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足高墙内[快穿](47)
作者:钟一日
时间:2021-04-11 08:33:35
标签:系统 快穿
郑蔷也在临清?庆国公府虽然比不上那些传了两三百年的世家,但家中规矩也不少,若是无事,决计不会让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到临清来的。
郑照问道:“四妹为何在临清?”
“当时三弟为何来临清?”郑炼反问了一句,又说道,“三弟是因为什么来临清的,四妹妹就是因为什么来临清的。”
他是因为醇娘之事,郑照皱起眉头问道:“我离开京城后,四妹妹到底发生了何事?”
“也许这话不该我说,但你听我说,总比在别人那里听到好。”郑炼把茶盏放下,挥手遣退了丫鬟,沉默一会儿,终于说道,“一月前,四妹妹跟人私奔了。”
郑照闻言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郑炼。
郑炼摇头说道:“她是跟一个戏子私奔的,给家里留了一封信。家里发现后火急火燎的找她,到处都没找到。结果过了半个月,她自己出现在庆国公府的正门口,又回到家里了。那是三妹妹刚进宫当女官,虽热还没受封,但家里已经有了消息。京中盯着咱家的眼睛多,怕有人拿她失贞之事做文章,耽误了三妹妹的好事,便连夜把人送到我这里来了。”
“我接到母亲书信的时候看了五六遍都不敢信,四妹妹怎么会跟一个戏子私奔?她心气极高,又争强好胜,爱逞娇斗媚,怎么肯跟一个戏子私奔?她既然肯跟一个戏子私奔,又怎么会自己回来?”
“我当时还怕四妹妹蒙受冤屈,又问了她十多遍,她亲口说确实跟人私奔了。”
郑炼起身说道:“三弟走吧,去见见四妹妹。”
作者有话要说:相传,郑照来沧州游玩,与随从走散,饥肠辘辘之时无意中走到一户人家,那家寡妇姓王,倾慕才子风流,又家贫无米炊,便杀了唯一牲口做驴肉火烧。郑照吃了王寡妇做得驴肉火烧后,赞不绝口,从此王寡妇驴肉火烧遍在全国流传开来。
女生看完小店墙上贴着的典故,笑着说道:“又一个典故,郑照当年是被撑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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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世界编号:1
落花闲院春衫薄, 郑蔷在踢蹴鞠,红裙斜曳露出一双绣花鞋,郑照和郑炼进来时便看到了这幅美人蹴鞠图。
“三哥哥!”郑蔷看见郑照惊喜万分, 蹴鞠也不玩了, 香汗淋漓的跑过来。郑炼识趣的笑笑, 便转身离开, 好让久未谋面的弟妹们叙旧。
见大哥离开, 郑蔷便挽起袖子擦干汗, 拿眼睛上下打量着郑照, 见他神气清朗,毫无困顿之色,不禁舒了口气。外人只知他拒官远游,称道郑乱萤纵逸傲散, 庆国府能不知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吗?朝阳公主恣势弄权, 斩断了他的仕途, 但父亲为了郑蘅能顺利进宫,不想得罪中宫, 只装聋作哑的不知道。为了庆国公府的泼天富贵, 为了郑蘅的光明前进, 他的是被牺牲的那个人。
至于朝阳公主存的什么心思,她在妄园看得一清二楚, 口口声声尊崇嫡正,要一夫一妻,结果自己心猿意马, 现在把名声都赔进去了,可好受了吧。她放下翠袖,笑着看向郑照,“许久未见三哥哥风姿更胜往昔,不知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快给妹妹也拿几丸来。”说玩伸出了手。
郑照从袖中拿出一包金丝小枣放在她手里,“三妹嘴比蜜饯甜。”
“这枣子居然还糖渍过?”郑蔷拿出蜜饯看了两眼,小枣附了一层白色糖霜。她放在嘴里咀嚼,返砂脆脆的,甜到嗓子都齁得慌。
两人坐到廊下,一边吃蜜饯一边聊天,说了一会儿闲话,郑蔷拿出帕子,低头把粘到手上的砂糖擦掉。
