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美颜直播间(86)
长孙凌感觉自己心底点燃的那一把火快把自己给点炸了!
深呼吸了好几口气之后,她狠狠跺了几下脚,作势要离开,人都走到门边了,却听见南萝的声音在自己的后方想起:
“你站住。”
长孙凌扭头看她:“怎么,你都把本公主羞辱到这个份上了,现在想起来害怕了求人的时候是用这种语气吗”
她虚张声势地抬了抬自己的下巴,仿佛在说,只要你跟我道个歉,我就可以勉为其难不跟你计较。
盛妍:“……”
她愕然地看着长孙凌,不知道这小姑娘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盛妍微微一笑,回道:“我是想提醒公主,您身上这衣服是我暂时借给您的。”
走之前能不能先把衣服还回来
长孙凌:“!”
她气得在原地脸色变了又变,好半天才抬手指着盛妍:
“好,你很好。”
很多年没有人能把她气到这个地步了,南萝这个女人绝对是值得被她放在内心加红加粗记仇的存在。
“你给我等着!”
长孙凌拿起自己来时的男装去角落里的床后换上,等出来之时,衣裳上的袖扣都忘了扣上,就迫不及待地出门,一秒都不想在盛妍这个地方多待。
盛妍瞧着她那随时能气得厥过去的样子,实在是有些担心她会不会半道儿上就年纪轻轻高血压发作。
她再一次地将人给喊住:
“哎。”
“你要不要吃……”
但是这次,长孙凌知道自己再没什么落下的,于是开了门就走,带上门的时候力道重的能把门给甩下来。
盛妍后半截的“绿豆糕”三个字就此咽了回去。
她挑了下眉头,自顾自地叹了一句:
“年纪轻轻火气就这么旺……”
弹幕里的观众皮了一句:
“火气旺好啊,这就是移动的小火炉啊!”
“说明这马达的动力足啊”
花白禾也在她的脑海里跟了一波:“请务必珍惜这种年轻气盛体力好,续航能力一级棒的小可爱。”
盛妍:“……”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从到了这个世界之后,自己的直播间言论就总是在被封禁的边缘试探。
……
半刻钟后。
走出了花楼的长孙凌在街上逛了好一会儿,终于冷静了下来。
她思考着自己为什么要送上门找虐——
然后,长孙凌就发现自己完全地忘了最开始去的目的。
她抬头看了半天天空,在冷静地思考:
到底是夜半去大理寺偷卷宗比较容易,还是再去南萝那儿撬开她的嘴比较容易
很快,她就得出了结论,决定今晚让雪芽去给自己找一套夜行服。
下定决定的长孙凌回到了大理寺。
当再次踏入长孙鸿的办公屋子时,在书卷后的长孙鸿条件反射抬眼看了看来人,发觉是她的时候,不由打量了她一会儿。
这一看,长孙鸿就发现了不妥的地方。
“你这是上哪儿去了用膳用了这么长时间”
因为长孙鸿的餐食是下头的人送来的,他鲜少去到大理寺和其他的大人们一块儿用餐,所以他并不知道长孙凌已经溜出门去了。
只是此刻见到她衣衫与出门时不同,颇有些不整的样子,他才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长孙凌神情自然地答了一句:
“那大堂里人太多,用冰太少,我热得很,这衣裳又不合身……”
长孙鸿不想听她的借口,登时便道:
“下次再这样衣衫不整地进衙门,我就让人把你撵出去,多大的人了,没点儿规矩。”
“知道了,二哥。”长孙凌拉长了嗓子应道,懒洋洋地去到了自己的桌子后面,趴下就睡。
长孙鸿见怪不怪,重新将目光移回了自己面前的书简上。
……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
长孙凌听见外头的动静,从午睡的桌上醒来,忽然发觉自己的二哥不见了,门外依稀有人传来喊声:
“走水了!走水了!西边儿柴房走水了!”
长孙凌蓦地清醒了,她正想跟着出去帮个忙,忽然愣了一下。
西边儿
走水的话,是不是大家都应该去抢救那这会儿南边儿的看守人员应该会少很多,毕竟这里是大理寺,走水的时候大家都应该去抢救。
等等!
自己还需要等到晚上吗机会这不是说来就来吗!
