里,自然不会想着去扯被子。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了殷晏君一眼,徐砚清扯过殷晏君放在自己身侧的手习惯性地塞进自己怀中,一只手也慢吞吞地塞进殷晏君的衣袖里面。
殷晏君眸中染上些许笑意,拉着小郎君低语两声,过了好半天小郎君终于精神了许多,歪歪扭扭从躺椅里坐起来。
徐砚清抬手摸了摸道长的下巴,有些许毛毛刺刺的感觉,短短的胡茬又冒出来了一些,不过没有之前那么明显。
方才还有些迷迷瞪瞪的双眸立刻亮了起来,徐砚清倏地从躺椅里站起来跑到洗盥室里取了平素里道长净面的全套工具,然后又啪嗒啪嗒一路从洗盥室里小跑出来。
徐砚清抬手将坐在躺椅旁边的殷晏君拉了起来,拉着椅子在镜子前面坐下。
净面的所有工具在桌子上摆成一排,小郎君有些兴奋地指着那些工具开口道:“要先用哪一个?”
上一世徐砚清体毛不明显,所以即便是上大学的年纪,也没怎么用过剃须刀,穿书之后那么长时间亦不曾见过什么人净面,因此就有些好奇。
桌子上一排的小刀,有些看起来格外锋利,徐砚清拿在手里虽然有些兴奋却不免有些心惊胆战,唯恐把道长那张仙风道骨的脸划出一道伤口。
“先用热水敷一下才能用上这些刀子。”殷晏君落在小郎君身上的目光格外温煦,见着小郎君手忙脚乱的模样,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等到小郎君慌乱了一会儿,殷晏君方才指出一条明路。
徐砚清猛然反应了过来,赶紧端着水盆去倒热水。
如今已经入了冬,虽然还没有到用上碳火的时候,但是因着小皇子时时刻刻都有可能要用热水的缘故,所以偏殿里已经点了个炉子专用用来烧水。
着急忙慌倒了热水,徐砚清拒绝所有宫侍的帮助又巴巴端着水盆一路跑回寝殿。
作者有话说:
我欠了一万七的榜单字数只有今天一天了,所以正在赶榜没有来得及修文,大家不用急着捉虫,明天有时间接下来更新的几章都会重新修,且字数只会多不会少
第60章
大孩子在带小孩子玩耍
寝殿里殷晏君还老老实实地在镜子前面坐着, 徐砚清狠狠松了口气,唯恐自己跑慢一步道长就有什么政务要处理。
热水的温度不低有些烫手,里面放了一方棉质的布巾, 徐砚清左手丢右手右手丢左手,终于从热水里面将布巾捞了出来。
害怕烫着道长的下颚,所以小郎君专门抖了两下布巾散散里面的热度,片刻之后他弯下腰凑过去, 将布巾缓缓敷在道长的下颚。
“热度还好吗, 烫不烫?”徐砚清盯着殷晏君眨了眨眼,眸中染上一丝忐忑。
殷晏君淡淡摇头:“清清把握的热度刚刚好。”
听到道长的赞赏,徐砚清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更晶亮了一些, 感觉手上布料的热度已经降了下去,连忙将布巾放在热水里重新打湿又拧了出来。
见着敷了三次热水, 徐砚清认认真真抬手摸了摸道长的下颚,感觉短短的胡茬不像之前那么硬了,大概是可以进行下一步了,于是徐砚清再一次茫然起来。
摸了半天的小刀实在不知道该用那一把,殷晏君抬手点了点桌子上的小瓷瓶:“先用这个药膏涂在胡茬上面。”
古代版的剃须膏?徐砚清麻溜地将瓷瓶拿在手里, 里面的膏体质地略微有些粘稠, 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没有趁手的工具,所以徐砚清随手拿了一把看起来没有开刃的小刀, 取了瓷瓶里面的药膏慢慢涂抹在道长的下颚。
这般情况看上去多少有些好笑,徐砚清欠欠地偷偷用指尖沾了一点儿药膏蹭到道长的脸颊上。
做了坏事不免就有些心虚, 小郎君一直躲着道长的视线又取了些药膏涂抹在道长的下颚。
那是平素里殷晏君净面两三倍的用量, 殷晏君唇角露出一点儿浅浅的弧度, 望着小郎君躲躲闪闪的小模样。
直到小郎君忍过了那一阵子的心虚, 又开口「请教」下一步该怎么做, 殷晏君方才挪开视线,指挥者小郎君先用哪把刀再用哪把刀。
听起来就有些复杂,徐砚清只是勉强记住那些小刀的使用顺序,但是因为净面的活计对他而言太过于陌生,所以当手中拿着一把小刀,徐砚清开始忍不住有些微微的颤抖。
“别怕,尽管下手就是。”殷晏君抬手落在小郎君的手腕上,小郎君手上拿着把小刀,差点没有吓得直接把小刀给扔出去。
先小心翼翼把小刀放回去,徐砚清双手落在道长肩头,「语重心长」地拍了拍:“道长乖乖听话,千万没有再乱动了。”
「乱动」的殷晏君微微点头:“好,我不乱动。”
“别别别,也不要点头,道长你眨眨眼睛示意我就行。”徐砚清又是一番叮嘱,看见殷晏君见头也不点了,方才舒了口气重新将小刀拿回手上。
一会儿功夫过去,殷晏君下颚处药膏有了一点点的发硬,不过还好尚在可以抢救的范围。
站在原地像是武侠小说里高手运功一般缓缓做了个深呼吸,徐砚清终于将刀刃贴在了道长的下颚处。
刀尖是专门用来净面的,不仅锋利而且非常贴合殷晏君的下颚,所以小郎君一开始动手的时候还有些个心惊胆战、如履薄冰,但是多刮上几下小郎君瞬间觉得有了一些轻车熟路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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