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音:……对不起?
白音这天上午只有一节课,但下午也有一节,中间的时间他懒得来回在学校和别墅之间跑,就在宿舍里上自习了。他本来是想去图书馆的,但一看他一动,平日里那么抗拒图书馆的老三詹易都跟着动了,他实在不想麻烦朋友,就干脆在宿舍里看书了。
老二罗非也雷打不动的篮球少年,最近他们系已经挺进了半决赛,训练紧锣密鼓,应援食物也越来越多。
“原来这就是种子球队的待遇吗?”罗非也一进门,就是一副美人香汗淋漓的模样,他自己却还全无感觉,只美滋滋地和舍友们分享起了收到的各种零食,“最近好多人来看我们打球,各种送水送吃的,都别客气啊,你们先挑。我去给隔壁也送点,这个世界上最近怎么这么多好人。”
罗非也一走,白音转头就对詹易问道:“老二这种美而不自知的状态,维持多久啦?”
詹易只能说:“……挺多年了吧。”
白音恍恍惚惚地想着,对哦,他和罗非也才是多年同学,罗非也不一直是这样吗?以前他怎么就没感觉哪里怪怪的呢。
总不能是男大十八变,罗非也在二十一岁这年又张开了一回吧?
老大正在剪辑昨天的两个视频,顺便时不时地刷一下他们的账号后台,每多一个点赞,就是一笔额外之喜的小钱钱,看的他是心花怒放。在和詹易商量之后,老大还是决定再观察个把个月,如果情况始终不错,他再正式辞去卖房的兼职。说真的,每天对着客户学白音那样没心没肺的灿烂笑容,还挺累的。
白音:“???”
一天课下来,白音的伞算是白带了,根本没下雨,让他心中对大师的可信度,又降低了那么一点点。
等去了和大师约定的地方,大师已经早早等在了面包店外,正席地而坐,专心致志地……织着毛衣。白音之前在寝室看过不少男同学,辛辛苦苦给对象织围脖、织手工包的,对于这项活计倒是不意外。但眼瞅着就要入夏了,大师才开始织毛衣,是不是有点太特立独行了?
大师抬起自己唯一的一只好眼,看了下白音,然后,就放下了手里的钢针。几步上前没有说话,只是抽过了白音手上的透明伞。
打开的刹那,正有一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播放音乐的洒水车,从两人旁边缓缓驶过。
白音:“!!!”所以,带伞的目的是这个吗?他还以为是说今天要下雨。
老者依旧是那副看穿人心的模样,不咸不淡地回答了白音心里的话:“今天有没有雨,你不会看天气预报吗?”
白音:……好、好有道理的大师。
第39章 他有三十九个金手指:
大师不只瞎了一只眼, 走路其实还有点瘸。
刚刚径直走过来撑伞的时候,白音还没发现, 等如今大师转身回去拿织了一半的毛衣时, 白音才意识到他走路其实是一瘸一拐的。
不等白音使眼色,大块头保镖王一已经上前,主动帮大师捡起了他的东西。心想着, 电视剧里戴小圆墨镜的算命先生常说, 窥探天机就容易五弊三缺。那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这大师还蛮符合各方面高人条件的。
可惜……
白音昨晚回去之后,不只投掷了叔叔宝石, 测算要不要给大师结这个账。在被海芙约特听到他和王一晚上的遭遇后, 她就做主联系了个朋友,专门调查了一下这位大师。
“调查能调查出什么呢?”白音不解。
“至少能知道他姓甚名谁,家住哪里, 是个职业干算命的骗子,还是专门针对你展开的诈骗。”海芙约特这个保镖队长的思路, 永远是——总有人想要害我的雇主。
总而言之, 海芙约特是不相信什么命理的。
白音本来还说连名字和照片都没有, 这样不太好调查吧, 没想到海芙约特的朋友如此靠谱,大师的基本资料,在第二天早上就被送到了早餐桌上。海芙约特也奇怪了一声:“他过去没这么神的, 最近突然像是能住在调查对象家床下面了似的。”
大师姓吴,名为子。听起来就像是玩了个“无为”的谐音梗。本身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走南闯北大半生, 跟着道士出了家, 一直在以赊刀人这个职业为生。
吴为子如今就住在江左的一个乡下, 寻山北。
白家的老家好巧不巧,正在寻山南。
顾名思义,两个村子依寻山而建,一个在寻山的南边,一个在寻山的北边。白音除了清明上坟外,几乎没怎么回过老家,但他爸爸从小却是在村子里长大的。以此推断,他叔叔萧邦当年来C国避祸,应该也是生活在寻山南。
“这大概就是他为什么知道萧邦过去的原因。”海芙约特觉得一切都能说得通了,这就是个一直在行骗的骗子,如今总算捞到了一条大鱼。
王一却不这么认为。他最近玄幻小说中毒,总觉得这位吴大师并不简单:“萧先生当年在村里用的是化名白邦,他如果不会点本事,又怎么能够把当年小山村里的小男孩,联系到如今国外的神秘富豪身上?”
