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对自己真香了/渡我(7)
系统终于提示:“检测……检测……主角有成概率不会前来。”
宋安手陶瓷终于碎裂。
他霍然起身,语气里带着点嘲讽意思,“这就是你给我推荐的‘锦囊’?”
“异常情况已记录、上报,请宿主稍安勿躁。”
宋安眼皮跳,“消息出错,积分倒是退回来啊。”
“异常情况已记录、上报,请宿主稍安勿躁。”
接下来,无论宋安说什么,系统都只会回复这句话。
宋安冷笑声,甩袖子,客栈在元婴真人的威压之下轰然倒塌。
有人从客栈出来,怒道:“是谁敢在——唔——”
他的头点点转向边。
转动幅度越来越大。
终于,“咔嚓”声,头滚到地上。
宋安含怒离开。
在他离开之后,截青藤慢吞吞从墙上爬走。绿叶摇摆,沾到风的血腥气,又有些踌躇。
最后,青藤爬上前去,卷起那练气后期修士的身体,像是吞噬林的碧霄雁样,把修士身体搅碎。精血涌入青藤,楚慎行眉目舒展。
秦子游似有所觉,举杯笑道:“今日多谢楚仙师。如若不是楚仙师慷慨相助,我们怕是要夜宿街头了。”
他身边,张兴昌、孙胖两人也同道谢。
楚慎行微微笑了下,说:“不至于。”面说,面喝了杯酒。
见他喝了,其他三人也同饮尽杯灵酿。
孙胖脸色发红,说:“我这辈子,竟然还有喝到灵酿的天……嗝。”
随着灵酿入腹,股热流自丹田涌起。三人听眼前仙师轻声细语,说:“这杯‘兰生酒’,是采百种性温的灵植酿制而成,最温和不过。只是你们既是第次喝,还是少饮为妙,人最多三杯。”
三人齐声答应。
三杯之后,三人皆有些醉意。孙胖修为最差,于是喝了灵酿之后,也最上头,已经晕晕乎乎,仿佛微微碰,就能倒在地上、鼾声如雷。张兴昌稍好些,兴致大起,取出自己的笛子,说:“仙师有没有什么爱听的曲子?我吹来,为大伙儿助兴。”
秦子游听了这话,手撑着下巴,脸颊因醉意显得晕红,同朝楚慎行看来。
他又想到当时街上遇到,仙师看出自己行人的窘境,于是主动提出,自己可以借钱给他们。这事儿仿佛天上掉馅饼,秦子游起先疑心。但楚仙师接着就说,他看出秦子游修为不错,年纪也小,大约天分甚佳。
此外,仙师句话就点出,秦子游腰间剑上隐隐带着玄星石的气息。加了玄星石的剑,要比般凡铁打制的剑重数倍,秦子游却仍有余力。几者相加,秦小友前途甚好。兴许再过几日,就会成为归元宗弟子。到时候,把灵石还回,岂不是轻轻松松?
他这顿饭,就当提前结交了。
三人这才被说服,连柳叔也私下里对孙胖说:“我看不出这位仙师修为,恐怕远远在我之上。”这么看来,仙师很可能已经到筑基期。换言之,他们三个身上,根本没有值得仙师图谋的东西。
秦子游心想:这就是修真之路啊。
潇洒快意,何其美哉!
念头正转到这里,楚慎行含笑看张兴昌,颇为兴味,问:“小友可是要去归元宗乐峰?”
张兴昌点头。
楚慎行想了片刻,说:“我的确有想听的曲子,可不知其名。不如这样,我哼遍,你看可否吹来?”
