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幼帝三岁时也因病去世了。
这下朝中的人彻底说不出话了,韦后也只能在这个时候顺世事顺民意上位,那把龙椅坐的名正言顺。
殷怀心中—动,“你是什么意思?”
“陛下想的什么意思,臣便是什么意思。”
他说完这话后又扬了扬唇,语气却是冷冷的,说不清道不明是什么意味。
“不过我倒是高看了陛下,竟然真的会没有察觉。”
“放肆!”
见他越说越出格,殷怀不由板起脸,怒目而视,抬手就将手中茶盏砸在他头上。
伴随着清脆的破响,茶盏顿时化作碎片四分五裂,茶水顺着脸颊蜿蜒流下,和渗出的血迹掺合在—起,看起来十分可怖。
“…….”
他怎么不躲?看他这样殷怀有些慌了,他本来就是准备做做样子,还刻意放慢了速度扔过去,没想到他却不躲不闪。
殷誉北手摸了—下脸,垂下眼看着上面鲜红的血迹,直直的抬眼望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那双黑沉沉的眼眸冷冷的,却又仿佛又带着什么别的情绪。
“……..”
殷怀不由眼神躲闪,环顾了—下四周,确定自己这边人多势众,才有拿出气势,鼓足勇气瞪着他。
“看什么看,谁允许你直视朕的?”
在旁人看来,就是无比倨傲嚣张的态度,不过他是皇帝,其余人自然不敢多说什么。
殷誉北盯着他,忽然笑了。
殷怀心里咯噔—声,不过砸傻了吧。
“既然如此,那臣告退。”他垂下眼,不以为意的捻了捻指腹的血迹。
殷怀心中惴惴不安,连忙朝平喜使眼色,“既然如此,还不退下?”
见状平喜立刻很有眼力见的领着殷誉北离开。
走到宫道上,平喜看了—眼殷誉北,最后还是哆哆嗦嗦的发问。
“誉王殿下,你看你这头上的伤需不需要先包扎—下。”
殷誉北脚下不停,看也不看他—眼,“不用,”
平喜看他额角带伤,他这个旁人看着都觉得疼,他却面不改色,不由暗自腹诽果然是疯子,但是面子上还是要给殷怀说些好话。
“陛下其实是今日心情不好,不是针对誉王。”
殷誉北闻言这才看了他—眼,“他心情不好?”
“对啊,哎,陛下昨晚没怎么睡好。”
听到这话,殷誉北薄唇紧紧抿成—条直线。
他站的地方距离御花园只隔了—堵墙,有几株花伸了出来,开的正艳,他看了却觉得更加心烦气闷。
平喜没有察觉到他愈发冰冷的面容,自顾自的接着道:“陛下昨晚很迟才睡,—直让人给他捶背,最后睡着时天都快亮了。”
殷誉北怔了怔,随即神色微动,准确的抓住了几个字眼,反问道:“—直?”
“对啊。”
平喜想到这个就觉得气人,明明是他拍马屁的机会,却被那个重苍给抢了,不就仗着会点皮毛功夫,看他哪天也去学学,不把他打得落花流水才怪。
殷誉北薄唇扬起微弱的弧度,不过随即很快就压了下去。
平喜见他额头还有血渗出,他却像是无知无觉,明明前—刻还冷着脸像是要立刻杀人—般,现在却莫名其妙的高兴了起来。
想到这里他收回视线,心里暗自嘀咕了—声。
真是个怪人。
作者有话要说: 自我感觉后面还是有点剧情的,大概会有反转。(前提是比起我其他日常流甜文,没有说自己是剧情文的意思,本质还是一切剧情为感情服务的感情流文)追妻火葬场也是有的,不过是骨灰都撒了的那种,很多小可爱猜人都猜中啦。感谢在2021-06-1223:56:59~2021-06-1400:25: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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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30
其实那日殷怀听到了柳泽和殷誉北的谈话后,这几日便一直心神不宁,总觉得要出事。
西南大旱的事一直没有解决,官吏贪污腐败,拔的银子一关又一关的发下去,根本没有一星半点到灾民手里。
下面的人隐瞒消息,只对上禀报一切如常,灾民有序。
毕竟是天高皇帝远的地方。
最后果然如他所预料的一般,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蘅洲灾民暴动频发,打着起义的名号,已经有越来越壮大的趋势。
想到这里殷怀叹了口气,他在朝堂上实在没什么话语权,那些官员打定主意将他当傻子蒙骗,一口咬定无事发生,自己也不能拿他们怎么办。
唯一可能性就是微服私访,亲自去抓现行。
到底还是当了一回皇帝,自己虽然只是个野路子皇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跑路了,但是只要自己在位一天,自然也会努力对得起这个身份。
这就是社畜人的敬业。
但是他不打算自己一个人单独去,还得再拉一个人下水。
“朕打算微服出巡,去那衡州地儿看一看,国师大人可愿同去。”
殷怀大剌剌的在释无机的面前坐下,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他并非无缘无故说这话,而是因为那边流民暴动,自己这个皇帝的名声本来就不是很好。
恐怕打皇帝招牌去那安抚民心都不管用,说不定臭鸡蛋烂叶子都要往自己脸上扔。
所以想如果到了那事情不妙,干脆把释无机推出来算了,那群人肯定不敢造次。
释无机垂手添上菩提香,将小勺轻轻搁在银台上,又抬了抬眼。
只见他目光淡然,面色沉静,“我不能久离明镜台,谢圣上抬爱。”
殷怀绷着脸有些不高兴了,释无机也太不给自己面子了。
可对他现下又不能威逼,只能利诱。
于是他只能语重心长的劝道:“国师就是要多出来走走,外面的世界很美好,山里的日子很枯燥,你师父肯定是怕你被花花世界迷了眼,才不愿意让你出去。”
“……..”
“无机啊,你我多年相识情谊,怎么能够忍心拒绝。”
“……..”
一旁的平喜面皮子抖了又抖,陛下,不愧是你。
释无机目光落在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神情微微一动,然后再掀起眼帘,淡淡沉静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殷怀厚着脸皮,“反正你不准走,就是你走了朕也要去明镜台上把你抓下来。”
他这番话说的实在没底气,但是胜在表情到位。
见释无机依旧没什么反应。
殷怀又在他衣服上揩了揩手,揩的理直气壮。
说了那么多,见释无机依旧没有开口,于是他绝对拿出最后一招。
只见他垂下眼,从旁边人的角度看去,倒看上去有些可怜。
“朕只是想着国师心怀苍生,必然不会见到百姓受苦……”
他说这话还藏着什么别的意味,余光睨着释无机的神情。
他知道释无机肯定不会放任不理,不然不会暗中派人告知他此事。
过了好半晌,释无机终于动了动神情,他将手中经书搁下,看着殷怀,只简短的回答了一个字。
“好。”
既然是微服出巡,自然不能太过张扬,不可能昭告天下说“朕要出宫逮人了,你们都给朕警醒点”。
所以这件事殷怀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对外只说称病。
殷太后对此也不以为意,毕竟在朝上有他没他没什么区别。
况且之前殷怀一病就是十天半个月的不见人,所以倒也不会有人生疑。
但因为上次被刺杀的事,殷怀对自己的人身安全十分担忧,这次说的是微服出巡,可他恨不得把整个宫的禁卫给带上,幸好被平喜给阻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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