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如此?”顾思远蹙起眉,他虽通过系统对这世界有些了解,但却不可能事无巨细。
谢长月吐了吐舌头,解释道:“绥宁伯府虽说有爵位,但这些年来全靠老爷子在撑着,等到沈大爷头上时,爵位就要削没了,镇南将军府却是军中新贵,萧景川也颇受上面看中,这门亲事对沈家颇为重要。”
“而萧景川的母亲唤做孔夫人,为人最是古板严厉,只喜欢规行矩步、端庄沉静的晚辈,沈二夫人希望我能讨得孔夫人欢心,将来对大哥沈长晔的仕途有所助益,所以要做个一门不出、二门不迈,全京城最贤良淑德的小哥儿。”
说到这里,谢长月仰起头看着顾思远,十分庆幸地道:“嘿嘿,还好现在嫁给夫君了。”
顾思远嘴角也勾起一丝笑意,垂首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压低嗓音道:“那……要怎么谢我?”
无论过多久,谢长月都会被自家夫君这样刻意的柔情所俘获,耳际瞬时爬起薄红。
不过,他又岂是轻易服输之人。
轻哼一声,手撑在顾思远坚硬的胸膛上,慢慢直起了上身,两腿架在身下人劲瘦的腰上,细白如玉的小腿和脚踝,从略宽的中衣里裸露出半截,轻轻蹭了蹭:“夫君想要怎样,就怎样啊……”
触感明明光滑冰凉,却带起了无边痒意。。
顾思远吸一口气,双手瞬时握住身上人的细腰一个用力,二人便颠倒了位置。
谢长月笑容得意,殷红唇间吐气如兰:“夫君真是急性子,人家还没开始感谢呢?”
顾思远看着他,眸子深不见底,嗓音低哑磁性至极:“待会,莫到一半,就哭喊着不要,便是最大的感谢了。”
“唔……”谢长月觉得自己可能玩脱了。
不过,显然已经没有了后悔的机会,中途偶尔想要逃跑,也被抓住纤细的脚踝给反复拖了回来。
于是,等到第二日去看庆典时,顾思远便只能一路都在夫郎哀怨撒娇的目光中。
谢长月摸着脖子上的口水巾,哼哼唧唧:“我腰也疼,脖子上也都是痕迹,没法出门见人了。”
“……”顾思远看他一眼,淡声道:“如果没搞错,我们两现在就正在大街上。”
谢长月理不直气也壮:“那我不是不忍心辜负你的邀约,我脸皮这么薄的小哥儿,容易吗我。”
他就是希望,下次哪怕他又不小心作了妖时,夫君在床上也对他不要太过翻脸无情。
顾思远覻他一眼,轻捏他纤细的手指,嗓音低沉:“乖一点。”
又是那熟悉的低低一声,仿佛载满宠溺和柔情。
谢长月几乎当场腿软。
“哦……”他乖巧地拖长声音应道。
嗯,就是这么没出息。
不过,等走到二元街上时,看到四面的各种小摊子,谢长月就完全恢复了精神,若不是顾思远牵着,都差点能蹦到天上去了。
顾思远对这古代的民间生活,也颇有几分兴趣,便跟其一道走走停停看看。
走了小半条街,已经能看到前方开设的巨大法坛了,谢长月也终于有些累了,将手上没吃完的小食递给顾思远,站在原地不肯走了。
他手拉着顾思远的袖子,鼓着脸颊撒娇:“夫君……”
顾思远假做看不懂,淡声道:“累了,是要回去吗?那走吧。”
谢长月瞪大眼,赶紧拉住他:“不。”
他才出来没一会呢,哪能那么快就回去。
他嘟嘟囔囔:“要夫君背我。”
顾思远看他,面无表情取笑道:“这会,就不是脸皮薄的小哥儿了?”