张兴昌自信满满,说:“好,仙师请。”
他听眼前男人哼起首温婉小调。
这倒是奇了。
张兴昌心想:我原以为,仙师喜爱的,定是《平沙落雁》、《高山流水》那般曲调,彰显心胸宽广、志向高远。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小调。
但张兴昌听完,楚慎行问他记住否,张兴昌笑道:“自是记住了。”
然后便拿起笛子,袅袅笛声吹奏而出。
楚慎行闭上眼睛,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与之相合。
孙胖彻底歪在边,打起鼾来,果真声如雷霆。
秦子游夹在两者之间,心思却随着好友正吹起的曲子,点点飘远。
这是那两年颠沛流离之,娘时常哼起的小调啊。
第5章 阳春白雪
张兴昌的笛声在屋内悠扬飘荡,随着打开的窗子,淌向窗外夜色。
雨停了,云散开,清亮月光洒落郢都,在青石铺就的地面上留下地粼粼白霜。
随着笛声,楚慎行神识铺远。
城郊客栈,截青藤伸展、绵延,顺着楼墙倒塌的缝隙,点点长满整个客栈废墟。
楚慎行准备探查番。
归元宗收徒,于是大批炼气期修士来到郢都。那入住于此的锦衣公子行人,约莫也是其之。如今客栈倒塌、宋安杀了冲出来的人,那住宿的人呢?是先前就晕了、倒了,还是被宋安公公平平、视同仁地杀了?
他需要知道答案。
此地到底偏僻,少有人来,与繁华的郢都完全是两个世界。
楚慎行悉心控制,好让青藤被废墟遮掩,不会露于人前。
他人在酒楼,手还是杯兰生酒。总共叫了坛,分出去九杯之后,坛内尚余半酒液。
旁边有笛声,还有渐起的歌声。
少年嗓音清澈,因醉意带上些绵软,宛若山潺潺清泉,淌向人间。
秦子游伴着好友笛音,唱:“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楚慎行看他。
他没有掩饰自己的目光,于是秦子游第时间留意到,抬眼跟着看来,原本无处着落的目光有了焦点。
两人对视的刻,秦子游起先怔,随即粲然笑。
店家大手笔,在酒楼内摆出个明光阵。到了夜间,兴许灵石未来得及补充,阵法带出的光色渐暗。可混合着窗外月色,照在少年脸上,照得少年面容莹莹如玉。
在楚慎行眼,过去的自己天真、近乎愚蠢——所以才会看不出宋安包藏祸心,也看不出归元宗真人们满口“人心私欲,故危殆”有多么冠冕堂皇,多么虚伪可笑。
他的口腹之欲是道心不稳,丹峰白真人要享受天伦之乐,就是理所应当?
面对秦子游的笑,楚慎行静而不语。
可两人对视,皆记起下午雨那眼。
楚慎行当时想:原来未拜入归元宗的我,是这般模样。
秦子游想:原来归元宗仙师,是这般模样。
而现在,月色笛声之,青藤在外徘徊、翻找。楚慎行的薄薄怒气涌起刻,又在笛音与少年继续往下的歌声因悄然散去,心道:对,这就是娘常常唱起的词。他还记得,我却忘了。
秦子游则醉意朦胧,模糊觉得:楚仙师说,他并非归元宗门人,而是自吴国游历而来,无门无派。
可他也知道这首小调。
兴许他也与楚国有些故情。
秦子游唱:“今我来思,雨雪靡靡。”
这句之后,楚慎行倏忽开口。他嗓音沉郁,和道:“行道迟迟,载渴载饥——”
秦子游笑意转淡,夹杂起其他情绪,方才弯起的唇角微微下撇。点怀念、回味与被醉意催动的难过,接道:“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笛声渐低。
张兴昌被新朋故友歌声所激,灵气自指间玉笛倾泻而出,屋内所有物件随之而起,两两相碰,叮叮当当,与笛音合奏。
曲结束,不待楚仙师与秦子游说,张兴昌吹起另首曲,为子游与楚仙师鼓劲。
他选择《阳春白雪》。
笛音之,暮春之初,冰雪消融,万物复苏。
万物知春而应春,欣欣向荣。
随着张兴昌吹笛,摆在屋角风貂兰悄然绽放。灵气波动,楚慎行有些意外,看了眼。
张兴昌尚未察觉,心吹笛。
与此同时,城郊客栈,青藤探到锦衣公子身侧。
楚慎行心两用,面听曲看花,面沉吟:这人……还没死?
但看他行人灵气紊乱的样子,似乎了什么招,才昏迷过去。
青藤长出更多,在废墟翻找。片刻后,条细藤举起个碎掉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