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穿成炮灰替身后(82)
心中腹诽良多,小民警又确认了许多遍,才离开。
当然,这是宋勤以及打架的两位大佬,留下身份证号码以及电话号之后,才获得的暂时信任。
下楼梯前又回头,小民警无语摇头。
心说两个人看着都不像差钱的人,在手术室外打起来……八成是治疗费分摊不均,白瞎了那副长相。
要是火气旺的少年人,没准一个眼神一声不屑的嗤,就能再打一回。
不过程东旭和周允之,狠狠打了一架,倒都沉默着看向手术室的方向了。
要说受伤,两个人身上都隐隐作痛。
反正都没有得着好,但要说严重,那也不至于。
周允之现在还没事就跑地下拳场,和人家的头牌过两招,给人打的七荤八素才停手。
别看他穿上衣服精致优雅贵公子一个,但其实皮糙肉厚骨头硬,距离伤筋动骨的程度且远着呢。
当然,看着是狼狈很多。
身上和手上都是剧组爆·炸时,碎石头之类划的口子,血渗出来又抹又蹭的,狠厉又血腥,乍一看就挺骇人。
程东旭惯常打理整齐的头发,有点懒怠的在额上垂下两缕,凶悍又锋锐。
他不好斗,但即使退了·伍,有时间就去练拳击或者健身,当初在部·队里学的东西,半点都没有落下。
两个人,一个风尘仆仆略有疲累,一个爆破中震了一回实力稍减。
清楚对方的状态,也清楚自己的状态,打架没留手,结果怎么样,其实也都心里有数。
如果是商场上,那就得权衡利弊。
可是有些事,还非得动手不可,发泄心中的怒气、不甘,甚至还有志在必得。
宋特助小心翼翼的问自家老板,是否要去包扎。
后者黑沉沉的眼看着对面的周允之:“送周少去看医生,这里我一个人就可以。”
宋特助下意识看向周允之。
后者柳叶儿眼如淬刀锋,只稍稍撩了撩眼皮,他就已经很想扒开墙缝溜走,哪里还敢多说一个字。
宋特助十分庆幸的想,好在有路导应付在剧组外围蹲守的媒体。
否则,就凭之前那场打架,京城里估计得掉一地眼珠子。
气氛就此沉默下来。
周允之想着顾星替他扛下来的那根木桩,震惊、担忧、喜爱、迫切,各种情绪糅杂在一起,程东旭赶来的事,倒竟也暂排末尾了。
程东旭同样担心顾星的伤势。
只恨自己来的晚了一步,让顾星遭受这样的伤害。
一时脑海里,又重复顾星受伤的那一幕。
那种心脏似乎毫无防备的,被外力攥住的惶恐,他平生第一次尝到,已觉肝胆俱裂。
宋特助也不敢走动,努力的缩减存在感,并且暗戳戳疑惑着。
大佬的心思真是难。
明明刚才恨不能头破血流。
这才多大的功夫,气氛就平淡和缓到这个地步。
两个人跟相互不认识似的,谁都不搭理谁。
真是让人头秃。
不久后,手术室的门开了。
程东旭和周允之几乎同时站起来,冲向手术室门口。
周允之要慢一步。
他很想见顾星,但又怕见。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胆怯。
要是小崽子因为自己受特别重的伤,他只是想一想,都觉得血液发凉。
门开了,
出来的不是医护人员也不是病床。
“谢谢。”顾星向给自己开门的小护士笑了下,走出去。
他脸色苍白像一张透白的纸,有一种与平日从容自得迥然不同的,糅杂着脆弱的惊人的漂亮。
小护士只觉心脏扑通扑通跳,快到不正常。
她下意识的将手术室的门开的更大:“没……没关系。”
顾星走出去,就吓了一跳。
视线在程东旭以及周允之之间来回扫视:也许该进手术室的,不是他?
