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他又馋上了师尊(8)
“林夜北你整整一个月没有与我们联系,还说什么不必担忧?我们无论怎么向通灵玉牌中注入灵力都得不到回应,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聂弋一张玉面气得通红,他这回是动了真怒。
虽说林夜北是自己名义上的三师兄,可他向来是个清冷淡漠、万事不挂心的性子,自己即使资历不如他久远,也不得不为之操心。
秋风陵令林夜北下山游历,他们三人原想陪同,却被自家师尊严辞拒绝。
万般无奈之下,他才将自己新近研制出的鉴灵晷、通灵玉牌等物一股脑塞进了林夜北的如意囊里,原想着这样总该万无一失,可最终那人还是失联了整整一个月。
“魔域中时间流逝与外界不同,我们以为才过了几日,没想到凡界已经过了一个月之久。”
九漓在一旁插话,原本想为林夜北开脱几句,没想到聂弋根本不给它解释的机会:
“九漓你闭嘴,当初若不是你信誓旦旦地说会保护好他,我们能就这样轻易放你们下山?三月后就是天泪大比,我们怎么耽误得起?”
他气势汹汹地还要再说,后颈却忽然被人一捏,属于剑修的强大灵力涌入,他身子一僵,顿时动弹不得。
“游、思、渚!”
聂弋气得柳眉倒竖,眼神凶狠如刀,游思渚只是习以为常地笑笑,接过了小师弟手中的玉牌:
“九漓、小北你们别介意,阿弋他也是关心则乱。但不过怎么说,我俩还算沉得住气,要知道,你那位老妈子上身的大师兄,可是亲自下山来寻你了呢!”
第7章 逢
“小游你是说,光光他下山了?”
九漓的情绪一瞬间激动起来,“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医修,竟然也有主动离开师门的一天?”
“是啊,非常时期,非常办法嘛,”说着说着,游思渚神情忽转严肃,
“你们或许还不知道,魔域最近发生了严重的动荡。统领全境的无渡魔君遭到了袭击,如今下落不明,或许是受了重创,各处魔物都蠢蠢欲动。”
听到“无渡魔君”这个名词,不仅林夜北和九漓一愣,他们身后的傅含璋也扬起了眉,只不过神情并非惊讶,而是透出几分嘲讽的意味。
游思渚的话也让林夜北想通了遇到烈刀魔蛛的缘由,他点点头:“二师兄放心,我们已经从魔域顺利脱身。我在魔域中收了位徒儿,正好趁此机会引荐给你们。”
“没事就好,没事就……等等你说什么?收了个徒儿?”
清俊面庞上的笑容一刹碎裂,游思渚僵硬地转过头望向身边的聂弋,发觉对方也是一脸震惊:
这位神魂残损、不谙人情的三师弟(兄),竟然先于他们所有人收了徒?
还是在魔域?
林夜北并没有过多在意游聂二人异彩纷呈的表情,而是转身朝傅含璋招手示意:
“含璋,过来见见你的师叔师伯。”
少年乖巧地走上前去,一张含羞带怯的面庞随即出现在玉牌视域之中,眉目如画,惹人怜爱,哪里有半点阴鸷的神色:
“徒儿傅含璋,见过二师伯、四师叔。”
此言一出,玉牌对面的二人又忍不住惊诧莫名地对视了一眼。
方才林夜北不是说在魔域中收徒么,为何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并非面目狰狞的魔物,而是个玉雪可爱的少年郎?
莫非还是头能幻化成人型的高阶魔物不成?
“……含璋,师伯倒有些好奇,你为何会身在魔域之中?”
游思渚重新挂上温润的笑容,柔声道:“要知道魔域可是很危险的地方,你师尊是为了寻觅宝物才进入其中,你是怎么和他遇见的?”
