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被林争用药灌了好几天,顾霖身上各种症状减轻了不少,他的身体本来就好,所以恢复得也快。
关上开关,头顶的水停了下来,顾霖拿下挂着的深色浴袍穿在身上,扯下架子上的毛巾擦着湿得还在滴水的头发,迈着步子走了出去。
见手机没在桌上,便转了个方向往外走。
才到卧室门口,便瞧见了不远处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的人。
笔记本电脑上映出莹白色的光,照着睡着了的人柔软的发顶。
林争趴在桌上,脸朝向一侧,因为挤压的缘故,下半边脸搭在手臂上被挤得看上去肉呼呼的,可爱极了。
顾霖放轻了脚步走过去,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那处的肉,睡着了的人似乎像受到了干扰,眉头皱了一下,可很快就又重新放开,若无其事的继续睡觉。
顾霖看向笔记本里的屏幕,上面是今天他交给林争的工作内容,再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
顾霖抬起手指很轻的碰了碰林争的鼻尖,小声说:“小笨蛋,不是都说不着急要了么,怎么熬夜也要做完?”
那份文件已经做好了。
顾霖手指在笔记本上敲了几下,将文件保存后直接便将电脑关了机。
看着林争一时半会儿是醒不了了,他索性弯腰将坐在凳子上的人抱起,林争看上去体格不大,抱在怀里却很有分量,大概是被冬天影响,不小心吃多了,长肉了。
不过长肉了才好,这样才能长成一个健健康康的小白兔。
顾霖没把人带到楼上,而是直接带进了自己的房间,他怕明天林争早上醒来会奇怪他怎么会有力气把他从一楼抱到二楼。既然要装,就装得彻底一点,索性让这个病好得再慢一点。
将人放到床上,顾霖自己也靠在了旁边。
他一只手撑着脑袋,侧着身躺在床上,望着身边的人。
估计是感受到了来自于身侧的暖意,本来平躺着的林争抱着被子翻了个身,自动朝旁边的热源靠了过去。
脸颊贴到顾霖的胸口上,还知道直接贴着皮肤会更暖和,用脸蹭着顾霖本就敞开着的浴衣领口,将领口蹭得更加敞开,然后把脸直接埋了进去,
顾霖看得哭笑不得。
“顾霖……”
“嗯。”
虽然知道这人是在说梦话,但顾霖还是应了。
“要吃药。”
“昨天吃了,今天也吃了。”
“顾霖……”
“嗯。”
“有点冷。”
林争说着,身体又往顾霖的方向挤了挤。
顾霖本来想和林争保持适当的距离的,可林争这么一弄,哪里还有什么距离?林争几乎整个人都快贴到他身上了。
就在顾霖以为这样已经是极限了的时候,他的腰上突然多了一条腿。
顾霖顿住了。
“顾霖……”
林争低声唤着顾霖的名字,愈发拉近了两人藏在被子里的距离。
林争的睡裤是纯棉的,虽然不算太薄,但也算不上厚,而顾霖就只穿着浴袍。
顾霖的眸色变得深了些。
林争的脑袋埋在他怀里,低着脑袋,碎发底下那截白皙的后颈暴露在他的视线里。
顾霖深深地望着那段白皙的后颈,眼神微微凛起,忍住了想低头在那里留下自己痕迹的冲动。
他闭眼呼了口气,在将心里那股突然涌起的欲望强压下去。
抬起手臂搂住怀里人的纤薄的后背,再睁眼时眼里已经变成了寒冷也驱散不了的温柔。
这人就是上天派来折磨自己的。
隔日中午,林争去公司替顾霖拿文件了,门铃响起,顾霖开了门,外面站着手里提着水果的严杨。
见到他,严杨一脸被惊到了的样子,看着他道:“不是说你生病了?怎么看着一点病也没有,人还生龙活虎的?”