长孙凌傻愣了一会儿,突然蹿起来,跑着就往南边儿去了,一边祈祷火势越大越好,一边希望她的二哥没事,然后她一路小跑着到了南边。
果然,院落里空无一人。
长孙凌皱了皱眉头,总觉得自己的心愿达成得也太顺畅了一些。
……
花楼内。
送走了长孙凌,盛妍重新开了门,瑶不一会儿又过来寻她。
这姑娘也不知道是什么脾气,听说那天从太子的殿中被放了自由身之后,竟然又一路找来了南楼,跟老鸨签了个自由的约,从此就在这里留着揽客,让南楼的名声借此又大燥了些。
平日里,瑶几乎是看心情接客人,更多的时候,她都找机会凑到盛妍的身边来。
盛妍想到她也不容易,就教教她写写画画,顺便问起她父母的事情。
但瑶还很小的时候就被拐走了,对自己的娘亲没有太多印象,只记得是个很温柔的中原人,依稀会在睡觉的时候给她唱歌儿。
盛妍将她透露的信息都暗暗记下,将闲暇的时间都用来教导瑶,直到今日……
有丫鬟来报,说是有几个书生想让她去陪场。
瑶依然穿着那些薄薄的纱裙,对老来的风湿疾病半点不虚的样子,不顾旁人对她的目光,站在盛妍的门口同她笑着道:
“姐姐要是有事,就先过去吧。”
盛妍看了她一会儿,感叹了一会儿古人命短,然后回房间取了一件外衣给她披到了身上,这才下楼去看情况。
刚一走过去,迎面她就看到了书生群体里某个让她格外眼熟的人。
段一尘。
还真是哪儿哪儿都有他。
她还未见礼,段一尘已经端了一杯小酒过来,朝她举了举杯道:“前些日子有幸来南楼见过南姑娘一眼,奈何同行的友人醉的太深,无意冒犯了南姑娘,我这便特替他来赔罪了。”
盛妍看着放到自己眼前的杯子,抬眸看了段一尘一眼。
以她的美色程度,按理说只需要一个回眸就能让男人为她倾倒,但段一尘面上看着风度翩翩,动作间带了点生疏和青涩,却唯独……
没有对她心动。
从第一次见面,到唐府,到现在,盛妍一次都没听过关于他的好感度进度的汇报声音。
盛妍垂了垂眼眸,淡笑着将段一尘这段赔罪给揭过,却在心中唾了两个字:
“渣男。”
这不是她见过的最狠心的男人,却是她见过的最难搞的男人。
盛妍意识到自己今晚可能又要研究仓库了。
她同书生们逢场作戏许久,才终于得闲,回到自己的屋里。
瑶正高兴地将宣纸上水墨未干的那副画举起来,对她说道:
“姐姐你看,我画的这葡萄如何”
盛妍挑了下眉头,回道:“野趣十足。”
瑶高兴地放下笔,说明日要跟她学怎么裱画,然后把这画挂到屋里。
盛妍应了一声好。
而后就听瑶试探着问道:“方才我无意间去了楼下一趟,见到一幕有些不解,想问问姐姐。”
盛妍:“但说无妨。”
瑶眼中出现几分好奇和试探,凑近了过来小声道:
“姐姐是不是对其中一个书生有意”
盛妍惊讶于她这敏锐的观察力,而后想了想,认真问道:“我表现的很明显”
她不过是多注意了段一尘几眼罢了。
瑶却晃了晃脑袋,同她道:“姐姐看中的家伙,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盛妍有些好奇她对男主的评价,不由笑问:“此话怎讲”
瑶低头拿起另一只毛笔,蘸了清水,又点了些许石绿的墨,慢慢地给自己的画补充颜色的同时,头也不抬地说道:
“那人深不见底,绝不是轻易被女人迷惑的类型,我思忖着他会爱的怕是只有已为他死去的人。”
“谋他的色、财、势,皆可,独不可谋他的心。”
“这男人,怕是无心。”
她三言两语地说着,明明只看过一眼,轻易就将渣男的本质给看透了。
盛妍惊讶之余,差点想给她鼓掌。
“那瑶又心悦何种男人呢”盛妍好奇地打趣了一句。
瑶抬眼看了看她,又低头看自己的画,半晌才道:“我不会爱上男人,我仅对他们有所图罢了。”
盛妍:“……”过分真实。
她抬手惆怅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忽然又听瑶继续道:
“姐姐但听我一言,莫与那书生走的太近,我观他饮酒时神色清明,是心中有极大定力之人,却偏偏与周遭同好不断碰杯,显是隐藏了真性情;我听他谈起所爱之书时,目光中亦无狂热和向往,可见答案是他事先编好——”
“姐姐前些日子同我讲过一句,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也;人无痴不可与交,以其无真气也,那书生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