“那戏子是画完眉那天我去勋国公府遇见的。”
“那时我也没注意他,后来你走了,三姐要备进宫,我去益侯府上贺寿,他家也请了那个戏班子,也演的是麻姑祝寿。一时开我不想理会他,可当时阖府上下都忙着三姐的事,根本没人注意到我,我觉得无聊,便和他传起了信,偶尔见上一两面。我原以为他是个轻浮人物,接触后却发现他很容易害羞,一害羞说话都断断续续的。那天偷偷跑来给我说话,不知道鼓足了多大的勇气。”
“他说他本是良家子,家里穷父亲便把他卖进戏班,从小挨打受骂,他想读书想上进却走不出这泥潭了,到了后来,我是真动情了,可怜他可怜得要命,总觉得我要是不对他好,就没人对他好了。”
“于是三姐进宫的那天晚上,家里好不容易松了口气,上下都懈怠松散,我收拾了一下首饰细软,趁着天黑从后门走了。”
“好笑的是,他们快傍晚才发现我不在府里的。”
郑蔷眨了眨眼睛,不让眼泪流下来,“三哥哥,你知道吗?自打我记事起,晨昏定省从来没晚过一回,可半天早上我没去请安,他们却没在意。我就算做得再好,也是不重要的那个。”
就连进宫也是郑蘅进,她一开始真以为是选女官呢,呵呵,郑蔷干笑了两声,眼泪流了下来。
郑照看着她,他理解她的悲伤,却又不理解她的悲伤。
如果你是重要的那人,注定要去承担应尽的责任,做很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就算无心去争,也是眼中钉肉中刺。也许不重要,才能做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
毕竟无人在意你,你也就不用在意别人,更没有违逆他们心意后感受到的愧疚。
郑照也吃了一颗金丝小枣,好甜。他打开扇子,看着扇子上之前写的润格,安静的陪在郑蔷身边,一言不发的等她哭完。有时候心中委屈痛苦,就要哭出来才好,哭出来心胸畅快。洛阳初夏广陵春,自己的痛苦委屈,他人永远无法感同身受,劝解安慰说起来都有些轻飘飘的,不如就哭吧。
梁间燕子高飞,人静回廊,郑照和郑蔷并肩坐着。
郑蔷哭了好久,她哭得像是好久都没哭过,眼泪流尽了,她笑着看向郑照,脸上泪痕还未干,“说了这么多,三哥哥为何还不问我怎么自己又跑了回来?”
郑照收起手中折扇,依言问道:“四妹为何自己返回公府?”
郑蔷笑道:“我那么相信他,他不仅没告诉我他已经和班主的女儿有了婚约,还想方设法的瞒我。我就回来了。”
回来了,虽然家中遮掩,但还是不一样了,一艘小船送她到了临清,这辈子都回不去了。大嫂讨厌她,多半是因为一个没了名节的女子要当她弟媳了。上传之前,她连姨娘一面都未见着,只听父亲说虽然是低嫁但也对得起她了。
她咎由自取,自作自受,但不甘心,为什么郑蘅进宫做皇妃,她要嫁给个出身商贾的童生?
郑蔷看了眼郑照,笑道:“三哥哥我傻不傻?”
郑照道:“红拂夜奔,不傻;楼昭君输财,不傻;四妹识人不清,傻。”
“三哥哥说话如此介直,妹妹要伤心了。”郑蔷闻言笑道,“她们是凤凰涅槃,我是飞蛾扑火,不过好在及时止损,现在还可以亡羊补牢。”
郑照抬头看向她,她也看向郑照,似乎心中有主意,却不准备告诉他。
“三哥哥,你是江海客,妹妹我的怨月愁烟,不要沾身啦,”郑蔷扶了下云鬓歪斜的金钗,手腕如白玉,她垂下翠袖,转换了话题,“差忘记问了,我来临清的一路上都听见有人谈起你,三哥哥有如此盛名是何种感受?”
“还好。”郑照想了想,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于他确实没多大影响。
人们好奇他的一切,或是善意或是恶意的揣测他一举一动,口水横飞,唾沫四溅,甚至彼此争执,恶语相向。可人们在谈论他的时候,他还是他自己。
这晚,郑照就留宿在了郑炼的家宅。
什香面,烧焖子,托板豆腐,八宝布袋鸡,平湖起了一大早就去外面买吃食,然后送到厨房去,只为了少爷醒来能吃热乎的。他本来以为翠安觅夏这些丫鬟没跟来,无人叫起床,少爷得一觉睡到下午去,谁知道他刚把吃食送到厨房,回来就看见少爷披衣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