顾星的确是昏迷着,被推进手术室的。
主要是他当时被一群人闹哄哄的送来,人人脸上都传递着他只剩半口气,情况要多危险有多危险的信息,收入急诊手术室,医生都没觉什么不对。
然而,他进手术室之后几分钟,就醒过来了。
在里面呆了半个小时,是因为小县城的手术根本没多少,医生闲着也是闲着,干脆给他细致的包了个扎。
其中,顾星的肩膀伤最严重。
一大片青紫淤痕,触目惊心,稍一动就钻心的疼。
但忍着疼还是能活动。
医生判断没有骨折,最严重可能是肩胛骨骨裂,包扎完了回头做个X线看看,要是不缺钱,CT能更清楚些。
总的来说,就是雷声大雨点小。
顾总问起自己被送来的阵仗,顿生乌龙之感,坚持不肯躺病床出去,最后走了出来。
不过,他还是很庆幸的。
肩胛骨多硬啊,那木头要是砸在周允之脸上,小变态漂亮的脸蛋岂不是要被毁了。
当然,顾总走出来是本着男子汉大丈夫,一点小伤不必大惊小怪的想法。
但实际上,其他人眼里,少年惨白着脸,宽大的病号服隐约可见绷带,脖颈还有细小的血口子,就像璀璨的钻石变成了脆弱的露珠。
是多看一眼,都生怕将人看没了的那种脆弱。
让人心悸又心疼。
医生跟在顾星身后出来:“谁是家属?”
顾星因为疼痛的原因,声气很弱:“没有家属。”
与此同时,
程东旭:“我是!”
周允之:“我是!”
宋特助:“……”
石锤了石锤了,周少果然对顾少……贵圈真乱。
腹诽是本性。
他下意识的就去扶顾星,从京市离开时还好好的,现在……哎心疼死个人。
然后,宋特助就扑空了。
程东旭避开顾星的右侧,将人横抱了起来,理所当然且不容置疑:“病房在哪里?”
顾星:“……放我下来,程总,这不合适。”
他刚才顾着看程东旭和周允之的伤,现在才想起来,程东旭什么时候来的?
然后,他就被对方那双眼震着了。
黑漆漆深不见底,注视着他,有担忧有怜爱,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怒意,复杂到无法全面分析。
反正,怎么都像是控诉他是个渣男。
顾总想起两人上次不愉快的分手场面,到底不应该在人家生日说那些话。
哎……
心虚使他气弱,索性别开眼。
程东旭想象过无数次,两人见面会说些什么话。
但小孩儿本能的疏远和客气,即使早有准备,还是让他心口宛如废墟,废墟之上狂风呼啸,带起无法形容的疼和冷。
他习惯发号施令,便有一种让人下意识遵从的气场。
入院档案在手术室就建好的,问话的医生就变成了带路人:“哦,病房……跟我来。”
周允之手指攥了攥,跟了上去。
小崽子看上去没什么大碍,他放了心。
但同时,又忍不住去想他被抱起来时,左手自然而然的环着旭哥脖颈的动作。
那种熟稔的动作,让周允之嫉妒又不安。
等顾星在病床上躺好了,医生才开始交待病情。
他仰面看着,就觉得程东旭和周允之那种听的专心致志的样子,跟考试前划重点的学生一样,有点怪又有点萌。
好不容易等医生交代完了,顾星迫不及待的催促两个人去包扎。
他有一种这两个人互殴过,并且没准还是为了他的预感,但这种情况,也不好问。
两个男人一人占据顾星病床的一边,谁也不肯挪一步。
顾总脸一沉,虽然小脸煞白没什么威慑力:“都出去!一个小时之内不准进来,一身的血和土,脏死了。”
少年生起病来,又娇又弱又漂亮,还有种让人心头发痒的骄横气。
程东旭很想亲亲他,抚一抚他的额头,守在床边哪里也不去。
可是他被嫌弃了。
因为知道小孩儿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倒不会失落或者挫败,只是嫌周允之碍眼,不能让自己一诉衷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