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店开遍全宇宙(14)

　　“在高级位面，有些科学家甚至可以通过这些残存的精神力复原画家的真貌，与画家的灵魂进行交流。”
　　待季风华消化理解了以后，系统又道：“这种画是真正的艺术品，含有作家精神的艺术品即使在高级位面也是畅销货，销量不比星际飞船差。”
　　季风华大受启发，就与系统聊了许多，但在掌柜眼里店长这是在用心欣赏画作，于是他心里犯嘀咕了，莫非这画很好不成？
　　待季风华放下画，他好奇地问道：“店长，这画怎么样？”
　　“佳作。”季风华言简意赅道。
　　掌柜不知道季风华和他一样是个没有鉴赏力的俗人，还真以为店长从中看出了什么内涵，于是他小心翼翼地道：“那这画？”
　　“有多少收多少，等他再来，无论出什么价钱都一定要买下，别说是五百文，哪怕他要卖五千两，也一文不落的给他。”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还是晚上10点更新，白天更新果然不适合我

　　第30章 武侠位面1.13

　　季风华安排了掌柜去收集各类杂物, 用以充实货架，但是掌柜毕竟考虑不足，有些东西还是需要她自己收集的。
　　这样一来，出门就在所难免了。
　　而依她如今在范阳的名气，她刚出门，季神医回来了的消息就传遍了大街小巷，那些走投无路的病人立马获知了这个消息, 于是，再进行一场义诊就是在所难免的了。
　　这也是利用医术获得名气的弊端。
　　虽然季风华对义诊并不热衷，但看到从远方赶来的病人用殷切的眼神看着自己, 她就认命妥协了。来她这里求医的病人多是在别处碰了壁，如果她拒绝了，那他们就真没有治愈的机会了。
　　抱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心态，季风华一遍遍地复述系统给出的诊断, 给来诊的病人开出药方，或给患者几颗掺了青霉素的药丸子。
　　遇到抗生素也拯救不了的病人, 她就用交易把病毒从病人身体中提取出来，在救一个得了天花的小孩时，季风华就用了交易，把天花病毒从小孩的身体里取出, 收到了位面商店里的‘病毒’专柜。
　　这天的义诊一直很顺利，顺利到每个来看病的病人都欣喜而归，临到快结束的时候，一个佝偻的老人抱着襁褓, 驼着背爬到二楼，把婴孩抱到了季风华面前。
　　“季神医，求你救救我孙女，这孩子得了天花，和前面的一个小孩儿一样，你一定能救她的对吧？”
　　老人的声带漏气，说话声像几百个铜锅被铁刷子同时刷过一样刺耳，甚至还有‘刺啦’的破音，季风华没嫌弃老人嘶哑的嗓子，相反她很同情这个声带受过伤的老人，她想帮这个可怜的老人治好她的孙女，然而，她不得不吐出残忍的话语。
　　“抱歉，我治不了你的孙女，请你另请高明吧。”季风华艰难地吐出这句话，每次回绝，她都不敢看病人绝望的脸色，她不忍看到他们希望破灭的眼神。
　　“不可能！我孙女的症状和前面那个天花小儿一模一样，你怎么会看不了！”老人的情绪变得激动，这让她刺耳的声音更难听了：“求求你，季神医，救救我孙女，你要多少诊费我都会给你，你要我的命我也给你，求你救救她，就像救之前那个小孩一样救救她……”
　　老人越来越激动，最后竟扑通一声跪在季风华面前，给她磕头：“求您发发善心，救救这孩子，老身武艺不精，一把年纪了才后天六重，不指望能为您办事，甘愿做个帮您看门的奴仆，只求您救活我孙女！”
　　“老人家，您这是做什么？”季风华被唬了一跳，她连忙去搀扶老人，然而老人怎么也不肯起来，大有季风华不给治就一直跪在这儿的架势。
　　“老人家，不是我不肯救，你孙女的年纪太小，受不了我开的药，如果能救，我怎么能不肯救呢？”季风华苦劝道。
　　其实，季风华是真对女婴的病一筹莫展，天花病毒在她所在的世界也是个难题，只能提前打疫苗预防，却治不了已经病发的儿童。之前那个孩子之所以能治，是因为他已经七八岁了，已经有了完整的意识，所以季风华能利用交易的程序，把天花病毒从他身上提取出来，而小女婴……你能指望一个不满一岁大的孩子懂得什么是交易吗？
　　季风华态度坚决，老人也终于意识到小神医是不会救她孙女的了。半饷，老人不再闹腾，她颤颤巍巍地起身，用一双皱皱巴巴的手小心翼翼地抱起女婴，给她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襁褓，让她睡的安稳点，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季风华知道，除了发生自愈的奇迹，小女婴是救不活的。
　　白发人送黑发人，每一次看都让季风华感到难受。
　　送走了老人，季风华又诊看了几位病人，就意兴阑珊地结束了义诊，一直到晚上，她都满怀心事，她老是挂念着那个老人，老人离去时黯然的背影让她久久不能忘怀，让她心里酸酸的，虽然不关她事，但老人的痛苦还是让她感到歉疚，给人希望再予人绝望，没有什么是比这更残忍的了。
　　因为心里装着事，季风华睡觉也睡不安稳，老是做噩梦。大约到了三更，她被一个噩梦惊醒，惊得满头大汗，她下床想寻点水来喝，却一把被人捂住了嘴，用剑抵住了脖子，抓住她的人用嘶哑地声音道：“一会儿我放开手，你可不许大声叫人，否则我的剑可不长眼，懂了就点点头。”
　　季风华连忙点头，于是那人放开了捂住她嘴的手，却仍用剑抵着她的脖子，季风华略一挣扎，那剑就一下收紧，在她脖子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于是季风华马上老实起来，不敢再乱动了。
　　“你是，白天那个老人？”那人的声音虽然压低了，但他嘶哑的声音特别有辨识力，所以季风华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是我。”老人道。
　　“你找我是为你孙女的事？”
　　“没错。”老人哑着嗓子道。
　　“我白天没有骗你，你孙女我真治不了，你杀了我也是这个答案。”季风华心里叫苦，她知道这是遇到医闹家属了。
　　她想她最近怎么这么倒霉，先是借宿的时候遇到一个有狂暴倾向的精神病患者，义诊的时候又招惹上了一个不信邪的病人家属，她最近到底得罪谁了？
　　季风华回答的不能再真挚，然而老人根本不信她的话，他冷笑道：“别再拿这套糊弄我，你给那小孩吃的药丸子就是一零嘴，根本起不到治病的作用，虽然不知道你怎么治的，但肯定不是你给的那药丸子！”
　　原来，这老人也是学过医的，他对医术的了解不比某些国手差，他跟那小孩错身而过时根据小孩口中的药气，和他手中残留的粉末推断出了药丸子的成分，因此知道那药丸子是治不了天花的，所以，能治病的一定是另外的东西。而以老人的经验，能治好小孩的药没可能治不好一个婴孩，顶多药量减少些，所以，他才不信季风华的那套推辞。
　　在精通医术的老人眼里，这心狠的郎中就是不想给小女婴活路！
　　于是，为了给女婴挣一条命，他也不顾自己的原则，提上剑就登上了小楼，准备用武力逼迫季风华给女婴看病。

