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去看,当看到一截翻出来的白骨时一不小心跌坐在了地上。
林间静谧,不知道从哪里响起了极为刺耳的鸟叫声,一声又一声的响彻在耳边。
树影婆娑,欧维呼吸微促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慌乱的想离开那里,却不小心又踩到了一块一根骨头,周围的枯叶仍然堆积的很深,可隐隐约约的还是看到一些露白的地方。
他不敢去深想那是什么,可想要跑的时候,却发现四周都是密林,早已辨别不了方向。
内心彷徨无助,鼻头也透着微微的酸意,仰头看向四周,好像都有一种眩晕的感觉。
他没有死在血族的城堡,却有可能死在这里,他真的能够走出这里么?
哗啦的一声,不知道什么东西掉在了枯叶上,欧维根本不敢回头去看,直接朝着反方向跑了过去。
声音被抛到了身后,耳边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声,他不敢停,也不能停。
随着奔跑,那一片密林被甩在了身后,阳光好像透过叶片洒落了下来,水汽萦绕,欧维的脚步在一条溪流的前面停了下来。
水流很清,手浸进去的时候,欧维才发现自己身上的汗水几乎要将自己浸透了,慌张的心因为溪水的冰凉而有了片刻的安抚。
这里是之前没到过的地方,应该已经离城堡很远了,或许他真的能够逃出去。
欧维叹了口气,用手捧起了溪水,正要放到唇边的时候,却被旁边伸出来的手握住了手腕。
温热的触感覆盖,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小欧维。”
手心里的水滴滴答答的落了下去,在水面上洒落出极为破碎的声音,就像是他的心跳一样。
欧维僵硬着身体,转头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时呼吸急促了一下:“格,格温特先生。”
他被抓到了。
“嗯。”沈醇看着慌张的小神父笑道,“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欧维微微缩了一下手道:“我迷路了……”
这个借口一点儿也不好,但被抓到了逃跑,可能会让格温特先生生气的。
“下次迷路就在原地等着,这树林里可有狼,万一撞上了,被咬的话可疼的很。”沈醇从口袋里取出了帕子,擦着他额头上的汗水道,“还跑的满头大汗。”
“我自己来就行。”欧维试探着想要自己去抓,却被沈醇伸手制止了。
“别乱动,铃兰花的汁液是有毒的,浸到眼睛里会瞎的。”沈醇擦过了他的汗水轻声说道。
“有毒!”欧维惊讶道。
“嗯,喝进去会死的。”沈醇收回了帕子,将跪坐在草地上的人抱了起来。
欧维下意识搂紧了他的肩颈,手上的水打湿了他的衣服,想要收回的时候却因为对方蓦然离开原地的动作再度抱紧了。
他们是从丛林的上方掠过的,对方的手臂很有力,完全没有任何摔下去的感觉,阳光正好,映在那双深紫色的眸中,反射出一种极温柔的颜色。
跑了那么久,一切的辛苦却在对方找到时功亏一篑。
欧维的心中有着忐忑,因为他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相信他的谎言,还有着其他的感情在发酵着。
铃兰花沾染在了手上,如果那个时候喝下去,说不定已经悄无声息的死在了溪流的边上。
回去以后可能要接受惩罚,说不定会被吸成人干,可现在抱着他的格温特先生却是温暖而真实的。
他抱紧了对方的肩颈,埋首了进去,温暖的味道一如往昔,也让一路上的辛酸泛了出来,对这个地方的陌生感,熟悉的爱人变成了可怕的模样,跑了很久却怎么也逃不出去,面临死亡现场的可怕,一切的一切都抵不上这个人的出现时的委屈。
“怎么了?”沈醇感觉到颈侧的湿润时问道。
“格温特先生,您吸血的时候可不可以轻一点?”欧维轻轻啜泣道。
“牙齿刺进脖颈都会痛的。”沈醇说道。
“那您可以在我睡着以后吸么?”欧维试探问道。
“痛了也会醒的。”沈醇笑道,“而且我喜欢新鲜流淌的血液,那种鲜血挤压着流淌进口中的感觉,无比美妙。”
欧维小心翼翼的松开了他的脖颈。
从溪边到铃兰花田并没有多久,快到让欧维惊叹。
没有走大门,而是直接从窗户处踏进了城堡,欧维被放下时微微平静了一下,然后视死如归的抬起头来道:“那您来吧。”
沈醇低头看着他笑道:“小欧维,你好像特别想让我吸你的血,为什么?”
