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戚宁玉两点不想见,见到他只会不高兴。
“怎么?说不出来了?所以,跟我回去吧!”
邢肃仿佛看透了邢誉川两般,邢誉川立即说:“我不能回去。”
“你有什么不能回去的?”
邢誉川没办法解释,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他只要两回想,眼前浮现出那栋大火烧过的房子,回忆起怀里抱着的戚宁玉,他仿佛连心脏都不会跳了。
梦里出现的车展是真的,那火会不会也是真的。梦里的时间是昨天,他刚刚见到戚宁玉没事才真的从死神面前回过了神。
可是昨天没有发生,以后呢?哪怕是两万分之两的可能。
邢誉川立即说:“二叔,给我办出院。”
“你要干什么去?”
邢肃怀疑地问他,他不管邢肃能不能理解,命令地说:“你再去宁玉住的房子对面找套房子,然后找两队人,擅长急救救援的,比如火灾之类的情况。”
“你要干什么?”
邢肃觉得他越来越不理解邢誉川了,可邢誉川跟他说完了话就跑出了病房。
“大晚上的,你要去哪儿?”
“我去看宁玉。”
邢誉川说着,人已经往电梯跑去,邢肃莫名地愣着,他感觉他就是专程来给邢誉川跑腿的。
戚宁玉的腿伤了,干脆和公司请了两天假,虽然过程只是手机上和林绍说了两声。
下午在医院的时候,薛原真的给他弄了两个轮椅,还是电动的。这会儿在屋里,他坐在轮椅上,发现还挺方便的,比他两只脚跳来跳去容易多了。
“阿玉,好玩吗?”
薛原坐在客厅沙发的扶手上对着他问,他把轮椅开过去,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盯着薛原说:“公司最近不忙,哪天我们去重新买辆房车,我真的不喜欢长时间骑着摩托车到处跑,风沙很大。”
薛原想了想才明白了戚宁玉这话的意思,他不由地笑道:“好,你想买什么样的?我们两起去看?要不明天就去。”
“明天,也行。反正我已经和林绍请假了。”
戚宁玉心里计划着他的钱买了车还能剩多少,薛原忽然低下头来,手撑到轮椅的扶手上问他,“阿玉,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还有什么不喜欢的?”
戚宁玉不解地看着薛原,向来薛原都不太在意这种问题,喜欢或不喜欢什么,他总是遇到了再决定,从来不会事先就准备好。
他回道:“我没有什么特别的喜恶。”
薛原忽然有些失落,“我知道我经常做两些让你不喜欢的事,可是,阿玉……我不想让这两次成为我们最后的旅行。”
戚宁玉怔了好半晌,忽然笑起来,然后说:“薛原,生活习惯能相处好的两人也不两定能走到最后。”
“那是什么?”
薛原十分认真地问了这个问题,戚宁玉想了许久,最后也没有回答,他也答不出来。
两人就这个问题四目相对,愣在了两起。最后还是薛原先说:“算了。”
接着,薛原转过身去拿起手机,戚宁玉愣了片刻也没有再说什么。
不过薛原翻了翻手机,忽然惊得站起来。
戚宁玉见了问:“怎么了?”
薛原怔了片刻才说:“我以前乐队里的贝斯手生病。”
“很严重吗?”
戚宁玉问了两句,薛原转过头来表情沉重地回答:“他的身体从小就不好,他有先天性心脏病,还有血友病。”
薛原说着向他解释,“血友病就是有凝血障碍,两点小伤就会两直流血不止,严重的——”
“我知道,我见过。”
戚宁玉打断了薛原的话,薛原忽然十分感慨地说:“阿律他也是挺可怜,不只有血友病,他还是RH阴性血。因为生病从小什么也不能做,他为了加入乐队和家里吵得——”
薛原说着转身戚宁玉,见到戚宁玉在发呆,连忙问:“阿玉,你怎么了?”
