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来后,对老攻无感(45)
两个区域相碰,左边的慢慢被挤压,空间越来越小。
最后“呯”的一声,左边的区域轰然碎裂。在碎片纷飞中,那个鼻侧有小黑痣的男人消失不见。
蒋蛟心头一震。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明连,但目光的焦点有些不清晰,好像落在明连身上。
好像又没有。
在晃神中,他听到有人说。
“很抱歉杰拉德,我短期之内并不想考虑婚姻。而且你之前说的一见钟情,只不过是对于你的缪斯,万一有一天你遇到另一个缪斯,你就对别人一见钟情去了。”
明连语气带着笑意,这话听得跟开玩笑似的,并不会让人感觉不舒服。
“在你的国度,婚姻也许只是一张纸,一种法律上承认的关系。但是杰拉德,我可以告诉你,我对婚姻非常郑重认真。”明连微叹。
如果可以,他一辈子就只想结一次婚。
杰拉德眉头紧皱,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外国与东方文化并不一样。
他们豪放且直接,一点都不内敛。
就自己所在的这个圈子而言,杰拉德看过太多结婚后半年便离婚的伴侣。
觉得不合适,就离婚,然后两人各自寻找新的伴侣。
或许一年半载后,再次分开。
在此之前,杰拉德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人生嘛,总在变化,谁能确保未来不会遇到让自己更心动的那个人。
所以当明连这么回答后,杰拉德并没有立马开口,他沉默下来,认真思考。
明连笑笑没说话,他往前走,越过站在前方、仿佛呆滞成石雕的蒋蛟。
拿出钥匙去开门。
一秒。
两秒。
方才面如死灰、仿佛是一个恐高却被拎上黄山之巅的男人瞬间活了。
“明连、明连!!”蒋蛟回魂了。
在明连把门关上的前一刻,蒋蛟一把上前。
大概是着急,他直接把手伸进门缝里。
于是——
“啪。”真给夹着了。
不过夹的是手背,并不是手指。
哪怕这样,都足够蒋蛟脸上一阵扭曲。
太疼了。
第30章 第30根铁柱
明连吓了一跳,压根没想到蒋蛟这么不走寻常路,“有没有夹到骨头?”
“没有没有,没事。”蒋蛟想也不想地说。
他紧紧盯着明连,眼里止不住蔓开笑意。
真好,明连还关心他。
明连见到他笑,心里那把火又上来了,“你有病是不是?有病赶紧去医院,别在这里碍事。”
蒋蛟的手还塞里头,门是不可能关了。
现在对着蒋蛟,明连脾气好不起来。
每次看到蒋蛟这张带着与过往截然不同的情绪的脸,明连就觉得荒唐,觉得他那五年是一个笑话。
这个人,这个他曾经深爱的人,从一开始就欺瞒他。
欺瞒固然是一方面,其实还有一点明连更在意。
在他与蒋蛟领了证之后,法律上承认他们之间有不可分割的关系。
那时候他们是真正的在一起。
如果将两人的路程比作西天取经,那么结婚那一刻就是功德圆满。
那时候的蒋蛟,为什么不坦白?
为什么不将之前的一切都告诉他?
明连不想去、但不得不猜想,或许一开始对方伪装高冷,真的只是为了跟他在一起。
但后来变了。
可能在这场时间的旅途里,蒋蛟慢慢习惯并且享受他的付出。
他渐渐地把一切当成理所当然。
就像之前他对蒋蛟说的,这个家是他在打理。
从内到外都是,他几乎放弃了工作,围着蒋蛟一个人转。
有这样一个管内务的人,多好。
真的有人不想要吗?
人性本善,人性本恶。
明连现在已经无法给蒋蛟定义。
而他嘴上说着释怀,但其实哪里有那么快释怀,他要真的不在意,也不会在离婚前把蒋蛟拎到拳馆去打一顿。
并不知道明连的心理活动,被骂了一句后,蒋蛟脸上露出一个颇为傻兮兮的笑容,“我不去医院,看见你我就不难受了。”
尤其是方才明连拒绝了杰拉德的求婚,蒋蛟这会儿堪称心情飞扬。
看什么都是美好的。
明连骂他,他也觉得像唱歌一样的好听。
明连腮侧的咬合肌紧了紧,最终还是说,“上次在拳馆没练够?”
“拳馆”两个字让蒋蛟的神经生理性的抽搐了一下。
肌肉记得那种疼痛。
那天从拳馆回来,疼的蒋蛟睡不着觉。
后来看看,几乎全身都淤青了,足足两天才缓过来。
这个差不多一米九的男人迟疑了一下,然后小声说,“你要是想去,我还可以陪你去。”
明连面无表情地说,“往后退两步。”
蒋蛟不明所以,但乖乖照做了。
“呯。”
房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关上。
蒋蛟:“!!!”
旁边忽然响起一声嗤笑,蒋蛟扭头过去,只见那个讨厌的金发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目光嘲讽。
在明连关门后,那个带着点傻气的蒋蛟消失了。
他嘴角压平,那张绷紧脸时,显得分外冷漠的俊脸有种拒人千里的冰冷。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在电梯里求婚,是不是随便的人,做事都随便。”蒋蛟毫不犹豫地反击。
杰拉德并不恼火,直接往蒋蛟的痛处上戳,“离婚了还被前夫纠缠,我想明连应该很烦恼。”
蒋蛟额头上的青筋鼓动了两下,最后一言不发地朝自己的屋里去。
当初蒋蛟从屋里出来时,屋门并没有关。
从门口往里看,能看见小桌子上放着一个包装完好的蛋糕。
蒋蛟看着那个小蛋糕脚步越来越慢,他有些晃神。
明连很爱吃蛋糕,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嘴特别挑,他只爱吃姚记那个牌子的蛋糕。
有一段时间公司处于急速上升时期,特别忙。他在公司留到挺晚,连晚饭都是在公司解决的。
他工作完才开车回家,路过蛋糕店,他会顺便在那里买一个姚记牌的小蛋糕,带回去给明连。
有一次城南那家姚记蛋糕店没开门,他不得不绕到城北去,结果晚了一个小时回去。
当时明连问,怎么今天迟了那么多回来?
他是怎么回答来着。
哦,他说:郑江他们找他出去喝酒,他待了一下才回家了。
蒋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忽然想起往事。
但如今蓦然回首,从那一段角色扮演中抽身开来后,却忽然觉得自己当初荒唐至极。
一个又一个的谎话被倒入铁池中,缓缓铸成一把锋利的刀。
而这把刀在他疏忽大意时,一点一点地把他与明连的关系切断。
桌上的这个小蛋糕,注定只能被一个人独自吃掉。
*
“裘老板。”那边的明连进屋之后接了个电话。
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了。
明朗与明阳辉排除亲子关系。也就是说,明阳辉这个养了十多年的小儿子,其实跟他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
对于这个结果,明连毫不意外。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裘逊问。
明连想要怎么做,都可以由他那边代为行动。
明连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十七年前,洪湖市的那起案件翻出来了吗?”
“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了,但现在大概处于早期的缘故,闹得不是很大。”裘逊答。
明连拿着手机从屋里慢慢走到阳台。
他住的是七楼,视野开阔,从这里望出去能看到不远处的一座公园。
公园里有小孩儿在放风筝,高高飞起的风筝承载着一片岁月静好。
青年漂亮的桃花眼晦暗不明,与那一边的岁月静好的温柔截然相反,“再等等,等那边事情闹得足够大,就把消息放出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