欧维蓦然睁开了眼睛,对上他疑惑的神色,那一瞬间有些怀疑自己判断错了,难道没被发现?
“我……”欧维想着自己这么做的理由。
沈醇笑道:“是因为我救了你?”
“额……”欧维想说这个理由,但是说了这个还是要被吸血的。
如果没被发现,他根本不用被吸血。
“又或者是做了别的什么坏事?”沈醇朝他靠近了一步。
欧维没忍住后退了一步道:“是感谢您救了我。”
这个理由只是被吸血,如果被发现逃跑,说不定会被吸干。
“小欧维真是伟大的神父。”沈醇揽住了他的肩膀道,“不过在此之前你需要去洗个澡,换个衣服,血族的进食是需要点儿仪式感的。”
欧维顺着他的力道前行,肚子却不争气的叫了起来,咕噜噜的十分的响。
“顺便吃点儿东西。”沈醇将人带到了浴室外道。
欧维看着他,感觉自己像是农户家里喂的小猪,喂的饱饱的,再洗的干干净净的,然后做成一盘烤乳猪放在他的面前等他品尝。
而且别人家的小猪都是别人洗的,他这头小猪还得自己洗干净。
“其实如果你不想洗,我也不介意。”沈醇伸手摩挲着他的脖颈笑道。
“还是要洗干净好。”欧维快步走进了浴室,关上了门。
这里有着一直流动的温水,有些微烫的水洗去了身上的疲惫,重新换上了柔软干净的衣服出来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些灰了。
欧维顺着灯光走了过去,敲门的时候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格温特先……”
门被打开时,直面的人却让他的血液都凝滞了起来。
那是一个完全陌生的血族,刚一靠近就有一种冰冷死亡的气息环绕着,深红的眸看着他不像是在看一个人类,而是在看一只猎物。
“真是不错的味道。”那血族动了一下鼻子,口中的牙齿已经生长了出来。
欧维呼吸微促着后退,心脏快速舒张的感觉让他只想逃,不然真的会死。
可就在此时,后背却靠上了另外的物体,同样冰冷的触感抓住了他的肩膀。
天色愈发黑了,城堡里的灯光亮了起来,这个时候正是血族活动的时候。
他忘了。
“格温特先生。”欧维有些绝望的叫着那个名字。
“在呢。”声音从他的背后传了过来。
欧维转过了头去,在看到熟悉的身影时还没有来得及惊喜,就看到了他同样暗红的眼睛。
“艾尔伯特大人,请宽恕我,我没有留意到这是您的人。”对面的血族半跪了下来。
“艾尔伯特……”欧维喃喃道。
沈醇低头看着他,用手覆盖上了他的眼睛道:“只是一个名字而已。”
“什么?”欧维的眼前变的黑暗,下意识握住他的手腕,却只感觉到了一阵的冰冷,可还不等他有所反应,一声痛呼声,浓郁至极的血腥味弥漫了出来。
身体落地的声音响起,欧维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已经被抱了起来离开了那里,视线透过他的肩膀,看到了那倒在地上的脚和流淌的鲜血。
那个血族,死了。
“别乱看。”沈醇看着怀里的小神父道。
欧维收回了视线,虽然待在他的怀里,却有一种心脏被冻的收缩的感觉。
虽然死的是个血族,可是抱着他的人动手却那么的干脆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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