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司不太冷(19)

    “注意休息，工作不着急。”云清点好自己要吃的，又把手机交给卫梵水让她点餐，最后加了两杯饮料才提交订单。
    云总监都亲自开口说别太着急工作，她也不能把人关在门外自己窝回去。随手扒拉了两下乱糟糟的长发，卫梵水回去拿了两张纸跟着坐到了客厅。
    “名单？”云清看她一会儿抱着手机查东西，一会儿又在纸上写写画画，大致也能猜出来她在忙什么。
    卫梵水点头，把自己印象比较深的几个买手风格分析给云清看，“品牌系列不能完全根据买手的喜好走，但了解他们越多谈起来越容易。不管到时候有没有用，聊起天来总是能聊到一起去的人合作几率更高。”
    说好的公私分明，两个穿着家居服的女人却在客厅里谈起来工作。云清脸上认真的神情以及紧抿的唇角无一不在告诉卫梵水，以后这样的场景还会经常看到。
    所谓的公私分明怕是再也不能简单的用时间和空间来做区分，只能靠她们自己判断忙碌的究竟是公事还是私事。
    终日待在高高的建筑里面，周六还窝在客厅忙了一天工作，卫梵水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出去透透气，全身的细胞都该跟她抗议了。
    周日天气不算很好，阴沉沉的有点闷，温度不算低却吹着点小风。往常的周末还能偶尔看见几个悠闲漫步的行人，今天却只剩下了埋头前行行色匆匆。
    卫梵水小心的看了眼旁边穿着风衣双手插兜的云清，视线盯在她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上不敢再往上移，“抱歉啊云清，天气这么不好还要你陪我出来。”
    仿佛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说，云清歪着头满眼都是疑惑。
    “为什么道歉？我很开心，你愿意带我认识新朋友。”
    休息日，云清出门没有再穿高跟鞋，和卫梵水站在一起身高差也变得没有那么明显，压迫感也没有往常那么强。
    所以卫梵水在听云清这么说了之后很快就恢复原样，挂着浅浅的笑意继续往咖啡店走。“没什么，你没有生气就好，毕竟今天这天气确实不怎么样。”
    临走的时候她是怎么说的来着？
    哦，吃过饭以后卫梵水打算出门去咖啡店溜达一圈，想起之前因为想到云总监在这里没朋友产生的低落情绪，决定问问她要不要一起去。
    云清在听到卫梵水说要去之前遇到过的两位朋友店里玩的时候，一点犹豫都没有直接点头答应下来，还特意问了卫梵水要不要带礼物过去。
    “没关系，很熟的朋友了没那么多讲究的。”
    卫梵水是这么告诉云清的，但云清还是觉得不好意思，最后从房间里拿出个小摆件来装进之前买东西送的礼品袋里，小指一勾带在了身边。
    大概是个人习惯吧，云清觉得空手过去不舒服，她也不能硬阻止。所谓礼多人不怪，这么看起来那个从口袋里面延伸出来晃里晃荡的小礼品袋也就没有那么违和了。
    开店有个说法叫刮风减半下雨全完，咖啡店里的顾客虽说还不到减半那么惨，到底是没有风和日丽的日子人多。
    赵初言安静的坐在吧台后面磨着咖啡豆，蒋唯灵就托腮坐在旁边打着哈欠。看到卫梵水来，小不点一个哈欠打到一半就憋了回去，跳下高脚椅来跟她们挥爪子，“梵姐终于来啦，诶？云姐姐你好，欢迎光临。”
    每次看见蒋唯灵就像是看到了邻家小妹妹，一口一个姐姐甜甜的喊着即使是犯了错也让人生不起气来。
    “小蒋下午好，今天怎么没去送外卖。”
    这小不点闲不住，平时这个点正是在外面跑的时候，等再过一会儿估计就该打电话让赵初言给她指路了。
    闲不住的小蒋同学一撇嘴指指赵初言，“初姐说天气不好，今天不送外卖。”
    被控诉的赵初言不为所动继续磨咖啡，抬头冲她们笑了一下，“走过来挺冷吧，想喝点什么？”
    云清这个时候才说话，把拎了一路的礼品袋双手放到吧台上推过去，“下午好，送你们的小礼物，希望不要嫌弃。”
    蒋唯灵眼巴巴的盯着礼品袋，用眼神询问赵初言。
    “小梵带来的朋友也是我们的朋友，没准备回礼请你们喝咖啡怎么样？哝，都是刚磨好的。”
    “是啊是啊，都是初姐亲手磨的，我想帮忙还不让呢。”蒋唯灵兴高采烈的拽过礼品袋去把里面的东西掏出来，捧在手里左看右看喜欢的不得了，“哇，真好看。谢谢云姐姐！”
    四个人里有三个都是性格沉稳的人，还好有蒋唯灵在中间活跃气氛，让初来乍到的云清也慢慢放松下来。
    “你们喜欢就好。”
    “想喝什么？我帮你们泡。”赵初言有磨好了一部分咖啡豆，收了东西巧笑嫣然的看着她们。
    这里的气氛很温馨，热闹却不吵闹，和在办公司里面的感觉一点都不一样。
    放松下来的云清也不再客气，直接点了自己想喝的，“拿铁，谢谢。”
    还以为她这么清冷的人会选择美式咖啡来着，卫梵水这么想着，也就顺口这么问了出来。
    “太苦了，不好喝。”
    云清说的理所当然，卫梵水却听的直挑眉。
    他们总监到底还有多少是他们不知道的，选咖啡的原因居然可以这么简单直接接地气哦。
    刚才还想着要是云清直接选黑咖啡的话，她选偏甜的咖啡会不会有点丢人，现在看来她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嘛。
