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迟虽生得凄楚,可好歹这几年来,自打他将那人借出冷宫,自认并没有做多么对不起他的事情,相反一路助攻。
太子之位都捧给了他。
原就该死的段瑟也为他救下。
眼下是多么要紧的时期,按照原文里的时间线,再有两个月就是这崽子真正登基那一夜。许纯牧会死,自己也会死。
必须在这短短两个月里保住许纯牧的性命,否则下一次共情时,原楚发现许纯牧死了。
以他阴狠决绝的性格,一定会要了小音的命。
对,红缨枪。许纯牧的死因是红缨枪——只要能想方设法赶快杀了赵灵瞿,就一定……
楚歇这才想起什么似的,再一次打开系统。
“宿主,宿主?”系统感知到楚歇此刻的心绪起伏,万分惊讶地说,“宿主,您的情绪波动值怎么这么大,发生什么事了……”
“快,快,解锁原文,我要看看是不是杀了赵灵瞿就一定能保住许纯牧的命!”
“可是宿主,上次江景谙之死的剧情,因为非您亲手杀他,剧情解锁度+3%,现有剧情解锁度是88%,还差两个点才能解锁全部原文剧情……”
两个点,怎就还差两个点。
楚歇伸手插入鬓发,紧紧地揪住自己的头发.
心中懊悔着当时应该自己杀了江景谙,亲手杀,怎么那一箭就让江晏迟射去了呢。
不是,决策错误出现在更早。
江晏迟提出要成婚的时候他就该拒绝的。
为什么要去借住江晏迟的能力,为什么要去相信他。为什么要与他做交易。
为什么要……倚靠他。
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解决所有问题的。
“宿主!”系统看着那起伏波动的情绪值,惊讶道,“宿主您的负面情绪怎么这么高……”
与他绑定十几年,这位宿主从来没有负面情绪的。他好像能够冷静理智地摒弃所有不利于解决现状困境的所有消极情绪,不论遇到多么难的处境,都可以从容地应对一切纷乱如麻的境况。
他不会慌张,懊悔,犹豫,苦恼,有也不会持续很久。情绪往往只是波动一瞬,很快就就会压下。
更妄谈伤心,或者绝望。
但是如今好像是一直以来被压制的情绪撕开一道裂口,楚歇捂着心口,极力地想要将这沉郁的愤懑再次压回心底。
系统明显地感知到楚歇的情绪,又慢慢地降了下去。恢复到了十数年的正常水准。
“下一个剧情是什么。”
系统有些为难:“现在仅剩两个剧情,下一个剧情,是……”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是……山林刺杀。”
山林刺杀,哪个山林,刺杀谁。
楚歇险些气糊涂了,这才回过神来。是京郊西南二十里外的山林,刺杀太子。
如今太子登基,就是刺杀皇帝了。
果然应该早走剧情的!江晏迟如今少了自己几分擅权,又没了宁远王的威胁,甚至是镇国侯许家也深受大创。
还有谁能刺杀得了他。
事情走到这一步,楚歇再回望,才发觉剧情走得艰险,但江晏迟每一次都险中求胜。从主角线来说,反倒是在不断加快他集权于手的进程。
还在这里跟我发火。
分明得便宜的都是你!
心底那一些火又窜了上来,可平息后又问:“能不能直接走下一个剧情。”
“下一个剧情?”系统愣了,“下一个剧情,就是您刺杀失败,被凌迟处死了。”
“……”
“而且,剧情都是按顺序走的,不能跳过……”
系统琢磨了一下,问:“您是……不想走这个剧情吗。”
“不是,是这个剧情太难走了。”
楚歇冷着声音,“我不走。”
“……?”系统惊愕。这里头有好走的剧情吗,没有啊,次次都难走啊。
宿主虽然以前时常嘴上说着剧情难走,但哪次最后不是乖乖地走了个漂亮。
怎么如今到了最后关头,反而是不走了。
“宿主,解锁了全部剧情后,才能够更好地判断许纯牧的死劫到底是什么吧……您不是之前也说过吗,信息……才是最重要的东西。”系统劝说了两句,“小皇帝又不会真的死,就是给一刀就行,不用走得很完美,只要两个点,两个点就够解锁全部剧情了……”
道理他都懂 。
可他也说不上来。
这剧情其实硬要他走,他也是能走的。不仅能走,他还能想法子做得干干净净,让江晏迟短时间内抓不到半点把柄。
可他就是不想走。
“红缨枪,赵灵瞿。”楚歇皱着眉头,“原文里许纯牧就是赵灵瞿杀死的,只要赵灵瞿死了,许纯牧的死劫就一定能解开……“
“就算不走剧情也没关系。”
只要杀了赵灵瞿就可以。
左右现在许纯牧也已经离京……不对,应该说,幸好他离京了。
皇帝的心瞬息万变,江晏迟根本靠不住。
他继续呆在上京城里就是凶险万分。
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反正再过两个多月,都是要死的。只要能再杀了赵灵瞿。
许纯牧的命一定就能保住。
***
太傅府。
苏明鞍知道了宫里的消息。知道自己这一步险棋还是走对了。
他抓住了楚歇的命门——那许家的小侯爷。
早在得知楚歇炸死时他便觉得奇怪,楚歇怎么会随着许家小侯爷去了北境,那时他便怀疑了楚歇和许纯牧之间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这一手牌捏到现在,虽还未完全弄清楚,却到了不得不打出去的时候——否则,赵灵瞿可真就要被楚歇弄死了。
但是,对于楚歇和许纯牧的关系,他始终还是持犹疑态度。
他们二人的确之前在北境并无甚多交集,楚歇早些年混迹边境,那也是在西北境交界处,若硬是说来,和北匈那头交集还多些。
别说小皇帝之前半点不怀疑,就连他瞧出了端倪,也始终想不通。
楚歇为什么一定要保许纯牧。
他这般聪颖奇巧的一颗七窍玲珑心,在上京城步步求存如履薄冰。难道真的会对许纯牧那样淳朴良善之人一见倾心。一路维护到如此昏了智的地步。
如今情形算是暂且稳定,赵灵瞿的命也算暂且保住。
但若想进一步参透,还得再试探。
“只是禁足?”
“只是禁足。”密探答道,“陛下花了些心思,好容易才彻底拔除的。如今楚歇在宫里就是个眼瞎耳聋的,机不可失,大人可要趁此机会做些什么。”
小皇帝也存着疑,现如今,已经搅弄得似一趟浑水——端看谁,能在这浑水里摸到最大的一条鱼。
做什么。
不如不做,以静制动。
前一日试探完皇帝,如今,也要该要探探楚歇的虚实了。
许纯牧在你心中到底有几斤几两,你肯为他做到几分——我倒要看个分明。
只再思忖片刻,苏明鞍心思几番折转,决心再一次兵行险着。
“楚歇在宫中所有的眼线都断了?”苏太傅看着乌云遮月,瞧着今夜又像是酝娘着一场大雨的模样,“去,隐秘些。将许纯牧未能出京的消息放给楚歇。”
“另外,着人去北境,趁着镇国侯府还乱着。打听一下……我要知道有关于许纯牧的所有事情。”
楚歇如此看重他,会不会有别的原因。
带着细雪的雨水落下,打在青瓦上噼啪作响——上京城第一场雪雨来临,风里携着刺骨的寒意,吹过宅邸的每一个角落。
也打在宫中幽暗的长阶上。
楚歇披着大氅,落座在铺满雪狐皮的摇椅上,看着这一场清冷的雨渐渐下成纷扬的鹅毛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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