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陆扬心里有了个答案,“噢”了声:“一个组俩,那剩下那个……”
姜暖雨麻木地看着他:“我。”
沈陆扬:“……”
他没问你怎么没去开会,很显然,姜老师不高兴,姜老师不想去。
一周抽几天过去开会汇报进度,还要一起讲课交流经验……
沈陆扬顿了顿,想到什么,眼睛一亮:“姜——”
姜暖雨:“不想去别问我替我去谢谢你。”
沈陆扬:“……”
他无声地竖起了大拇指。
坐回座位上,沈陆扬随手解开手机锁屏,发现朋友圈的小红点异常夺目,他点了进去。
抓住他眼球的不是那些快爆炸了的评论,而是谢危邯前几秒发的一条朋友圈。
谢老师:我的苹果。
配图不是沈陆扬拍好给他发过去的那些照片,而是一张沈陆扬没见过的。
照片里谢危邯只入镜了一只放在桌子上的手,骨节分明苍白修长,沈陆扬一眼认出了他的手。
照片里面的他自己正在低头吃饭,眉眼放松神情享受,吃的非常专注,看背景是谢危邯的家,时间是晚上,泛着淡红的灯光洒在他身上,染了层烛光晚餐一样的浪漫。
沈陆扬通过他照片里穿的衣服判断,照片时间应该是他正式对谢危邯告白的那天,两个人一起去超市买东西,然后回家做饭,后来一起看了电影《怦然心动》……
他当时沉迷于谢危邯的颜值和厨艺,满心想的是等会儿要怎么试探怎么告白……谢危邯举起手机他还以为拍的是菜。
沈陆扬像个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糖果的小朋友,兴奋地想。
或许那时候谢危邯就有点儿喜欢他了?
看着屏幕上“我的苹果”四个字。
沈陆扬仔细回忆和谢危邯相处的每个细节,努力找着和苹果有关的地方。
记忆疯狂回溯,终于停在了几个月之前——
他第一次去谢危邯家吃饭,两个人认真谈论反社会人格障碍患者的问题时,谢危邯说过“我之前不喜欢水果,现在忽然很喜欢苹果”。
他是苹果。
……
心跳扑通扑通,越来越快。
一个更不可思议的猜想在脑海中成型……
其实早在那时候,谢危邯就对他,喜欢了?
只是还不懂喜欢这种陌生的情绪,所以把他当成一种爱吃的水果来比喻。
这一认知让沈陆扬心跳砰砰砰,彻底乱了,他眼睛盯着手机,嘴角不受控制地翘起来,好半天才揉着酸痛的嘴角,给这条朋友圈点了个赞。
他迫不及待等谢危邯开会回来确认这个猜想了。
随手刷新朋友圈,照片下面立刻刷新出了一片评论。
方大夫的评论在一片“祝福”“长长久久”里格外闪耀,独树一帜与众不同。
方易:恭喜出院,我很欣慰。
沈陆扬对着乐了半天,在下面评论了一个“亲亲”,转头点开自己那条朋友圈的评论。
方大夫稳定发挥。
方易:感谢,您就是神医再世。
除此之外最扎眼的就是学生的评论。
彭哥很烦:?
詹詹:c!我吸氧吸氧吸氧!
丁一凡是1:沈老师这事儿比我是0还踏马离谱!
磊哥没文化:我靠,詹静妙小作文写的是真的?
黎:尊重,祝福。
沈陆扬笑得停不下来,半天才发现向磊的话有问题。
他缩的四神马小作文?
詹大课代表还有什么惊喜是沈老师不知道的?
谢危邯第二节上课的时候才回来,看来这个会议确实像姜老师说的,又没用又长。
之前没公开的时候还好,现在公开了,沈陆扬反而不好意思在办公室亲近得太过分了。
他压抑住恨不得蹦起来跳进谢危邯怀里的腿,矜持地冲他点了点头。
谢危邯:“?”