他话语背后的试探意味傅含璋怎么会听不出,心中闪过不耐,面上的神情却显得越发楚楚可怜。
当即弱声弱气地将自己与林夜北在妖王腹中相遇、自己被封印失忆、两人遇到烈刀魔蛛的种种逐一说明。
“……含璋如今无处可去,多亏师尊保护我,我才能活着离开那危险的地方。”他眼中泛着盈盈水光,长睫凝了泪耷拉下来,显得柔顺又无辜。
既然确认了眼前人并非魔物,姿容秀丽、单纯乖巧的少年又有谁会不喜欢,游思渚抬手抚住心口,难免也羡慕起林夜北的好运气:
“原来如此,真是难为你……还有不到两个月就是天泪大比,这段时间你先跟随着小北师尊好好修行,不久便能见到我们了。”
“嗯,多谢师伯师叔,含璋一定会多加努力。”傅含璋抿唇甜笑,自觉地退到一边。
林夜北点了点头,回眸问道:“二师兄,师尊他老人家近况如何?”
“你下山不久,师尊就去了后山闭关,似乎是想一举突破空冥后期,冲击渡劫的境界,”游思渚摊开手,“左右天泪大比也是对我们师兄弟四人的试炼,他老人家应该也不会插手,倒不如闭关修炼来得清静。”
聂弋此刻也终于挣脱了游思渚的钳制,他毕竟是个器修,身体强度敌不过对方也属正常,冷冰冰横了他一眼,接过玉牌道:
“大师兄应该不日就能抵达璐州城,顺利会合后劳烦三师兄知会我们一声,若是没什么其他事,便不继续耽误了。”
随着二人撤回灵力,光雾散去,玉牌又恢复了原状。
林夜北将它收入如意囊中,取出几张备用的符纸,他的灵力已经恢复,自然不必再徒步行走,用明砂三两笔勾画出两道神行符,片刻之后就回到了璐州城内。
璐州城是风雨山附近有名的繁华都市,街道上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林夜北用易容符为自己和傅含璋改换了形貌,确认看上去面目稀松平常,才来到了发布悬赏的丁员外府中,归还青玉姻缘佩。
家传宝失而复得,丁员外自然是喜出望外,不仅立刻签发了能置换百两黄金的飞钱,还将一沓漆金的邀请函送到了林夜北手里:
“这花游居是在下新置办的产业,坐落在潞州城西郊的龙脉温泉处,尚未对外营业。小仙君若是不嫌弃,不妨去那里歇歇脚。”
林夜北淡淡颔首,他在魔域中消耗了太多灵力,身上也难免带了些伤。
更何况身边多了个傅含璋,确实应当找一间客栈落脚。
丁员外又寒暄了几句,便亲自将二人送出了们。目送着二人身影逐渐远去,他凝视着手中流光溢彩的姻缘佩,神情迷惘。
丢失之前,这玉佩分明死气沉沉,为何被小仙君寻回之后,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丁员外心中的疑惑林夜北当然不会知道,此刻已经接近黄昏时分,他领着傅含璋来到主干道上,正准备前往花游居,却忽然感应到了什么,脚步一顿。
傅含璋循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不远处的街角尽头,一道青袍身影正静静伫立。
明明四周都是匆匆的行人,他只是站在原地,就凭空给人以一种出尘脱俗之感,似乎周身的嘈杂忙碌都瞬间慢了下来,唯余一汪静水流深。
与此同时,一条小指粗细的金线悄无声息地缠上了自己和林夜北的手腕,他脸色一变,正准备伸手扯下,却被后者止住了动作。
“大师兄,你来了。”林夜北启唇轻笑。
青衣人衣袖拂动,脚下生出残影,眨眼间就来到了二人面前。
他身材并不算高挑,脸上似乎也附加了某种禁制,直到距离极近,才能看清他的面貌。
眉如远山目如春杏,鼻尖小巧嘴唇圆润,粉团团的面容上含着三分笑意,眼波流转间洋溢着温柔的意味,让人观之心生舒畅。
望上去着实没什么修士的气势,反倒像涉世未深的稚弱少年。
可这看上去温柔可亲的皎皎“少年”,一开口就破了功:
“脉象阻滞,灵力运转不畅,体内更是有多处寒毒未清,小北你究竟有没有将我和师尊的交待听到耳里?你的寒症每月月中便会发作,期间一定要寻找温暖之处,再利用灵力疏导压制,你竟然还在这个节骨眼前往魔域……这般不惜命,若不是我亲自下山来找你,你是不是就打算拖着这一身伤病前往天泪大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