白音觉得他俩说的都有点道理,但还是更偏海芙约特一些,因为他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觉得世间万物都该有个合理解释。
就好像吴大师让他带的那把伞,虽然白音没有想到伞的用途不是挡雨而是挡水,但那辆洒水车完全可以是提前安排好的。毕竟他们相约的时间和地点,都是吴大师提前确定过的。哪怕那真的是市政的洒水车,也不排除吴大师提前踩点、故意安排在这个时间见面的可能。
总而言之,白音作为一个无神论者,真的很难相信眼前的吴为子是个什么玄学天师。
“我不是天师,还没到那个本事,不过,这世间很快就要出现天师了。”吴为子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样,在白音想到这里的时候,颇为严谨地解释了一下自己的身份,然后便认命地长叹了一口气。在和王一道过谢后,他重新挂好了布袋,准备离开。
但白音却拦住了大师:“微信,支付宝,还是现金、pos机?”
吴大师满是沧桑皱纹的脸上略显错愕,这回是连他也没有料到地展开了:“你不是已经调查过了,不相信我吗?”
“我确实不相信啊。”白音实话实说,“但我叔叔相信。”
叔叔宝石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和白音的想法相左,包括这回白音觉得肯定是个骗子的大师,叔叔宝石还是给出了应该给钱的结果。白音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按照叔叔的意思来:“您需要多少钱?”
吴大师也没客气,当下就掏出一个破破烂烂的手机,打开计算器噼里啪啦地按了起来。
有零有整,一共37万2674块。
白音愣了许久,钱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多,当然,也不少,只是他更加奇怪这个数字是有什么讲究:“一定要这么给吗?”
吴大师皱着眉,思考了一下,然后才道:“没什么讲究,只是我确实需要这么多钱。”
一个孩子在公立幼儿园的月托费,每个月最低大概也要460,抛去寒暑假,一年十个月,三年就是13800。小学义务教育的学杂、课本费一个学期大概是230,六年十二个学期就是2760。初中三年,一个学期310,三年六个学期就是1860。高中不是义务教育,有学费的额外开支……然后是大学……加上一定的通货膨胀……
吴为子尽可能地精确到了个位数,这就是一个孩子上学的成本,还不包括他的衣物、生活费、补课班等额外的东西。这些吴为子另有打算。
这也是白音最终愿意给钱的原因,在海芙约特那个朋友给出的调查信息里也有写,吴大师最近捡了个与他一样无父无母的孩子,但幸福的养父子生活并没能维持多久,大师就被检测出身体状况堪忧。
连医院给出的诊断报告,海芙约特那个神通广大的朋友都给白音复印了一份。
县里的医院给出的意见是,让大师再去市里、省里更大更好的医院仔细检查一下。但大师却拿着不多的钱,买了张来江左的车票,风餐露宿等到了白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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