    卫梵水勾唇一笑，“那我要卡布奇诺，多点牛奶。”
    “我也要！我要摩卡，多加牛奶不要咖啡。”蒋唯灵也跟着喊，举着手在赵初言面前晃生怕看不见她。
    赵初言乐了，握住小不点的手腕扒拉到一边去笑话她，“你直接说要和巧克力牛奶不就行了，要什么咖啡。”
    其他人都跟着笑，卫梵水一扭头刚好又看到了云清脸上的酒窝。
    果然带她来这里是正确的。

第22章
    三个姑娘排排坐, 一人捧着一杯不算咖啡的咖啡，吧台里面的赵老板端着杯纯黑蓝山还遭到了一致的嫌弃。
    小厨房里传来‘叮’的一声，被嫌弃的赵老板放下咖啡转身进厨房, 外面蒋唯灵趴在吧台上面探着脑袋往里看, 恨不得整个人都飞进去。
    “想进去就进去, 你在这儿工作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卫梵水笑她，明明都望眼欲穿了还守在外面, 不知道的以为谁给她下禁令了。
    小不点巴巴望着里面, 头也不回, “初姐不让我进去, 怕我把烤箱弄坏。”
    噗, 还真是被下了禁令啊。
    云清疑惑的看着抿嘴偷笑的卫梵水，好奇这里面又有什么故事。
    卫梵水凑过去用手挡着, 悄声告诉云清，“小蒋经常毛手毛脚的, 初言怕烫着她。”
    可惜吧台就这么点大，卫梵水的说话的内容还是让蒋唯灵给听见了。小不点后半句都没听下去，鼓着脸就嚷嚷开了。
    “梵姐你怎么能在云姐姐面前这么说我，我明明很能干的！”
    “是是是，你最能干了。初言有了你之后都没再请别的员工, 可不就是因为你特别能干吗。”卫梵水不跟她争辩，顺着话就往下说。只是这语气里的敷衍, 明显的简直不能再明显。
    小不点还要嚷嚷, 赵初言已经端着个托盘出来了。托盘里面是三个小碟子, 各自放着块三角蛋糕，顶上薄薄的一层霜糖把小蛋糕点缀的小巧可爱，让人不忍动手破坏。
    不忍心的大概只有卫梵水和云清，翘首以盼好久的蒋唯灵早就拿着小叉子挖了好大一块放进嘴里，吃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初言的戚风蛋糕可是特别受欢迎，供不应求来晚了就没得吃。”卫梵水给云清做着介绍，顺便把小叉子递给她一把。
    赵初言端着她那咖啡慢慢品，听卫梵水这么夸她眼皮子都没抬，“哪次你想吃我没给你留了，你小心下次我把你的那份都给了小唯。”
    埋头吃蛋糕的蒋唯灵闻言抬头，“好呀好呀，都给我。”
    门外又有顾客进来，蒋唯灵把小叉子放好拿着菜单风风火火的跑去招呼客人。
    云清送到那个小摆件被放在花花草草中间，黑色的日系陶瓷招财猫，肥嘟嘟的身子看上去憨态可掬。卫梵水看着看着就看到了旁边几盆薄荷上，呀了一声。
    “你要的苹果薄荷已经移出来了，走的时候我还想着来着。要不等会儿让小蒋跟我回去拿？这么近她应该不至于迷路吧。”
    薄荷？
    云清顺着卫梵水的眼神去看，确实发现好几盆和卫梵水给她的薄荷很像的植物。但是...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起，连带着云轻贴着桌面的手都感受到了震动。
    屏幕上显示着大大的两个字，‘妈妈’。卫梵水神情一滞，仿佛下了好大决心才接通。
    “喂，妈。”
    对面隐约传来一个女声，听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云清自知听别人讲电话不好，低下头去品尝面前的小蛋糕。
    “你们过来了？在哪儿呢？什么时候过来的？”卫梵水语速越来越快，眉间也皱的越来越紧。
    对面又说了些什么，卫梵水叹了口气，“行，你们稍微等一会儿，我马上回去。”
    似乎，遇上了什么麻烦事。
    这个电话没有避着大家，云清和赵初言都听见了。赵初言拍了拍云清的胳膊，“有事就赶紧回去吧，薄荷不急，等你有时间再拿。”
    云清没说话，人却已经捞过外套来穿上。
    爸妈这次都来了，一定不会像卫俊杰一样那么容易打发。卫父又是个脾气暴躁的，一言不合动起手来那个手劲儿可不好受。尽管这几年卫父已经没有再动手，可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又会再扬起巴掌呢。
    卫梵水不太想让云清跟着回去，犹豫了一下才拽了拽云清的袖口，“我爸妈来了，我们家的事...上回你也看见了，今天可能会更麻烦。要不，你再多待一会儿？等我爸妈回去了我再给你打电话。”
    因为父母来就把室友赶到外面，这事儿做起来确实不地道。但现在情况特殊，卫梵水确实不希望让云清看见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卫俊杰是个要面子的人，她爸妈可不一定。即使当着外人的面儿，卫梵水也拿不准他们能干出什么事来。
    这不是诋毁，而是她亲身经历过的事。
    哪怕是为了不让云清受波及，她也得厚着脸皮把云清留在咖啡店。
    然而，云清并不打算留下来。
    “没事，我陪你回去。我去卧室，不妨碍你们谈话。”
    已经穿好外套的人就这么亭亭立在面前，脸上依旧是熟悉的面无表情，浑身却散发着让人信服的磁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