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也忒好玩了。
于是他摸着下巴,故作正经,还有一点严肃,“小九同学,我说实话,你的脑子确实是有点不对劲,大概是从前所导致的一些后遗症。”
“啊?”叶久一惊。
不会吧,他这才重生没多久,脑子又坏了??
林莫看着他的这个反应,心里忍不住笑了半天,表面上却是神色沉重,“不过相信我,这病是可以治的,我毕竟是你家小叔多年以来最信任的医生。”
“你呢,就把最近心里总想到的那个人告诉我,身为你的主治医生,我给你对症下药,开几服药,没过多久,就能让你这个病药到病除。”
“……”叶久看了看他,智商重新上线,“扯够了没?”
“人名是不可能告诉你的,你给我开服药吧,”让他赶紧冷静冷静,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再这样下去,他怀疑他哪天都要对小叔图谋不轨了。
林莫还是很有医师守则的,一本正经道,“连病因都没有摸清楚,我怎么给你开药?你小叔是不会同意你瞎吃药的。”
叶久利落地起身就走,“不能开药你早说。”
浪费他的时间。
“……”这小孩。
怎么突然又不好骗了。
林莫看着他的背影,顾息允啊顾息允,你精心养到大的白菜要去啃猪了,哦呸,要去嚯嚯别人家的崽了!
也不知道是谁,居然能让一向眼高于顶、眼里就只有自家小叔的小九少爷看上。
难不成是……学校里的人?
他正好一时无事,便追着叶久问,“小九同学,说说呗,你到底看上了谁?究竟是谁,能让你这般春心萌动,日夜念想,茶饭不思。”
叶久正在吃饭,咽下一大口米饭,“我没有茶饭不思。”
“……”林莫看了下他的饭量,立马改口,“那究竟是男生,还是女生?”
叶久埋头吃饭,不理他。
嘿?这个反应就让林莫纳闷了,按理说喜欢一个人不算丢脸,依照小少爷的个性,就算是一时别扭,也不至于连一个字都不肯吐露。
这又不是什么说不出口的事。
由于心里怀揣着疑惑,他在对方的家长面前提了下这件事。
顾息允听完他的话,神情颇为冷淡,“他在你面前主动说了这事?”
林莫瞧着他的反应,居然没有多少惊讶,“你早就知道了?!”
“我看他心里有些纠结,挺在意,最近也总没办法专心。”
顾息允唇边的弧度淡了几分,“……是吗。”
就这么在意别人?
他侧过脸,视线落在那边的书桌上,少年这几日放学后回来,经常会坐在那里看书,习惯性地撑着脑袋,整个人懒洋洋的,袖子挽起,露出一截腕部,清瘦又白皙。有时看累了,就把那边花瓶里的花拿过去玩,花瓣一瓣一瓣地摘了下来,压在书本里做标本。
林莫观察了下好友此时的神情,哎呦,吃醋了吃醋了。
毕竟是亲自养大的崽,忽然间喜欢上了别人,搁谁不在意。
“其实,小孩挺喜欢你的,真的,你看从小到大,每次问他最喜欢最崇拜的人,张口闭口就是小叔。”
就是吧,还有一句话,什么……爱是会消失的。
“闭嘴。”
林莫咳了一声,清了下嗓子,硬着头皮说下去,“我倒是想闭嘴,但是我在你面前提这事,主要是想提醒你,这毕竟是初恋,小少爷当时问我的时候还打算问我要药,虽然可能是一时兴起,但这个想法很不对,绝大部分人都不会产生出这种想法。有一句话叫堵不如疏,一个人心里的欲望是不能够被压抑的,否则时间一久,很有可能……变态。”
小少爷虽然目前看着是挺单纯的,但指不定以后呢,况且他那对爸妈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怎么可能会生出一个纯天然的小白兔。
那骨子里生来具有的“野”,没有人能够轻易抹掉。
眼下不过是幼兽新生,眼前看到的世界尚是一片纯白,还不懂得该如何使用自己欺人的外表与獠牙,去侵/犯啃噬他人,将看中的人侵吞入腹……
等等!林莫赶紧打住自己的想法,不要再乱想,但他不去多想也没办法啊,谁让顾家从来就没几个正常人类。
从这个家族里出来的人,不是疯,便是痴,剩下的还都是神经病。
他担心小少爷有朝一日,也会变成那样可怕的人。
“所以我的意思是,在这种时候,身为家长,你还是多关注一下,给小孩引导灌输一些正确的思想。”
顾息允眼神淡淡地看他一眼,“你是想要我注意引导他,然后,鼓励他去追求别人?”
林莫想了想,“如果他真的有这个意愿的话,我觉得没有必要拦着。”
“呵。”
顾息允勾唇,笑了声。
声音极轻,像风,很快就散了,一丁点温度都没留下。
笑得林莫莫名得毛骨悚然,身上的鸡皮疙瘩瞬间都起来了,“怎么了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
顾息允很快收起笑,慢条斯理道,“你说得对,堵不如疏,他心里有想法,不应该压抑。”
“……”对就对,你平白无故地笑什么??吓死个人。
林莫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顾息允,那可是你自家的小孩,该怎么引导,你心里应该有数。”
顾息允眉梢轻挑,漫不经心地“哦?”了声,“倘若是教坏了呢?”
“?!”
林莫不敢相信地看着他,想问这是什么意思,你自己捧在手心里,好不容易养到大的小孩,还准备把他教坏?!但还没等他问出口,面前的这个人这时问他,“小九当时有没有跟你说,他喜欢的人……是谁?”
“没有。”
不过林莫思索了下,“我听说他们学校里喜欢他的人不在少数,但走得最近的,还属陈家的那个小子,上次来过这里,算起来还是小九同学第一次往家里带的朋友,两个人的关系看起来不一般。”
“说不定……就是他?”
男人眸色冷了几分,沉沉如墨,清俊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陈家的小子,陈官泽?”
*
这边,学校里。
陈官泽突然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喷嚏。
然后,他看向眼前的这个老师,他们一班的班主任,花沉,此时的教师办公室里很安静,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站在这里,手搭在办公桌上,垂着眼睛,直直地盯着面前的这个男人,语气很随意。
“废话我懒得多说,花老师,有时候做人,得低调,就像是这些年你一直安分守己。”
“但你上次,杀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花沉的身体正靠在椅背上,依旧那般平静,闲散,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样子,听完这话,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
“陈少爷这是害怕了?”
陈官泽眼神淡漠地看着他,看着这个令不少人闻之色变的花爷,谁能知道,这样的一个人,居然是在这里作为一个人民教师,还是位班主任,一当就是几年。
“我只是觉得,我家没有必要跟一个疯子做交易,否则,迟早会被你拖下水。”
“况且顾家的事,不是你能够掺和的。”
花沉这时笑了下,有些玩味,“是因为你在追他,所以过来警告我?”
陈官泽眉头一皱,声音冷酷,“我希望你好自为之,不然你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完不欲再聊下去,转身,提步就走,就在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那边男人的嗓音再次响起,不知是好心,还是无意地提醒他。
“陈同学,老师比你多走几年路,看得比你清楚些,你要是真想追到人,细水长流的路子走不通,深情的陪伴永远不及一时的烈火,你需要一个他爱上你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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