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余眼眸一转,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恍然大悟道:“你该不会是心虚吧?怕我告诉小姨你俩分房睡。”所以才这样反问他。
郁松铭扯扯嘴角, 似乎根本不把他的恐吓放在眼里,他自上俯视着沈余,神情淡然:“房间多,换着房睡不可以吗?”整个人充满了理直气壮的有钱人气息。
沈余:“……”
不仅是沈余,连坐在沙发边上的黎觉听完,嘴角都抽了抽。
如果这话换了别人说,那指不定很怪。不知道为什么,从郁松铭嘴里说出来后,却变得格外合理。
沈余听完郁松铭的话后,脑袋嗡嗡的。虽然他没谈过恋爱,但青春期的男孩一些该知道的也会懂。
晚上换着房间睡,那不就是……
瞬间,他脑海里飘过某些不妙的东西。“你……”他憋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这句充满大人气息的话。
半晌,沈余面色复杂,吐出一句:“郁松铭,你真能耐。”
郁松铭轻抬下颌,收下这声蕴含深意,不疼不痒的“谩骂”,他表情寡淡:“比不起你需要搂着玩偶睡能耐。”
沈余现在一看到郁松铭,就想起对方刚刚说的成年人话题,整个人被隔应的不行。心烦意乱下,他起身准备上楼睡觉。
留下一句:“我可还在呢,你们别乱来。”
黎觉望着沈余沉沉迈步上楼的身影,眉眼间划过疑惑,“他说什么?”
郁松铭没说话,他扫了眼茶几上的外卖战场,透蓝瞳仁对上黎觉的视线,漫不经心道:“我不在,你们看起来过得还挺快乐。”
黎觉下意识摸了下自己吃到撑,还有些难受的肚子。
不是挺快乐,那是相当快乐。
当然这话黎觉根本不敢说。
黎觉不自然的撇过头,浅棕色眸子盯着地板,语气格外诚恳的违心道:“其实也一般。”
郁松铭收回视线,像是不准备再询问,他绕过黎觉,修长手指勾开柜沿,从药箱里面取出一板消食片,“叭叭”拆开六片,面无表情的塞进嘴里。
郁松铭这是也吃多了吗?
但是……望着茶几上独剩两片的消食片,轻微强迫症的黎觉难受的厉害,他忍了忍,终究开口说道:“你就不能吃一板吗?”
一板消食片有8片,如果消化不良,大家通常都会选择吃四粒,或者直接吃一板。
他还真没见过有人吃六粒,非要留下两粒。
郁松铭回头望过来,将嘴里的消食片咬碎后幽幽道:“不能,因为六六大顺。”
黎觉:“?”
你踏马吃个消食片都这么封建迷信?
黎觉本想装作看不见,但心里总有个疙瘩。他走过去,将茶几上的消食片拿起来,掰开剩下的两片塞进嘴里。见一板空掉,他心里这才舒坦了许多。
消食片见效很快,没多久,黎觉就发现胃口拧在一起的难受感得到舒缓,也没那么难受。微皱在一起的眉头松开,黎觉心里想着:也算是一举两得。
最为热闹的沈余回了房,客厅里便安静下来。黎觉与郁松铭对视了眼,感觉也没什么可聊的,也准备回房。
走到楼梯口,黎觉犹豫了下,回头问道:“那我今晚嗯……睡我房间吗?”
他和郁松铭分房睡的事情并没有人知道,眼下沈余过来以后,这确实是个需要解决的问题。如果被对方说漏嘴,那其他人必然会多想。
郁松铭扯领带的动作一顿,像是没想到黎觉会问出这种问题,他轻抬眉:“不然呢?”
他上下打量一番黎觉,唇角扯了扯:“你还想跟我睡?”