　　第31章 武侠位面1.14

　　“给我的孙女看病。”老人料想季风华逃不出自己的掌控, 就收回了剑，用不容置疑地口吻说。
　　“我真看不了。”季风华还是坚持那个答案。
　　“呵，管你怎么说，先跟我走一遭再说。”老人冷笑，他捏住季风华的手腕就想挟持她走，然而季风华到底不是圣人，她被老人三番五次的胡搅乱缠激起了火气, 于是她带起老人的手往桌子棱角上狠狠一砸，快意地看到老人吃痛地低呼。
　　然而，老人到底是没松手。
　　“耍这种小花招, 你再不配合我就没这么客气了。”老人不管手上的疼，只顾一味拉扯季风华，想要把他带走给他孙女看病。
　　“客气？”季风华嗤笑：“今晚你做的事就没一件能跟客气扯上边。”
　　老人对季风华的怒斥充耳不闻，他点了她的哑穴, 然后用轻功一路带着她进到一个小院，小女婴就安睡在一个襁褓里, 周无旁人。
　　落地后，老人解开季风华的哑穴，往前推了她一把，示意她看病, 而季风华只是冷笑，自顾自地坐在床边，低头研究起了床铺上的花纹，就是不看女婴。
　　“给她看病！”老人命令道。
　　“你让我看我就看, 你以为你是谁！”季风华豁然起身，扭头就往门外走。
　　“站住！”
　　老人三两步追上她挡住门口，见季风华还想往外走，他又举起了剑，架上季风华脖颈就要威胁她，然而季风华竟主动往前伸了伸脖颈，嘿然道：“脖子在这，看准了往这儿砍，别砍偏了！你尽管使手段，看我会不会给你孙女看病！”
　　“你到底怎样才肯救她！”老人忍无可忍，季风华软硬不吃的态度让他恨不得把她剁了，然而，他却不能这样做。同为医者，他对天花患者的存活率再清楚不过，天花这病染上就是十死无生，几州的郎中他都悄悄访过了，眼前这位是小女婴最后的希望，他不能对她下狠手。
　　季风华宁死也不愿意救治女婴，老人也无奈了，他双目含泪，低声下气地哀求道：“姑奶奶，您到底要怎样？”
　　“我都说过了，我治不了她。”看老人的态度有所软化，季风华的火气也下去了一点，但对老人强行把她掳来她不是不厌恶的，于是她就想了一个即能报复他，又能救活女婴的法子，中途改了口：“不过，续命的法子我倒是有。”
　　“什么方法？”老人急切地问。
　　“很简单，用你的命换你孙女的命！”
　　“续命之法？”
　　老人仔细观察季风华的神色，忖度她不是在开玩笑。沉默片刻，他缓缓道：“这法子好，请神医指点是怎么个章法，是先治好我孙女，再要了小老儿的命，还是您用神通把我的命续在我孙女身上？”
　　“这两者有区别吗？反正你都得死。”季风华哂然一笑。
　　“说的也是。”听到女婴有救，老人眉头舒展，丑陋的脸庞反而有了几分安详的味道：“我之前救人心切，因此多有得罪，还请神医恕罪。神医的人品我信得过，只求您救活我孙女，不要把怨气泄在小小孩童身上，谢您出手救命，小老儿生前死后都任你处置。”
　　“我也没有鞭尸的兴趣，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孙女的。”
　　说完，季风华飞速拟定了一纸契约，然后把它交给了老人。契约上面写着甲方愿意提取生命力用于救治女婴，生死无悔，而乙方有权力支配剩余的生命力。
　　老人细细看完，顿时醍醐灌顶，明悟‘神医’是怎样救治之前的天花小孩了，这样的神鬼之方，难怪她之前不断推脱。
　　知道‘神医’有神鬼莫测的能力，老人深深看了季风华一眼，同时无数算计涌上心来，然而，他已经把命许给了‘神医’，再多的可能，再多的不甘也与他无关了。
　　同样是郎中，老人一直铭记，活着的永远比死去的更重要。
　　最后一遍确认契约无误，老人咬破拇指按下了手印，在契约燃烧的那一刻，契成。
　　契约成立之后，季风华运用交易的能力把老人身上的生命力灌输到女婴身上，老人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气血在逐渐衰弱，满脸皱纹的脸庞也随着生命力的抽取更显苍老，显得更丑陋了。
　　她这是要死了吗？
　　大仇未报，她真不甘心啊！
　　但是能救活妹妹，也是她这个没用的姐姐最后能做的事了。
