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女主知道我是猫[快穿](78)
黎樊不免对邀星宫的大师姐多看了一眼。先前岳瑰亮出飞链想捆起顾愉,被黎樊那一嗓子镇住,现在的态度却是倾向她们一侧。听顾愉说,邀星宫是女子占了十分之九的女性大派,黎樊暗戳戳地想,会不会是顾愉的美色令岳瑰倒戈?
她不禁生出了危机意识,侧过脸看向顾愉,顾愉却也看着她,眼神清明,嘴上却轻声调笑:“你看岳瑰做什么,她好看?”
岳瑰身为女性为主的教派中的大师姐,姿容身段自然拿得出手,一等一得好,玉骨冰肌,风姿绰约。
黎樊实话实说道:“是挺好看。”
怕顾愉的假吃醋变成了真吃味,黎樊拿小指勾在了顾愉的手心上,弯下腰,像说秘密一样凑近了顾愉的耳旁。
这在他人,特别是邱斯哲眼里看来,二人交头接耳,不知在商量着什么计策。他们绝对不会想到,玄衣女子口中说的却是:“我看她可不是因为她好看!她的态度转变得毫无道理,我怕她看上你了,到时候拐你回邀星宫,我哭都来不及。”
“傻子。”顾愉叹道,“只怕这邀星宫的师姐,亦是苦主。”
“苦主?岳瑰也曾受过邱斯哲的蒙骗?她先前对邱斯哲可不是这般态度,还代表邀星宫要加入武林盟的除魔队伍。”
顾愉抬起手指,点了点被黎樊抢来抓着不放的本子。
黎樊的视线落在了青皮小册上,她盯着小册子片刻,又转向邱斯哲,只见他一言不发,轻蔑的笑意不知何时收敛了起来,看着她二人,两指敲打着自己的膝头,不知在想什么。
他想干什么呢?
此刻的邱斯哲就坐在那里,静静欣赏他眼前这一场并不能打动他半分的夫妻相认。
柳如眉起先证明了自己的身份,却在见到柳全德的那一刻,红了眼。是想他想得,也是气得,若她夫君没有被邱斯哲使唤来使唤去,早早离开武林盟,还轮得到被当冤大头对待么。
柳全德见柳如眉眼圈微红,便朝他娘子飞奔过去,然而扑了个空,还被拽住了耳朵。
柳如眉一手拎着自家夫君的耳朵,另一手抽出了腰间窄长的弯刀,横在身前,向邱斯哲质问。
“你谎称柳府被魔教屠尽,无人幸免,意欲何为?柳全德跟着你出生入死,一心一意贯彻你所谓的除魔卫道的信念,你竟欺瞒于他。”
柳如眉喘了口气,激愤道:“难道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邱斯哲连一丝表情都吝啬给她,只是停下了手指打节奏的动作,懒洋洋回答道:“看来武林盟的暗线情报有误,这一切都是场误会。”
柳全德已经完成了从邱斯哲狂热的追随者到唾弃他的头号黑子的转变:“不查实真相,仅凭一场误会,你就调动全武林盟,为‘我’报仇?邱斯哲,你亏心不亏心?”
邱斯哲叹气,歪起头,目光落在了柳全德脸上,精神却不知道飘向了何方。
顾愉通常会被黎樊的歪头杀萌到浑身软绵绵,而这举动在邱斯哲身上出现,她感到了全身不适,好想关门放樊樊把对方当成磨爪木挠烂。
邱斯哲再度重申:“待武林盟查明真相,过三个月再召开除魔大会,北上伐魔,诸位认为如何?误会罢了,何苦揪着不放。”
“揪着不放么?那青皮册里的一条条命,是不是误会?”
