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将军和小福妻(85)
沈岐文抿抿唇,只好作罢,临走前还不忘强调一句,“好好想想爹跟你说的话。”
沈昭雪又重新被送回了牢里,司马云立即趴了过来询问,“怎么样,他们有没有拿你怎么样?”
沈昭雪摇摇头,看着情绪不大好。
“来见我的那个人,是我爹。”沈昭雪喃喃。
“你爹是不是说,让你明天审讯否认一切?”司马伯逸问。
“爹您怎么知道?”
司马伯逸轻笑,“我跟你爹斗了几十年,太了解他了。”
司马云恍然大悟,她怎么没想到那里去,赶紧抓着栏杆对沈昭雪说,“昭雪,你就听你爹的,他不会害你的。”
沈昭雪连连摇头,“我不能,我也不要,昭雪生要做司马家的人,死要做司马家的鬼。”
“昭雪啊,你就听你爹的吧,这件事情,本就是我们司马家对不住你,就当是还你了,等你重获自由,让你爹再为你寻个好人家不难。”司马伯逸劝说。
“夫君,我不要,我宁愿跟你一起死,我也不要独自一人活在这世上。”沈昭雪祈求,眼里闪烁着晶莹,司马云隔着栏杆牵住她的手,眼睛早就湿润,她又何尝舍得,如果只能做一个选择,那她当然希望她能够活下去。
“夫君,你说话呀…”沈昭雪声音颤抖着。
司马云头一次感到绝望,和深深地无能为力,她居然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她又如何忍心开得了口,自私得说让她不要选择活着,跟她一起死,她做不到那样。
沈昭雪也是头一次,看见将军在自己眼前落了泪,她大概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幕。
孟香兰深夜出府,沈岐文深夜才归来,夫妻二人各自心怀鬼胎瞒着对方。
她和沈昭安约好了在一家客栈见面,早就定好了包房,出入时都要左顾右盼以免被人给发现,之所以不选择在宫里见面,也是觉得在这个节骨眼上容易引人耳目,宫中人来来往往四处都是眼睛和耳朵,反倒是宫外安全。
“昭安,娘担心你爹会想办法救沈昭雪,我们必须得抓紧时间斩草除根。”孟香兰说。
沈昭安眼露杀气,“那就只能先一步下手了,万一明天那沈昭雪在审讯时,毫不承认,那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孟香兰表示赞同得点点头,“早点下手也好,免得夜长梦多,事不宜迟现在就动手。”
“哎,娘,等等。”沈昭安忽然站起身来,取出了一套衣服来,“我们把这个换上,亲自了结沈昭雪,这种事让别人办我还真不放心。”
“昭安你办事真是越来越有娘的作风了。”孟香兰欣慰得笑。
“还不是这些年跟着娘身边耳濡目染学到的。”沈昭安回答。
魏雪被释放了,因为身上带着伤不便做出太大的动作,因此就连走路也都是小心翼翼,一不小心扯到伤口都会令她疼得呲牙咧嘴,额头冒冷汗,秦孙来接她来了,守在外面已久。
魏雪只是瞥了他一眼,并不想搭理他,秦孙赶紧跟了上去,试图去扶着她一把,“魏雪,你怎么样?”
“你走开,别碰我。”魏雪忍着痛,加快自己的脚步。
秦孙看得出来她在隐忍着,咬咬牙,“我扶你走。”
魏雪终于停顿了下来,质问他,“秦孙,你怎么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
“我知道你因为将军的事情还在怪我,….”
还未等秦孙把话说完,魏雪已经将他给打断,几乎时咬牙切齿得说,“我不是怪你,我是恨你。”
秦孙愣了愣,见魏雪准备继续前行,又紧急追了过去,在她耳边絮叨,“我知道你恨我,我也不求你能够原谅我,但是你就不想要活下来吗?”