　　‘老人’闭上眼，静静地感受生命的流逝，就在他以为自己会被抽干至死的时候，虚弱的感觉却突然停止了。
　　‘老人’疑惑地睁开眼，却看到季风华凑到她跟前，生生盯着她的脸，一脸惊异。
　　“我孙女治好了吗？”她问。
　　“你孙女现在很健康，比同龄的孩子都要健康。”季风华回道：“我现在好奇的是，你为何要把自己整成这幅样子？你到底是谁？”
　　生命力是一个人生存的源泉，不是用来治病的，但大量的生命力可以驱逐病气，从而达到治病的作用，只不过非常浪费。
　　老人年以耄耋，想来活不过几分时月，原本季风华没指望他剩余的生命能治好女婴，只期望借他的生命力给女婴续几年命，等女婴长大了再把天花病毒交易走，谁知她一直抽完二十年生命，老人还好端端的活着，她继续抽了二十年，彻底治好了女婴，老人还挺直站着，只是越来越显苍老，拿剑的手都抖的拿不稳了。
　　这就让她感到不对劲了，按老人今年八十岁来算，一下抽走四十年，他应该早就寿终了才对，这个位面的人是有内力护体，但即使是境至先天的人物，也很少有活过一百二十岁的，更别说老人身体残破不堪，佝偻着背，一看就不是长寿的样子。
　　疑惑之下，季风华让系统把老人扫描了一番，谁知这一扫描就扫描出了大问题。
　　这哪里是老人，明明是一个未及双十的年轻女人！
　　季风华大为惊异，她看了详细结果，发现这女人先是用药水把全身弄得发黄起皱，然后在脸色割了几刀，使自己变得面目全非。接着，她又用内力护着，忍痛敲断了背后的骨头，造成只能弯腰曲背的样子。这在季风华看来已经无比狠辣，然而，这对女人来说这只是个开始。
　　女人把自己搞的丑陋无比后还不罢休，她继敲断骨头后又把双乳割去，接着吃了使头发花白和哑嗓子的药，生生把自己整成了耄耋老头的样子。
　　做完这一套的苦和痛就不多说了，最可怕的是，这一切都是不可还原的，至少，按照系统在武侠位面收集的信息来看，女人是没有恢复可能的。
　　想来，女人自己也非常清楚这一点。
　　看完系统的推理，季风华肃然起敬，能对自己这么狠的人都是一等一的猛士，她现在已经完全不计较女人胁迫她治病的事了。
　　女人对自己都能这么狠，比起她整治她自己手段，胁迫季风华治病反而算得上十分‘温柔’了。
　　面对季风华的疑问，女人先是一惊，她用颤巍巍的手抓起剑，戒备地看着她，继而她看到安然熟睡的女婴，脸颊上重新有了健康的粉色，又忽而放下了剑，眼前之人不是自己的仇家，即使知道了她的伪装也不要紧。
　　而且，有如此伟力的女子必将成就一番大事业，这等机会不可错过，如果光靠她一个小孤女，说不定等她做了土，仇人还在江湖上快活的逍遥呢。
　　于是，女人扔下剑，径直跪下道：“小女名为白葬月，和舍妹一起逃亡到范阳，路上舍妹不幸染了天花，几度垂死，幸得神医施救，小妹才得以苟活。之前小女救妹心切，对神医做了许多无礼的事，现今要杀要剐，都凭神医一句话，小女绝无怨言。如果神医愿意宽恕罪女，侥幸不死，那罪女愿为神医效犬马之力，以报相救之恩。”
　　“白葬月？这名字有点熟悉。”季风华依稀记得她听过这个名字，但是是什么时候呢？
　　她记得系统曾跟她讲过的。
　　对了，原来是那里！
　　因为小楼坐落在闹市区，所以方圆百米内有不少客栈酒馆，借此良机，系统趁机监听了不少江湖人士的闲聊八卦，其中浔州的杏林世家白家灭门惨案他们最津津乐道的话题之一，系统就跟季风华提了提。
　　不过，系统提的重点是白家有一本记载了可以增加内力的秘药秘籍，让她有机会弄来。
　　季风华记得，这本秘籍就是白家灭门的原因。毕竟，能增加内力的药方太让人眼热了，就连先天也忍不住会激动。
　　而且，那本秘籍里还有帮人打破后天瓶颈，晋升先天的方子，这就使无数卡在后天大圆满的武者眼热，贪婪之下，一群人联合起来把白家打成邪道，然后把白家屠了个精光，结果也没能找到秘籍。
　　而事发当天，白家有两个人不在，一个是白家嫡女白纸月，一个是尚在襁褓的白纸鸢。
　　姐妹俩在白家灭门后都消失了，连尸体也找不到。
　　于是，那群江湖人士就开始满地搜寻这两个人，其中不乏有擅长观气察骨的杏林人士，和精通易容的武者。
　　那么，眼前这对姐妹就是白家仅存的两个生者，白纸月和白纸鸢了。