这声发问不是别人,正来自岳瑰。
她站了出来,走到柳全德与柳如眉夫妇的身侧,与他们并肩,身后还有黎樊和顾愉。
走过顾愉身旁时,岳瑰对她微微一笑,虽然笑容不及眼底,却是她表达的最大善意了。她信没有罪恶的漠北魔教,更相信这名眼中赤诚坚韧的魔教教主之女,还有她身旁神秘莫测的玄衣女子。
她信她们没有说谎,与之相对的是邱斯哲这个男人,她终于失掉了最后那点信任感。她心中的九分怀疑,已经转为十分肯定。
黎樊这次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捉了顾愉的手,对她扁了嘴,就差来个安抚的吻了。岳瑰当着她面对她的小鱼干儿笑,让黎樊不由得脑补过度。这个邀星宫大师姐想干嘛,想挖墙脚的话等着被可爱小猫一屁股坐扁吧!她绝对不会将顾愉拱手相让,送去邀星宫的!
顾愉回握住人形爪爪,轻轻摇头。还以为黎樊变成熟了,没想到吃起醋来还跟个二百斤的孩子似的,不过这一点,她也很喜欢。
她以眼神示意:别闹了。
黎樊无可奈何地小声哼唧,嘴却能挂好几个油壶,极大地损害了她在众人眼中神秘冷艳又霸道的形象。
形象破坏了可就没得救了,顾愉压低声音,安抚道:“等邱斯哲凉了,我们就离开,不管是岳瑰还是谁,都不见,好不好?”
黎樊五指并拢,在顾愉的手掌心里扒拉了一个小爱心。
顾愉:“回答呢。”
“喔……”黎樊露出了一颗小尖牙,“说话算话噢!”
顾愉笑了,唇边隐隐有酒窝:“自然是算话的。”
岳瑰早已走到她们身前,没注意到后面两个人的说话内容,只觉得偶尔入耳的语气听得她头皮发麻,好像被秀到了什么。
她拿余光扫了扫柳如眉和柳全德,二人都等着她说话。岳瑰一双如墨的眼看向邱斯哲,淡淡开口道:“‘永励二十八年十二月,舞炀县,美人皮一张,美人指一双’,你可记得?”
“我……”邱斯哲顿了顿,矢口否认道,“魔教做的事,我如何记得?”
“各位可还记得我们邀星宫的小师弟岳霜降?”
“记得自然是记得的。”有人回答,又小声确认,“听说岳霜降失踪了大半年……”
岳瑰纠正道:“一年了。他已经一年未归。”
她回忆起岳霜降最后一次离开邀星宫,是在二十八年十一月。师父生了场重病,咳嗽反反复复,岳霜降作为最受师父照顾的小徒弟,心怀忧虑,对着岳瑰软磨硬泡,要一人出行。
他说,要去舞炀县替师父找药材。不要大师姐陪着他,他虽只有十三四岁,也算是男子汉大丈夫,只要报上邀星宫的名号,武器一出手,谁也伤不到他。
岳瑰想着七八个学艺不精的师妹围在一块儿也打不倒小师弟,就放他去了,谁知岳霜降一去不复还,一年了,再也没有回来,江湖上甚至没有一点他的动向。
“岳霜降生得白净,一双手指长得极为好看,师父师妹都夸他应该去吹笛子,可他呆头呆脑的,除了练武什么也不会。”
岳瑰说起小师弟,流露出一丝浅笑。
☆、第八十一章
这抹笑意虽然浅淡,却温温柔柔, 转瞬又消逝在唇边。岳瑰的双目针扎般刺向邱斯哲:“我本就不信什么魔教余孽作祟, 师门派我来探查真相, 想不到你竟是如此人面兽心之徒。”
邀星宫的什么小弟子?邱斯哲想了一圈, 似乎经他手的是有这么一号人物, 只是那是绿萼三娘所为,还告知他,对方临死前大骂三娘狠毒, 与他所见的师门中狡黠却善良的师姐们全无相似。
不过, 到他手上已是一双未处理好而泡胀的手和一脸面皮,对方姓甚名谁,没有区别。死人又不会说话。毫无证据可循的情况下, 纵然岳瑰有天大的本事,都不能从那几百张没了头骨支撑的脸中把它挑出来。
邱斯哲咧咧嘴, 忽地笑了。他的笑容中带有恶质的意味, 根本没将岳瑰的质问放在眼里:“岳女侠,话不能这么说,你们的师弟失踪了, 我武林盟亦感到痛心, 可你不能平白无故地污人清白。”
岳瑰从邱斯哲的话语中听出了话外之音,即是“你能拿我有什么办法”。
尽管时间才过去短短一年, 小师弟的面容在岳瑰记忆中已是越来越淡,但也有些东西是令她印象深刻的。
她转头,对身后的玄衣女子问道:“那些人皮现在何处, 武林盟的密室中?”