魏雪冷笑,一边挣扎前行,一边开口反驳他,“靠背叛自己救命恩人苟下来的性命,不要也罢。”说完,伤口传来的剧烈疼痛让她支撑不住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秦孙见状急忙上前去想要扶起她。
却被魏雪一声给喝住,“别碰我…”说完,自己一点一点艰难地站起身来,侧着脸同他一字一顿说,“待我伤好,我会去劫狱,哪怕拼了我这条性命,我也会去救将军。”
“我也去!”秦孙几乎是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你觉得你还有脸去见将军吗?”魏雪反问他。
秦孙怔了怔,垂下头去,“我没有脸去见将军,但是为了救将军,豁出去我这条命也在所不惜,这是我欠将军的。”
“那行,希望你到时候说话算话,别做个畏头畏脑的胆小鬼。”魏雪说完,加快脚步向前走去,这一次,秦孙并没有再追上去,只是站在原地,目送着她远去。
魏雪,你放心,营救将军,我一定会在所不辞。
第0章[92]
临近子夜时分,大家几乎都已睡下, 唯独司马云一人还清醒着, 或许是身上的伤口在隐隐作痛致使她不得不保持清醒, 又或许是对于前路的担忧, 明天便会面临审讯, 无论昭雪最终能不能得救,她们此生恐怕都无法活着在一起了, 这真是令人感到难受的一个现实。
而此时此刻,她就正安静地靠在自己的身旁熟睡, 一只手紧紧攒着自己的衣袖, 司马云禁不住抬手轻轻抚摸她的脸庞,只要一想到, 将来恐怕都无法再触碰到她,便倍加珍惜现在。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司马云总会不禁回忆起两人最开始的相识, 是什么契机让她爱上了眼前的这个女孩呢,司马云不知, 也道不出由来, 她只知道和她待在一起的时候,内心深处得到了温暖, 归属,就像是冬日初升的太阳光,照进心里一样。
大牢的铁门忽然被人打开了来,在这深更半夜发出枝桠的响声, 司马云立即提高警惕看了过去,同一时间隔壁的司马伯逸,隔壁的隔壁的司马冲也都纷纷被吵醒过来,或许是因为过去都当过将军的条件反射,直到年纪大了也还是睡得浅,稍微一点声响便能惊醒。
紧接着有几个狱卒提着灯笼走了进来,司马云注意查看,发现他们竟朝这边走了过来,最后停在了沈昭雪的牢笼前面,为首的狱卒掏出钥匙来开锁。
而这个时候沈昭雪也已经渐渐转醒过来,摸不清现在是什么情形。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司马云警惕发问。
“沈昭雪,有人要问话,跟我们走。”说完,几个狱卒便走了进来试图将沈昭雪给带走。
沈昭雪很是抗拒,没由来的心底有不好的预感,她的手紧紧抓着司马云的手,不肯跟他们走。
谁知这些狱卒竟然来硬的,试图强行带沈昭雪走,
司马云见状,更是不能让他们带走昭雪了,隔着中间的栏杆都将其中一个狱卒打得头破血流,可是他们中间终究有难以抵挡的间隔,司马云也无法分心,另外的狱卒见状便赶紧一把拉开了沈昭雪,让司马云无法触及到的位置。
“劝你还是别反抗了,耽误了时间待会大家都难办。”为首的狱卒说完,扯着沈昭雪的胳膊便往外走,沈昭雪的双肩被人按压得死死地,双手背后捆了起来,本想试试将军曾经教过她的防身术,可是此番一来,便再无还手之力。
很显然,这场夜间谈话,是有预谋的。
“夫君,夫君……”
“昭雪!”司马云用力摇晃着铁门,“你们要带她去哪,你们有李大人的手谕吗?”
可是这些狱卒就像是没听见一样,照旧将沈昭雪给带走。
司马伯逸站起身来,来到了牢笼门前,伸长脖子张望,“怕那个背后的人,并不是圣上的旨令。”
“爹的意思是,有人私底下背着皇上……”司马云猜测。
“没错。”司马伯逸回答。
就在这时,老太公也发了话,“昭雪这孩子恐怕....”话未说完便无奈地摇了摇头。
如此一来,司马云更是不放心,爹和太公都和自己想到了一起,哪有深更半夜传话人的,怕不是想要趁着明天正式审讯前,杀人灭口…
想到这的时候,司马云整个人都心惊肉跳,心脏漏了半拍无法接受,脑子里确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出究竟会有何人要加害昭雪。
就在这时,隔壁的司马伯逸问了句,“昭雪可否有什么仇家?“
话音落下,司马冲便反驳,“昭雪这孩子平日里与世无争平易近人,再说也没机会结交仇家。“
司马云一直沉默着,这让她不禁联想到两年前,她陪着昭雪去西域,路途上便屡次遭袭,而且很明显的是对方的目的就是昭雪,难不成这和今晚的事情有什么联系,还是说,这背后的主使都是同一人。
可是司马云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加害昭雪,对那人究竟有什么好处,对方为何要这样做,这是她始终想不明白的问题。
她现在唯一祈求的便是她能够平安回来,最好是有惊无险,最好她和爹他们分析的一切可能都是虚惊一场。
沈昭雪被带到了一个刑房,至于她为何如此笃定,那是因为映入眼帘的各种刑具不断冲击着她的视觉和大脑,双脚踩在地上,低头看去似乎能看见还有干涸的血迹以及杂乱无章的人的头发,里面的空气很是沉闷,甚至可以用恶心反胃来形容,这里充满了太多的杀戮和血腥。
那些狱卒二话不说便将沈昭雪给绑在了刑架上,双手双脚全部被束缚住,沈昭雪不想去问这是要做什么之类的废话,因为已经显而易见,她只想知道,到底是谁。
“我能问问是谁要见我吗?”
两个狱卒互相对视一眼,随即齐声回答,“恕我们无可奉告。”说完带上门便出去了。
沈昭雪深呼吸一口,面对这冰冷的刑房,心底里升起一股未知的恐惧,她倒是不怕死,她只是害怕自己会先一步将军而去,那样她会多伤心多难过,沈昭雪不愿意将军难过。
如果此生不能活着在一起,那一起做一对黄泉夫妻也没什么不好,事到如今,沈昭雪害怕连这点夙愿都满足不了。
终于,门再次被打开来,走进来两个人,一袭黑衣,就连面部也被黑纱给蒙着,包裹严实完全看不出是谁,沈昭雪这时候心里便产生疑惑,莫非是自己认识的人,否则也没有必要如此这般严密遮挡。
沈昭安将孟香兰拉作一旁悄声交谈起来,“娘,我们要速战速决,免得夜长梦多。”
孟香兰不忘嘱托,“后续的事都安排好了吗?”
沈昭安点点头,“放心,没人会知道我们来过此地,我现在已经迫不及待要惩治沈昭雪那个小贱人了。”
孟香兰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这些年早就看她不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