　　第32章 武侠位面1.15

　　“白纸月？”季风华试探着叫了一声。
　　“是小女以前的名字。”白葬月不愿提及旧名, 继续回答刚才的疑问：“那些搜捕的人不乏杏林好手，对一个人的气血面貌最为精通，用普通的易容手段是骗不过他们的。如果不下一番功夫，小女和舍妹还逃不到范阳来。”
　　“范阳虽然也有那群人的首尾，但有萧先天坐镇，他们还不敢做的那样猖狂。”
　　白葬月说的轻淡，季风华却深知这下一番功夫中蕴含了多少重量。
　　这是一个少女抛弃了容貌、未来和青春的觉悟。
　　其实白葬月完全不必如此对待自己, 在冲州撞府的路上，一人抱着一女婴赶路是很可疑，所以, 她完全可以丢下女婴自己一个人逃走，之后再寻思报仇的事，然而，她并没有这样做。
　　季风华没去问她一路上怎么挨过来的, 只是道：“念在你救人心切的份上，剩下的十年寿命我就不取了, 还有，你刚才的那番话是认真的吗？”
　　白葬月立刻叩首道：“罪女愿为神医效力，如违此誓，当受天谴, 死后挫骨扬灰，生生世世轮回为虫蚁犬彘之辈。”
　　白葬月毒誓发的一点也不含糊，季风华看她心诚意切，当即拟定一纸店员合约, 让她签了。
　　与掌柜几个不同，季风华给白葬月的是实习店员的合约，季风华打算让她代管武侠位面，做个分店店长，自己好去开拓其他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