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着和夏甜商量好的那般敷衍完夏甜的父母之后,夏甜便拉着宋许意出去用了晚饭,吃完了晚饭之后宋许意想了一会,借口消食跟着夏甜进了祠堂。
按照老一辈的规矩,白家的祠堂是严禁外人进入的,不过白家败落的时候债主们不知道在祠堂来来回回走了多少回,甚至连祖先的牌位都被债主砸烂了一些,因而白锦并不介意宋许意跟着进祠堂。
但祭祀用品是必须由白家人亲手来准备的。
夏甜是打定主意要嫁给白锦的,自然也算是白家人,但宋许意不一样,她没有权利参与任何祭祀的准备。
祭祀需要手工编织四十九盏灯笼,宋许意帮着夏甜将材料搬进房间里,夏甜加班加点地编起了灯笼,宋许意也不打扰她,开始在祠堂里到处溜达:白家的祠堂修建得富丽堂皇,占地极广,可惜很多地方都有磕碰的痕迹。
供桌上放着一本记载着白家祖辈姓名的厚厚的册子。
估计是之前债主上门的时候起过冲突,这本册子并不完好,中间被撕掉了很多页,不过即便是撕掉了许多,仍然可以看出白家这些年来极好的家运——许多在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名字都出现在了这本册子中央……
宋许意放下册子,不再打扰加班加点的夏甜,走出了祠堂。
夜晚仍旧没有星光,夜风寒凉,宋许意忍不住缩了缩胳膊,手腕上的珠子却宛若一个暖炉,仍在不断散发着热意。
宋许意忍不住又望了珠子一眼:咒石之中饱含着术士的一滴血,在接二连三地梦到白毓,见识到珠子的效用之后,宋许意忍不住就有了一种猜测:会不会咒石之中包含的是传闻中的玄学祖师白毓的血,所以才有这么大的效用?
而白家的老宅对于这块咒石有着特别的反应,白锦和白毓都姓白,会不会,白毓就是白家的祖先?
宅子历经千年,肯定和梦里的都不一样,然而在白家残缺的族谱中,宋许意也没找到白毓的名字……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宋许意心中无比困惑,但一时间怎么也想不明白,索性收敛心神开始看书。
因为白天睡了太久,宋许意也一直没有睡意,过了晚上零点之后,宋许意浑身一凛,忽然感觉有什么人站在窗外打量着自己……
这种感觉无比奇怪,明明宋许意关起了窗,按理说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宋许意却总觉得窗户外头有人。
然而傍晚的时候白锦就关起了大门……
宋许意抿紧了唇,听着外头的风刮在玻璃上‘啪嗒’作响,怎么也看不进书。最后宋许意站起来打算开窗,门口却在这一刹忽然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夏甜满脸疲倦地从外头走进来,惊讶地看了宋许意一眼:“怎么还没有睡?”
宋许意触碰窗口的手一顿,推开窗,那种被人观察的感觉一下子消失殆尽,宋许意往阴影处看了一眼,没有任何人的存在,便松了口气,又重新关起了窗,朝着夏甜笑了笑:“白天睡多了,晚上就没睡意了。”
夏甜却是显得无比疲惫,呵欠连天:“我明天还要起一个大早,一堆事情等着我要去做,我感觉快忙不完了……”
夏甜草草洗漱了一下便上床睡了觉,宋许意关起了灯,脑海里纷纷扰扰浮现无数种念头,最后不觉中也睡了过去。
这一天晚上,宋许意并没有再做梦。
等到宋许意再次醒来已经到了第二天早上,旁边的夏甜已经不见了踪影,宋许意吃了夏甜留的早餐,想起夏甜说的话,便去了祠堂帮夏甜的忙,夏甜原本想要拒绝,倒是一旁的白锦开了口:“千年前的规矩,不必再拘泥于是不是白家人的形式了,那就辛苦你了,许意……”
宋许意便开始上前帮着夏甜一起料理祭品,三人拼命赶工,终于在晚上十二点的时候准备好了祭祀所需要的全部东西。
十二点,便是祭祀正式开始的时辰。
这种时刻,祠堂里只能留下一个人举办仪式,即便是夏甜也只能守在祠堂的外面,更不用说宋许意这个外人:按照古老的规矩,宋许意应该呆在房间里闭门不出。
宋许意看到周围也没了自己能帮忙的事情,便跟夏甜说要先回房间,夏甜四下望了一眼,眼神流露出几分明显的担忧:“你一个人回去,不害怕吗?”
