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一对鹰翅舒展拍打,随即就俯冲而下,掌中灵力凝聚,想以蛮力相拼,直接破了这座杀阵。
以他金丹期的修为,杀阵又并非难以勘破的绝杀阵法,如果放在平时,怕是早已破阵而出了,但此时还有个裴溟在阵法外面虎视眈眈,自然不肯给他机会。
裴溟一剑挡住郑淮南的俯冲之势,随后跨入阵法之中,在如雨般的刀锋剑刃中如履平地,毫发无伤。
郑淮南手掌发麻,再次飞上半空,他神情变得凝重起来,重新打量着走入阵法之中的年轻人。
按理来说,以裴溟筑基期的修为,根本拦不住他。
果然,这人和裴家关系不浅。
他稍一细辩就明白了,裴溟修为确实只有筑基期,但借用了阵法之力。
郑淮南心知困在阵法里对他不利,要想出去,就需破开阵法,如果能让裴溟乱了心神分寸,他就能趁机破阵逃出。
这是最快的办法,若在里面拼杀下去,灵力被耗尽就糟了。
他眼睛一转,躲避剑影的同时问道:“你和那裴家嫡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见裴溟眼神瞬间变了,他就知道有戏,于是再开口:“若你也是裴家人,就该让我出去,我与裴家家主交好,更是见过裴洺侄儿,这些年来也在追查凶手,说起来倒也有了些眉目。”
他扔出一句十分有诱惑力的话,裴溟盯了他一会儿,问道:“什么眉目?”
郑淮南一见有戏,便说道:“天极宫你可知道?”
裴溟开口:“知道。”
“我查到十年前天极宫暗中派出了一批人前往东洲,恰是在裴家被屠前夕。”郑淮南再次闪避,鹰翅上有羽毛被剑气擦过而飘落。
他又说道:“既然同为裴家故人,还是先出去了,我再将查到的事情一一告知。”
裴溟眸色沉沉,盯着半空中的郑淮南露出个冷笑,说:“倒也不用这么费事,等抓了你,我搜魂就能知道一切,这样来得更快些,无需郑仙师多费口舌。”
原本以为要成功了,没想到根本没有骗到裴溟,郑淮南心中一凛,就不再遮掩暗中蓄力的杀招。
一声鹰唳响彻地底,黑色羽毛簌簌而下,飞得漫天都是,黑羽聚集在一起,如同龙卷一般朝裴溟袭去。
黑羽龙卷来得又快又急,拼上了郑淮南五成功力,自是威势不凡,连杀阵都岌岌可危。
龙卷里的羽刃锋利无比,人一旦被卷进去,修为不够撑不住的话,很快就会被绞的血肉模糊。
裴溟自然知道鹰王的杀招,早早就有了防备,一见黑羽龙卷,立即闪身躲避。
他袖中飞出玉盘,以玉盘为媒介,抽取阵法之力为己用,修为直逼金丹期,脚下一点便凌空而起,挥剑冲着半空中的郑淮南而去。
郑淮南双手如鹰爪,和长剑相撞犹如利刃铁器,擦出火光来。
看裴溟是靠着玉盘来汲取阵法之力,他攻势就放在了毁掉玉盘之上。
身为地宫主人,裴溟天然就占据了优势,他今日的目标是一一杀了这四个人,未免另外三人趁机逃脱,自是不会在郑淮南这里耗费久了。
胜负很快见了分晓,裴溟左肩染血,脸色也苍白起来,他之前神魂出窍以致损了两成修为,此时一受伤,就显得加重了几分。
被击落在地的郑淮南鹰翅被折断了一只,无力在身后垂下。
裴溟神色无波澜,眼眸中全是漠然,他一步步走过去,死死踩住郑淮南后腰,一剑没入对方背部,也是鹰翅根部,再抓着两只鹰翅将其连根拔了出来。
修为再高,也撑不住长进血肉里的翅膀被连皮带肉生生□□。
郑淮南的惨叫声在地宫里回响,血珠溅到了裴溟脸上身上,他眼睛都没眨一下,拔出鹰翅后一剑挑开郑淮南背部脊椎,一枚金色羽翅缓缓浮现。
金翅上是鹰王气息,郑淮南炼化了这枚本命羽翅,才有了金丹期修为。
裴溟抓住命羽,但郑淮南没死,鹰王命羽还在挣扎,不受他控制。
地上的人受到这些折磨还没死,他轻啧一声,不愧是金丹修士,气息尚足。
他没有犹豫,一掌拍向郑淮南天灵盖,以搜魂禁术摄取了对方神魂。
