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熙不满道,“我还怕今后见不到他呢!”
卢居风瞥了他一眼,“那你倒是没有亲自同他说?”
“咳咳。”沈熙赶紧转移话题,拿笔的手半悬着,说:“对了,岁白,之前你可怀疑京城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而北黎国的人先知道了,所以才敢如此造次?”
卢居风想了想,说:“可能是听闻了皇上病重。”
沈熙皱眉,“只是病重,他们就敢这么做了,若是将来皇上驾崩,那他们岂不是要大举入侵?”
此话一出,卢居风跟着沉默下来。
想来直到今日,也都没有听说皇帝的病继续恶化的情况,应该是无碍的。
可偏偏是想什么,就来什么。
就在深夏渐渐离去,而秋风却还未吹起的时候,从京城传来了一件重大的消息。
驿站的驿夫千里加急,一夜十驿,跑累了马儿,将加急信件送到了王府。
沈熙正巧要去当值,半路上见到一名驿夫满脸焦虑地站在门口,想要进来,却又等不及让家仆来带路,见到沈熙像是能说得上话的人,就跑了过来,请他带自己去见王爷。
沈熙看到他手中的信件,一眼认出封面上的印章是来自京城少府,莫不是皇室里出了什么事情?
便立马带他去见了王爷。
孙墨尧拿钱赏了驿夫,在沈熙的面前,他抖开了信件。
四个字。
“皇帝驾崩。”
孙墨尧看着这封信,横竖这一天,他是算得到的,却没想到是在如此毫无准备的时刻。
并非感到悲伤,震惊却是有的。
沈熙更是说不出话来,他顺手抢来信纸看了又看,除了这四个字,下面玉玺印章加太子印纹是一个不少,自然不会是假的。
可……
四王的事情还未处理完,皇帝怎么能死?
“王爷,那是该入京了。”沈熙连忙说道。
孙墨尧站在原地,却似乎又有些不信,看王府内花鸟鱼虫,依旧如故,远处不知情的家仆,还在并肩走过回廊,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可是谁又知道,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他们的一国之君,皇上却已然驾崩。
定了定神,孙墨尧对沈熙说,“你与卢居风写讣告,将此事通知出去,禁止一切集会活动,还有……通知张晰,准备入京事宜。”
“是。”沈熙严肃拱手。
他转身去官衙找卢居风,一路上都在想,还以为接下里会接到皇帝退位的消息,至少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身体俨然是不行了,想着找个清修的地方颐养天年,怎么会突然就驾崩了?
还是说,之前皇帝的身体已经够差了,对外宣称的“缓过劲儿”来,怕也只是安抚一下人心。
如今太子抓了叛国四王回到朝廷,此等赫赫功绩哪怕提上了扶风王,也是掩盖不去的。
而摆在太子面前的问题,不止是四王,也是皇上。皇帝在这么关键的节骨眼儿上突然离世,实在叫人难以不去多想。
可沈熙还是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怎么会冷不防地往那些阴谋诡计上想了去,岂不是太可怕了些?
沈熙摇了摇头,找到了卢居风。
得知这件消息,卢居风和张晰的表情自然是格外的一致。
无外乎意外和忧虑。
有王爷安排的事情下来,他们俩只能先把一切感想咽下肚子里,把事情给处理了。
皇上驾崩。
这个消息像是一夜大风,迅速刮遍了南舜国各地。这件事哪怕对于普通百姓而言,都是一件大事。
还有些走外邦的商人说,早之前就在北黎国听说南舜皇帝驾崩了,还以为只是北黎国人说得流言呢,想不到原来是真的。
小到百姓,上到国家,需要考虑的东西都太多了。
沈熙不由得想到了之前,卢居风为什么会怀疑北黎国蛮人如此侵犯边境,果然是听到了什么风吹草动。
可眼下来看,这风吹草动似乎也太大了些。
紧接着,从京城又传来了加急信件,自然是要扶风王赶紧去京城奔丧。
所有的王爷们都要回到京城奔丧,谁都不能例外。
可想到之前四王已经被太子抓回了京城,又不知多少人会在笑这门讽刺。
至于皇帝到底什么时候驾崩的,只怕是不会有人追究了,王爷也已经确定好了行程,择日就去京城奔丧。
不过前去之前还得将封地的一切事宜安排妥当,特别是此前发生了九原郡的事情,王爷不仅在自己的封地内安排了驻军,还派了人去到九原郡,以防万一。
孙墨尧也说,“好在进京无需带兵,自己手上既然有官兵,自然要做到保家卫国,保护百姓的职责。”
一切安排妥当,这才带着沈熙和卢居风进到京城。
这回,又不带上魏镇云。
孙墨尧对他说,“此前我就想着带上你的,还带上你的媳妇儿,想来你跟你爹、几位哥哥也许久没见面了,你成亲他们也没来,是该带着媳妇儿过去见见他们,可是你夫人现在怀着孕,不能带她一路颠簸,也不能让你不陪在你媳妇身边吧?”