他微微挑眉,在椅子上坐下,看向期盼又克制前冲又后撤快把椅子腿磨平了的沈陆扬。
用下巴点了点身侧,示意他过来。
沈陆扬脸上顿时荡出个大大的笑,得了圣旨似的从椅子上窜了下来,拽了把小椅子挪到谢危邯身边。
先把小佛珠拿给他看,得到“喜欢”的肯定答案后又谢了弓婉钧,然后说了他想代替姜暖雨和谢危邯一起讲公开课的事,谢危邯没有一秒钟犹豫就答应了,连过问校领导的过程都没有。
在这种有弊无利的地方开特权,沈陆扬不介意。
他立刻起身冲姜暖雨比了个“OK”,躲开了憨批领导憨批会的姜暖雨满意地点了点头,在心里祝福沈陆扬别被吃的太惨。
沈陆扬想起正事,顿了两秒,凑过去又问:“谢老师,那张照片和苹果……”
他抬起头,满眼期待:“你是不是在我去你家的时候,就对我有好感了?”
谢危邯偏头看着他,青年笑起来眼睛弯着,眼底盛着的细碎光线像一颗颗星星,投映到谢危邯稠暗的眼底,放肆又不设防地在里面亮起点点光亮,驱散阴暗的冷。
在他眼里点燃了黑暗,所有阴冷都融化成柔软的暖。
谢危邯不甚明显地够了勾唇,毫无负担地承认了:“是。”
沈陆扬舒坦了,被喂了一大口糖,懒洋洋地仰靠在椅子上:“我觉得我现在的人生已经圆满了,大圆满。”
晚上,沈陆扬没有任何意外地去了谢危邯家里。
不过他没干坐着等投喂,躺在沙发上歇了会儿,觉得腰没那么酸了就跑去厨房找人。
探个脑袋往里看,干什么都兴冲冲的:“谢老师,做什么呢?”
“排骨汤。”谢危邯拿着餐刀处理配菜,黑色围裙绑带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身形,系在身上说不上来的涩情,动作格外的赏心悦目,刀刃规律地敲击着案板,发出整齐的“嗒嗒”声。
切完一份,他转头看向沈陆扬,状似随意地笑问:“扬扬,要帮忙么?”
沈陆扬闻言立刻贴了过去,人形挂件似地从身后抱住谢危邯,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他后背上。
比起帮忙,更像过来捣乱的。
沈陆扬忍住笑,一本正经地把脑袋扣在谢危邯后背上,两手在小腹摸来摸去,手感让他口干舌燥,嘴里嘟嘟囔囔掩饰:“哎……好累啊谢老师,我不想动。”
案板上的声音顿了两秒,继续响起,却没有刚才的从容连贯。
谢危邯纵容身后的大狗狗越过所有警戒线,一记又一记直球砸在他心里。
黑色家居服布料顺滑,沈陆扬指尖爱不释手地挪来挪去,吸了一大口谢危邯身上的香气,闷着说出了心里的担心:“谢老师,其实我有点儿紧张,伯父和……伯父,喜欢什么类型的晚辈?我那次怎么就喝醉了呢,成何体统……”
从昨天接了那通电话到现在,他的心就没有放下来过,只不过白天被爱情的喜悦压过了,他短暂地没想起来。
谢危邯松开手里的刀,手肘向后,碰了碰他腰际,为他的担心觉得有趣,安慰他:“只是一次见面而已。”
“不是啊!”沈陆扬抬起头,搂着他探头看他侧脸,严肃又痛心疾首地说:“这是第一印象,你给我妈的第一印象那么好,你给谁的第一印象都特别好……结果我醉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连他们长什么样子都快记不清了。”
说到这他忍不住感慨了一句:“不过……那伯父的眼睛和你的特别像,我记得清楚,超级漂亮,像装着星河,幽暗漂亮。”
说完继续叹气,对周日的见面不抱希望。
谢危邯勾起唇角,无声地笑了笑,像在逗弄一只以为自己闯了祸的狗狗,故意不抓重点地说:“喜欢我的眼睛?”
狗狗没有半点儿挣扎地被带偏了,转到他面前,微微踮脚亲了亲他眼皮,满足地蹭着他鼻尖说:“喜欢,你看我的时候,我能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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