见在场多数人的目光落在了被询问的自己身上,身边人的耳朵又开始微微泛红,黎樊默默地将拉着顾愉的手松开,背过身后去,点点头,对岳瑰道:“若这位邱盟主还未来得及转移,它们正应在兵器库里。”
从进入大堂至今,黎樊都未见到邱斯哲向谁使眼色,有可能转移物证的举动。依邱斯哲桀骜又自大的性格,他断然不会将如何进入密室的方法告知他人,即使是他最信任的下属。
她们原封不动检查了那堆人皮和骨骼,没有一同带出,也正是为了眼下,能有被说动之人一起站出来,去抄了兵器库。
岳瑰听了黎樊肯定的话语,露出比邱斯哲更加成竹于胸的笑容:“邱盟主,不,邱斯哲,你以为将人杀了就一了百了?”
她的小师弟身上多痣,红艳艳的,师父管它们叫美人痣,说是姻缘司的仙君下凡来了。而邱斯哲留下一张脸和一双手,恰恰是败笔之处。
“小师弟的左手小指指尖和左眼眼角下,分别有两颗痣,都是红色。有或没有,去兵器库一搜便是。”
邱斯哲心里一惊,他确实时常将某双手从匣中取出,细细把玩,上面的小指上有两点红。他管那对手叫“二娘”,却不知手的主人是名男子,还是邀星宫弟子。
邱斯哲心中警钟大作,面上却不显,厌烦道:“我早已说明,是魔教陷害我,你们居然不相信。我同你们说了那么多,却还是对牛弹琴!邀星宫岳瑰,我谅你是王仙子门下大弟子,可你一再欺人太甚,莫不是与魔教沆瀣一气,垂涎我这盟主宝座?”
如果说先前还有人对邱斯哲的恶行将信将疑,现在听他张口就来,污蔑于邀星宫,几个大派的掌门都变了颜色。
武林第二大派,邀星宫,由降神女王仙子创立,教派辽阔、排场阔绰;岳瑰正是王仙子座下第一人,姿容出众,身手不凡,在同龄人之中冠绝一时。
邀星宫与武林盟对着干能有什么好处?难道真如邱斯哲所言,是觊觎武林盟主的宝座?
并非如此。熟悉邀星宫的人都知道,这教派有着它创立的理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窥探武林盟的。
邱斯哲和岳瑰,他们只能选择其一而信。在大量的人证和只要往密室里去寻找就能找到的物证面前,不信也得信了,邱斯哲说了谎,还不止一处。
听了邱斯哲的抵赖,有几人连连摇头,只觉得他一步错,步步错,正滑向深渊而不自知。
“耍赖不成又要将脏水泼向我身上了吗?”岳瑰剑眉挑起,“若你这盟主之位能换我小师弟性命,我又如何不要?只怕取了你这条狗命,也值不了多少。”
岳瑰从头至尾不卑不亢,邱斯哲被纠缠地又些恼了。这些本来唯他是从,在他面前蠢笨如猪、极易被煽动的人,如今在魔教余孽的说辞下,竟然像集体有了脑子,想要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