这几天严杨都在出差,今早从林争那里得知顾霖生病了之后,刚回到就马不停蹄的来了这。
你以为他是关心顾霖?
不,他只是想看看这个五、六年都不生病一次的人生病起来是什么样。
可结果让他大失所望。
顾霖无论看上看下哪里有一点生病的样子了?这不跟平时一样?看着精神得不行!
顾霖瞟了眼严杨手里的果篮,毫不客气的接过,随后才松开门让严杨进来,不带感情的说了一句“谢了。”
“不对啊,小鸡窝头说你病得很重来着,这几天没事都躺在床上,”严杨说着,余光瞥到了顾霖身后地上的哑铃,声音提高起来,“我去,你个病人还有力气玩哑铃?”
顾霖从冰箱里拿出冰啤酒,顺手扔给了严杨一瓶,随后在单人沙发上随意的坐下,单手打开啤酒喝了口,道“生病是真的,只不过你来晚了,现在已经好了。”
“今天好的?”
“差不多。”
“不对啊。小鸡窝头今早和我通电话还说你病得很严重来着。”今早严杨因公事和林争对接,然后才从林争口中得知了顾霖身体已经不舒服了好几天的消息。
想到什么,严杨悟了:“我去!你是故意在小鸡窝头年前装病博同情呢?”
合着生病是真的,而现在装病也是真的。
顾霖只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但严杨已经知道自己都猜对了。
“好家伙,看着小鸡窝头为你担心来担心去,你良心不会痛吗?”严杨道。
顾霖反问他道:“良心是什么?是苦的还是甜的?”
严杨:“……”
这人不是没有良心,是直接没有心。
严杨道:“行行行,反正我看着小鸡窝头是真的替你着急,总之你玩归玩,别玩过火就行。”
顾霖笑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顾霖做事都有一个度,尤其是在对待林争上,他绝对不会装得太过火,毕竟,他家小兔子急眼了也是会用兔耳朵挠他的。
昨晚就把他挠得睡不了觉。
想到手头上的工作,顾霖起身,将只喝了两口的啤酒放到桌上,让严杨去给他倒咖啡。
严杨道:“可感冒的时候是禁止喝咖啡的吧?”
感冒的时候喝了咖啡容易上火,一般情况下是不能喝的就算情况不一般也不能喝。
顾霖知道严杨在担心什么,道:“没关系,他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
他已经算好了林争出门和回来需要的时间。
严杨只好道:“好吧。”
“病患”本人都这么说了,那么他一个外人还有什么好管的。
严杨吹着口哨,熟练的找到顾霖家的咖啡机,对这里他可太熟了,就连这台咖啡厅还是当时他推荐给古顾霖的。
他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用杯子接好还在冒着热气的咖啡,走向顾霖。
“顾总,咖啡来了。”
严杨刚说完,便听到了门被从外面打开了声音,严杨拿着咖啡保持着伸手递给顾霖的姿势,扭头朝门口看去,便看到林争拿着文件急匆匆赶回来的模样。
严杨完全忘了事,像个没事人的似的朝林争打了个声招呼。
而后,坐在他面前的顾霖突然费力的咳了两声,严杨看去,顾霖这会儿看上去哪里一点刚才精神抖擞的样子?
严杨:“!!”
严杨惊呆于顾霖的演技的同时,也突然注意到自己手里递向顾霖的咖啡。
看着小鸡窝头为顾霖紧张得不行的模样,要是让他知道这杯咖啡是给顾霖的,这无异于像是把北极的白熊和南极的企鹅放到热带地区,这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而且如果让小鸡窝头知道顾霖“生着病”还喝咖啡,顾霖的遭遇可想而知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他必须要巧妙的化解这个让人感到为难的气氛。
有了。
严杨正想大方的承认这杯咖啡其实是自己的,便见顾霖看了眼他手里的咖啡,然后拖着充满疲惫的声音道:“严杨,我让你给我倒热水,你怎么给我倒成咖啡了?”
严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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