看着郁松铭那一脸:你是不是想占我便宜的脸,黎觉沉默了。
是他脑抽,就不该问这个问题的。
……
郁松铭最近参与了市里关于建设新市区的投标项目,公司异常繁忙。
沈余那边,便由黎觉全权接管。
办公室内,郁松铭正在开视频会议。阐述完自己的观点后,他顿了下,“还有什么疑问可以说出来。”郁松铭对于企划等东西的敏锐度很高,通常他所能想到的已经比他人要多很多。
见没有人有异议后,郁松铭关掉视频会议。
滴滴。
郁松铭扣住手机两侧,看了眼。是顾生发来的消息。
顾生:【恭喜中标!】
顾生一向对这种虚伪的东西嗤之以鼻。今天突然说这种话……
郁松铭微眯起眼。
果不其然,顾生紧接着又发过来一条消息。
顾生:【说起来,你没瞒着我什么事吧?比如生孩子什么的?】
郁松铭:“?”
他轻敲键盘:【去问问餐厅,你今早吃的脑花是不是你自己的。】
要不然怎么能问出来这种问题。
顾生没在意他的讽刺,发来一个拍拍胸脯的表情包。
顾生:【吓我一跳。也就是说,黎觉朋友圈发的照片是你亲戚吗?】
郁松铭看着顾生的信息微微蹙眉,他没有回复顾生,退出聊天框打开黎觉的朋友圈。对方朋友圈开放着三天可见,唯一一条,便是今天上午刚发的九宫格。
九宫格照片里,均是黎觉和沈余的合照。两人凑得很近,看上去颇为亲密。郁松铭看着图片里笑得开心的沈余两人,透蓝瞳仁内闪过什么。
他打开通讯录,给黎觉拨过去电话。
另一边,黎觉接到郁松铭的电话还愣了下,印象中这还是郁松铭第一次给他打电话。
他划开通话键:“喂?”
听着那边的嘈杂声,郁松铭话语淡了几分,简洁道:“来公司。”
黎觉看了眼身旁正在买去密室票的沈余,有些迟疑:“现在吗?”在他身旁的沈余像是注意到黎觉这边的异常,他凑过来问:“怎么了?”
黎觉微赌住话筒,小声道:“你表哥让我们现在去公司。”
沈余抱怨道:“我们正在外面玩儿呢。”
沈余声音不小,电话这头的郁松铭听得很清楚,他换了只手接电话,“给你三十分钟,迟到一秒我会冻结你们两人的银行卡。”说完,他便挂断电话。
银行卡的威胁确实很逼人,不到二十分钟,黎觉和沈余就冲到了公司楼下。
跑上楼后,沈余跌坐在沙发上,微微喘气:“郁松铭,你可真狠。”
黎觉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这还是他这具身体第一次剧烈运动,心率过快的跳动,让他难受的厉害。缓了会儿后,嗓子眼的干涩倒像是在提醒他身体缺水。
他看向郁松铭桌上的马克杯,舔舔嘴唇:“郁松铭,你是不是不太渴?”
郁松铭抬眉,看了眼黎觉干涩的唇瓣,似笑非笑,“如果我说渴呢?”
黎觉:“……”
我觉得,我渴的比较厉害。
不然你先让我喝。
他沉默了下,和郁松铭商量道:“俗话说,救人一次,胜造七级浮屠。你借我一口水,他日我定能还你……”
说到这里,黎觉卡了壳。
郁松铭掀起眼皮,眼底闪过趣味:“还我什么?”
在两人说话的时候,沈余坐起身,走到郁松铭身边,“觉觉,你跟他说那么多干嘛?”他将马克杯拿走,走到饮水机前接了杯热水。只单单在空中留下一句:“谢了表哥。”
郁松铭:“……”
试探了下水温后,沈余将马克杯先递给黎觉,等对方喝完后他又倒了一杯给自己。嗓子经过温水的润泽,得到舒缓,让他舒服的眯了眯眼。
随后,沈余对上郁松铭那双薄凉的透蓝瞳仁。他觉得莫名其妙:“你这什么眼神?不就是喝了你一杯水吗?大男人家的别那么小气,会没人喜欢的。”
郁松铭:“……”
他感觉自己额角的青筋跳动的厉害。他低头继续批改文件,将眼不见心不烦贯彻到底。
正值午餐时间,秘书送进来三份工作餐。沈余摆摆手,“不用,我和觉觉吃这个。”说着,他从身后的袋子里拿出一盒披萨和小龙虾,还有一些零碎的小吃,还冒着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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