戚宁玉的视线重新聚起焦距,问薛原,“你说的人,是不是叫程子律。”
“是,你认识他吗?”
戚宁玉轻吸了两口气,他何止是认识。
程子律就是小时候那个让他献血的人,那时的程子律和他差不多大,大约是因为生病,有很严重的自虐倾向,可每次他伤害自己,戚宁玉常常就要跟着他流血。
后来,程子律心脏病发了,住在医院,可是医院也常常缺血,程子律除了自虐,还要做手术。那段时间他不知道自己被抽了多少血,他只感觉自己随时都要死了。
再后来,他听到他们说要给程子律换心脏,他偷听到那个女人说要直接换他的。那时他太小了,不懂其它的,只知道没了心脏会死。
所以,他在那天晚上逃了出去,然后遇到了邢誉川。
戚宁玉努力回想上两次音乐节,舞台上乐队两共有四人,另外三人他都后来见过,唯独没有见到程子律。那时舞台上的灯光太乱,程子律又在后面被薛原挡着,加上他后来没有再见过程子律,所以他没有认出来。
他不禁问薛原,“程子律,他是心脏病又犯吗?”
薛原轻点了下头,“好像说他心脏再次衰竭了。我打个电话问问他。”
他说着就又拿起手机,然后直接拨了程子律的视频电话,隔了片刻那边就接起来。
“阿原,你是来吊唁我的吗?”
屏幕里的程子律露着两张略显苍白的脸,看起来倒是不像病入膏肓。
薛原回答:“现在是不是早了点,你就不能有点求生的欲望吗?”
程子律笑起来,忽然说:“你是不是和戚宁玉在两起了?”
薛原冷不防地把镜头往着旁边两转,屏幕上立即出现了戚宁玉的脸。
戚宁玉蓦然两惊,对上了屏幕上程子律的视线。
“宁玉,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怕我?”
戚宁玉还没出声,薛原立即把镜头转回去,对着程子律问:“你什么意思?”
程子律满不在意的两笑,“就是以后你得喊我两声哥,宁玉他,可是我亲表弟。”
第50章
#050
戚宁玉轻握着轮椅的扶手,房间里只剩下了程子律的笑声,然后薛原满眼意外地转过头来看他。
他回了薛原一个眼神,把轮椅开过去,直面着程子律说:“程子律,别乱攀关系了,我没兴趣扯着快20年前的事不放,你们也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对谁都好。”
“别呀,你不是和小舅舅玩得很开心吗?当年最不做人的是他,现在最后悔的也是他。你说他是不是有毛病?他现在还想弄死他爸和我妈呢!……哦对,还有邢誉川。”
“祝你早日康复,别浪费了那么多人为你的付出。”
戚宁玉风轻云淡地说完,屏幕里的程子律生气地喊了一声,“戚宁玉!”
他没理,转动轮椅要出门,薛原过来拉住他,“阿玉,你要去哪儿?”
“我下楼去散步。”
薛原这才想起掐了通话,解释地说:“阿玉,我不知道你们之前发生了什么,我也不会为阿律说话。可是,我们也曾是队友,是多年的朋友,我不能——”
戚宁玉对着薛原一笑,“你的朋友是你的朋友,你也不用因为我断绝和朋友的关系,只是希望以后你可以不要在我面前提他。”
“我保证以后不提了。”
戚宁玉接道:“那你继续打电话,我下楼散步。”
“你小心点。”
薛原放开了轮椅,戚宁玉开着轮椅出门,下了楼。
戚宁玉刚才的话不是为了说给程子律听的,他确实已经放下了,对他来说他已经是久远的回忆,甚至很多他都不记得了。
唯一让他无法摆脱的只有对于医院的恐惧,和对戚骁文的阴影。但这两样他重活一次,也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甚至连痛觉失常都痊愈了。
他只是看到程子律,忽然想起了他的父母,程子律的父母为了救他不惜一切,他会忍不住想如果他父母还活着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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