魏镇云心里便猜到是这个道理,他亦不能怪自己的夫人怎么在这个时候怀孕,也不能怪皇帝怎么就不肯多活两年。
有了上次的经验,魏镇云这回只是小小地表达了一下心中的不满,就没有别的话,答应了会在封地好好陪自己的媳妇。
除了接到这两条消息之外,便没有任何关于太子或是与王爷有关的任何消息。
沈熙心里还有些不平,太子该不会是趁这次机会,便不提王爷在巴蜀立的功,彻底把这件事给掩盖过去了?
虽说明白进京是为了给皇帝奔丧,可沈熙心里对皇上是没有半点儿悲伤的情绪,而是完全不满太子对王爷只字不提的态度。他不得不安慰自己,或许有可能只是因为皇帝突然驾崩,所以还没有来得及提。
也只有这么想,沈熙才能让自己不会因为王爷的事情,而变得更为自私。
(——吼吼——)
第117章 奔丧
王爷此番进京,行踪很是神秘。
对外是说已经不日启程,只是这个消息传到京城时候,王爷已经带着沈熙等人,都到了一半的路途。
越往京城,周围的坏境就让沈熙越发的熟悉起来。
只是,以前走这条路是离开京城,走了两次。一次走上了不归路,一次走去了扶风郡。
而这第三次是回去,心情不一样,风景好像也开始跟着不一样了。
刚入扬州边界,入关口的警戒一下子严苛了起来,若王爷不是表露了自己的身份,那几个官兵还要重新再给沈熙和卢居风两人搜一下身。
靠近金陵城,不管是官道还是驿站,随处可见七人成行的官兵列队,扛着长戟在周边巡逻,似乎生怕要出什么事情似的。
远远看到了城门口,就已经遇到了好几拨列队的官兵,这时候王爷也不得不亮着自己扶风王的牌子,免得每回见了他们,都得被拦下来盘查。
在金陵东城门口又被询问了好一会儿,王爷看到官兵在给沈熙搜身就有些不爽,恨不得自己上去搜身了以示沈熙的清白。安慰自己这是公事公办,进了城就好了。
总算入了城,从皇宫东安门进去,被宫人引入了文华殿侧堂内休息。
没多久,宫门外有宫人通报,说是丞相求见。
沈熙与卢居风互看一眼,跟在了王爷的后面。
当今丞相,裴清长,与他们一样,同为王侑老师的门生,是与张晰同一时间拜入王侑的门下。不过这次,张晰也没有来,似乎是打定了要在扶风郡一直干到老似的,不打算去任何地方。
裴清长从门外进来,一身丞相的官府让他这位刚而立之年的人,显得老态龙钟。
“微臣,参见王爷。”裴清长率先行礼,再一抬头,近距离的沈熙看到他鬓角的白发。
王爷等人回礼,毕竟是来奔丧,彼此之间,情绪是不喜不悲。
裴清长说自己方才刚觐见了安丰王,所以这才珊珊来迟,还请王爷不要怪罪。
孙墨尧岂会怪罪这种事,与裴清长寒暄了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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