此时也不知道夜晚太冷还是别的原因,宅子周围起了一层淡淡的雾气,夜里的风无比寒冷,屋檐上挂着的白色灯笼随风摇晃,平添了几分阴森恐怖的气氛。
宋许意打开手机的后置灯,笑了笑踏入了黑暗之中:“这里是白家,白家到处贴着符咒,路又不长,我怎么可能会遇到危险……”
宋许意也没想到,自己刚说完这句话,没多久就被打了脸——
从祠堂到宋许意的房间,白天只需要步行五六分钟的时间。
夜里有些凉,宋许意裹紧衣衫,脚步迈得很大,刚开始的时候还好,然而走了两三分钟之后,周围的雾气忽然间变得无比浓郁,宋许意原本明亮的手电光只能照射到两米左右的地方……
这实在是有些不妙!
宋许意眯起眼,艰难地寻找着回去的路径,然而这些老宅子曲径通幽,一步错步步错,绕了大概半个小时,宋许意发现自己迷了路。
宋许意停了下来,下意识握紧了手腕上的珠子,一边打电话给夏甜和白锦,然而明明在市中心,打出去的电话却显示没有信号。
突然变浓的雾气,传承千年的古宅,没有信号的手机……
这一切实在是太过蹊跷,宋许意不由得也有一些提心吊胆,叮嘱脑海里的系统:“系统,你帮我留意一下,我知道你现在不能说话,那……如果东边有异样,你就‘呜哇’一声,西边有异样你就‘哇呜’两声……”
这般想着,宋许意也不想坐以待毙,努力寻找着来时的路,而宅子里的风一下子变得大了很多,风吹得雾气散去了一部分,宋许意看到了外头大厦传出来的隐隐绰绰的灯光,松了口气,飞快地朝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而就在经过某一处时,脑海里的系统忽然急促地‘哇呜’了三声。
宋许意下意识往南边看过去……
那是一颗极大的古树,稀薄的雾气之中,树下伏着一个黑影——
系统的‘哇呜’声听起来愈发急促。
宋许意心头一跳,咬唇上前,拿着手机后置灯照了过去,却不料那黑影恰好转过了头来——
宋许意看到了一张白玉无瑕的脸。
这是一个可以用天香国色四个字来形容的女人。女人一双眼睛如含秋水,眼尾有一妩媚的红痣,身形纤瘦,穿着飘逸的白色天师长袍伏在地上,赤着双足没有穿鞋。
宋许意的视线不由得就落在了女人赤着的双足上,在手电光的照射下,女人玉白的足呈现半透明状态,一下子消失一下子又突然出现……
这般景象……
女人显然不是人。
宋许意以为自己是该害怕的,再不济也该感到惊愕,然而大概是因为女人实在是太过貌美,宋许意发现自己心中只剩赞叹:
原来长大后的白毓是这样的呀!宋许意从未想过有人会将圣洁与妩媚融合得这般完美……
“你——”宋许意莫名地觉得嗓子有些干,她脑海里有无数问题,比如她想要询问自己手上的珠子和白毓有没有关系,为什么邪祟们会追逐自己,白毓是不是这座宅子的守护神……然而宋许意还没来得及开口,地上美人迷蒙的双眼突然眯起,眼神一下子变得无比空洞……
宋许意心中察觉到不妙,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准备逃跑,然而她还是慢了一瞬,雾气在宋许意眼前再次聚拢,挡住了宋许意的去路,下一刹,宋许意的手腕便被人握住——
伴随着系统悲愤的“哇呜”声,宋许意摔在了地上,瞪大了眼。
——有冰冷的唇,触碰上宋许意的唇瓣,慢条斯理、仿若品尝美食一般舔舐着宋许意的唇,宋许意手腕处的珠子烫得惊人,似乎有什么东西顺着两人触碰的唇,从宋许意躯体里慢慢流出,流入了白毓的躯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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