“啊,我不记得了,我也听不懂。”谢长月才不管那么多,纤细的双臂一展,就直接牢牢挂在了自家夫君的脖子上。
顾思远无奈摇头,双腿微弯,双手用力一托,稳稳地将人背了起来。
谢长月趴在自家夫君温热坚实的后背上,笑容得意。
想了想,他又低头在顾思远的脖子上浅浅亲了一口,甜甜蜜蜜道:“夫君,你最好了,我最爱你。”
顾思远不理他,这个恃宠而骄的小狐狸。
不过,旁边小摊子上摊主和客人的目光,却随着这一声响亮告白而看了过来。
啧,世风日下啊!
谢长月瞪圆了眼,朝他们看回去,眉眼间神气飞扬,哪有一丝脸薄皮、不好意思的模样?
不远处的天韵楼前,站了几道人影,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两人向这边走来。
沈长欢轻声道:“原本长月回到乡下,我还有些愧疚之意,不料他比我想象地能干多了,这么快就光明正大又回到了京城。”
旁边一着浅红衫的小哥儿,闻言颇为不屑道:“哼,果真是乡下人的种,靠着种地才被封了县君,大街上这般举止轻浮,哪里配与我们这等出身之人相提并论?长欢,完全不必将其放在心上。”
不知是有意还是故意,他声音无半分压低,到最后甚至微微扬了起来。
也就让越走越近的夫夫两人,听了个正着。
第55章 生活费
十三、
这天韵楼在京中算是数一数二的酒楼, 又离清平观极近,每年设坛打醮时,基本都会被各高门、大族给包场了。
王旭也是约的他们在此处。
所以, 会在这遇到沈长欢,虽是预计之外,但也在意料之中。
谢长月轻拍了拍顾思远,从他背上跳了下来。
下来之后, 不管旁事, 他笑容清浅,径直朝着那刚刚说话的浅红衫小哥儿走了过去。
“啪!” 抬手之间,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空气寂静下来。
顾思远嘴角轻勾。
沈长欢先是面色一白, 而后眼里隐隐透出几丝幸灾乐祸。
“谢长月, 你敢打我!”那当事人小哥儿捂着脸,难以置信地尖叫起来。
他这辈子也没想过,会被人光天化日之下掌掴。
小哥儿名唤单颖, 乃是丽阳长公主的第二子, 丽阳长公主是先帝嫡女,为人向来嚣张跋扈。当今圣上登基之后,依旧不改本色。
尤其圣上在继位之前,颇有一番争斗波折, 兄弟姐妹们死得死、走得走, 留在京的唯有两三根苗苗, 丽阳长公主便是其中一位。
圣上为了向天下人表现自己的手足情深, 加上丽阳又是个女人,便对其颇多容忍, 而这也就更助长了丽阳长公主的气焰,但凡有一点不顺心, 便要进宫哭闹,圣上若是不答应她,她就跑到太庙到先帝灵前哭诉。
日久之下,几乎成了京城一霸。
单颖因为眉眼长相颇似长公主本人,自幼便极得宠爱。
耳濡目染之下,性子自然也有几分相似,不过,他比长公主收敛点,只欺辱那些身份家世不如他的人,嘲讽人家心思重、不安分什么的。
如此一来,在京中的那一帮上层人之间,竟还流传着个心直口快的性情中人美名。
而一年多前,单颖及笄成年之时,长公主十分兴奋地跑进宫向圣上求恩典,希望封自家哥儿做个县君。
当然,最后不管她怎么哭闹,圣上也没有答应。
圣上又不是泥做的,这些年对她的容忍几乎已经到了尽头,还想封自家哥儿做县君,倒是想得美,人家王叔的哥儿都没封呢?
县君有品级有俸银,给这样德行的人,是他嫌国库太满了吗?
而这,也就是单颖今日对谢长月口出恶言的原因之一,自己那般求而不得的,结果却被这么一个乡下哥儿给得到了,如何能忍。
谢长月松了松纤细白皙的手指,冷眼看向面前人:“打得就是你,哪里来的泼皮,竟敢嘲讽圣上亲封的县君,你是借此对圣上表示不满吗?你……想造反?”
单颖面色大变,满心的愤怒瞬间全变为了惊恐:“你……你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对……对圣上不满了……”
虽然,在得知谢长月被封赏消息的时候,他确实对自己的皇帝舅舅很不满,但这却是绝对不能宣之于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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