然而还没等他看到更多的东西,手中神魂爆发出一阵灵力波动,生生震开了他的手。
裴溟后退两步,眼神微冷,郑淮南的神魂被下了禁制,让他无法探得十年前发生的事情。
地上的人眼神痴呆,神魂受到两重攻击,已然开始逐渐溃散。
就算没有禁制反击,被用过搜魂术后也会变得痴傻,是以搜魂术是各大门派都鲜少在明面上动用的禁术。
裴溟看他还有些许反应,心道既然快死了,不如再让他受些折磨,毕竟死,可不是件容易事。
于是一剑捅进郑淮南丹田,将那枚金丹挑了出来。
金丹不沾任何血迹,在空中划出一道光,看起来倒是不错,唯有地上的郑淮南在被挑出金丹后身体抽搐扭动,看起来痛苦不堪,但他神智已失,竟连喊叫都不会了。
看着地上的人气绝,表情定格在临死前的痛苦扭曲,裴溟欣赏了一下,这才取了化骨粉毁尸灭迹。
等他离开这里后,地面除了一些褐色痕迹,就什么都没有了。
解决了一个,还有三个,而且从郑淮南的记忆里,裴溟找到了将裴洺棺木扔进黑水潭里的人。
等离开苍岭山,就该去寻仇了。
他这样想着,就步入了地宫外围的黑暗中,这里没有房屋建筑,只有地底黑而压抑的空间。
熔岩阵在远处就能看见赤红的火光,关鹤还在和陈几度互相扯皮,说道:“陈道友,我已探查到阵眼所在,你我联手就能迅速破开阵法,这地底诡异,只凭一人难以走出去,有我相助,我们定能平安出去。”
陈几度冷笑,没有立即答应,熔岩阵一看就不好破开,关鹤这厮就知道满口胡邹,想骗他过去而已。
他只要甩开血蜈蚣就能离开,又何必让自己身处险境,至于日后关鹤真活着出去要是寻仇的话,他一个飞星阁长老,岂能怕这些。
于是就打定了主意,装作不敌血蜈蚣的模样惊呼道:“哪里来的孽畜!看我今日降妖除魔!”
“不好,竟如此多。”他装模作样边打边退,喊道:“关道友莫急,我这里竟爬出一堆大蜈蚣,拦住了去路,待我解决了它们就速去营救关道友。”
关鹤岂能没听出他的惊慌失措不过是做戏而已,心中暗骂一句这老贼当真是趋利避险的精货,他脚下不敢有丝毫懈怠,迷踪鬼影再没有像今日使用的这般频繁。
靴底已然成了炭黑,要是再耽误下去,脚底板的肉非得烫熟了,关鹤心中恼怒,暗暗咒骂陈几度不得好死,忽然就听见近处传来陈几度的声音。
“关道友莫急,我这便来救你。”
他心中一喜,连忙看了过去,谁知出现在阵法外的却是裴溟。
十八岁的年轻人生了一副极好的皮囊,身量又高,身形已然显露出男人的轮廓,笑起来更是少年气十足,谁见了都心生好感。
裴溟笑了下,为关鹤的好骗感到好笑,也为自己模仿出来的声音感到好笑,等他笑容平息后,黑沉沉的眼眸里全是冷意。
虽实力不如郑淮南,但关鹤不傻,一看这情况就明白过来,问道:“是你干的?”
裴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熔岩阵内长剑与重刀相拼,迷踪鬼影因没有落脚之处难以施展,反观裴溟,踩着岩浆火焰却丝毫不受影响。
这边阵法之中正打得你死我活,而另一边,江与眠抱着怀里的小孩往灯火亮起的地方走,一路没有遇到任何阵法杀机。
他终于走到了烛火近前,发现是嵌在石壁里的灯盏,而在灯盏旁边,是一扇紧紧闭合的石门。
他试着推了推石门,发现用蛮力打不开,于是眼神在石门周围巡视一番,最后落在那个灯盏上。
这里再没有其他路了,进入石门里或许是冒险而为,但他心中无波无澜,依旧镇定,第六感,或者说灵识微感告诉他,也许不会有任何危险。
又是一阵风吹来,透着股森森寒意,烛火被吹得倾斜,但始终都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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