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袁良是我爸。”既合理又充分的缘由。
放置在一旁的手被万漪轻轻包裹,似乎示意她不要着急。聂繁心动作轻柔地回握,随后放软语气:“裴小茸,我不希望……”
裴茸笑了笑,打断她:“我明白,再说,你就确定老裴有问题?”
“还没有。”聂繁心不方便和对方透露太多。
“那就对了。时间不早了,你和万法医休息吧。”裴茸以此结束通话。
卧室霎时安静下来,万漪稍微偏过身子,搂着她的肩膀,安抚:“别担心,你要相信裴律师不会知法犯法。”
聂繁心重感情,依然愁眉不展:“裴小茸以前不是这样,我怕裴袁良影响她的未来,也会影响她和晚宁姐的感情。”
“好了,我们找时间和晚宁姐聊聊,她应该知道怎么处理。”
“可是……”万漪与她贴得很近,咫尺的距离,温柔的吻毫无预兆地落在了眉心,瞬间打乱她的思绪。
“不许皱眉。”又印在了眼帘。
昏暗的灯光下,聂繁心寻着万漪的唇,配合地闭上眼,享受对方的热切。
她想,重色轻友,大抵就是这样吧。
***
临近12点,虚弱的路灯忽闪地跳着。小区花园边,走路东倒西歪的醉汉打了一个酒嗝。不远处,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吓瘫在地的他缓了好一阵,才哆哆嗦嗦爬过去。只见一个人四仰八叉地平躺在地上,花白的脑浆黏着血液,一张变形的脸几乎辨别不出原来的模样。
不到十五分钟,床头的手机屏幕亮起,聂繁心眯着眼睛按下接听键:“喂,晚宁姐。”
“孟子侨跳楼,当场身亡。”
作者有话要说:红包已发,感谢支持。最近疫情反复,小伙伴们注意防护。
第69章
深夜,聂繁心驱车前往孟子侨居住的小区。物管启用四盏露天照明灯,案发现场犹如白昼。
派出所民警讲述案情,陈安佑做笔录。孟子侨坠楼时间,6月5日23点46分—49分之间,醉酒的邻居发现尸体,于23点56分报警。法医初步鉴定自杀,尸体头朝南脚朝北仰卧于地面,头部凝固状血迹,花坛周围可见脑浆碎块和颅骨碎块及毛发。
民警说完,指了指楼上唯一亮着灯的屋子:“痕检在死者家里搜证。”
聂繁心环视四周,褚晚宁喊她:“繁心,随我上去。”
客厅里,穿戴专业装备的痕检人员仔细勘察,褚晚宁没有打扰他们,站在窗口观察。孟子侨家住四楼,复式建筑,相当于平层的八楼。如果从中庭的窗口跳下,摔在花园软土上,还有幸存的可能;但他选择临公园的窗口跳下,摔在仅有30厘米的花坛外围水泥地面,当场死亡。
研究所痕检科的科员认识她,走过来说明情况:“褚队,目前所有证据指向自杀,死者身上没有打斗痕迹,现场只有他一个人的脚印,再加上遗言。”
褚晚宁颔首问:“遗言在哪?”
“个人主页,其实不算遗言,应该是忏悔信。最后一次保存的时间是6月5日23点42分,与死亡时间相符。电脑键盘膜可以提取指纹,明早交给你结果。”
“谢谢。”褚晚宁去书房。
家里两位法医,聂繁心耳濡目染,提出疑惑:“一般死者自杀,尸体会呈俯卧位,为什么孟子侨是仰卧位?”
科员耐心解释:“死者坠落后,左额部、左小臂内侧与三楼雨棚旁边的墙壁擦碰,而后头部朝下撞击三楼花坛外侧墙壁大理岩面,同时身体背部与二楼种植的仙人掌刮擦,最后反弹导致死者头南脚北仰卧水泥地面上。”
“有没有可能孟子侨站在窗口,凶手执握他的双腿,扔他下楼?”聂繁心认为刘小柔去世一年有余,孟子侨自杀的动机不足。
“门从里面反锁,现场找不到第二个人的活动痕迹。”科员拿出透明的密封袋,“死者轻微抑郁,卧室抽屉找到他昨天的鉴定报告。又在备用药箱发现大量安眠药,疑似服用安眠药产生幻觉。”
“好吧,谢谢。”聂繁心移步到褚晚宁身边,见她盯着屏幕愣神,目光也随之落在那一排排文字上。
“小柔,对不起,怪我走歪路,鬼迷心窍。当初应该听你的,早点退出。可惜,覆水难收,追悔莫及……”
没有任何指向性,只是一段废话。说遗书,确实不算遗书;说忏悔,早就应该忏悔。
聂繁心蹙着眉蹲下身子,下一瞬喊道:“晚宁姐,你看。”褚晚宁也蹲了下来,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电脑主机侧面和背面蒙着一层灰尘,但是键盘连接线附近却有一块洁净的地方。
“这段话可能是凶手写上去混淆视听。”前阵子万漪住院,闲来无事,会浏览一些国内外痕检和法医的真实案例。纪录片总比催眠的书好,聂繁心偶尔当成耳旁风,大多数情况还是能记在心里。比如伪造电子遗书,愚蠢的凶手直接戴手套用死者的电脑键盘操作,从而覆盖死者原有的指纹,留下线索;聪明的凶手会自带键盘,但也容易产生破绽。
“嗯,不能排除是孟子侨更换键盘,所以证据不充分,我们还得找其他线索支撑。”褚晚宁走出卧室,提醒痕检进去勘查和记录。
话音刚落,电话响起来,来电显示“梁实”。
“喂。”
小梁言语急切:“褚队,裴律师代表孟子侨父母控告陈安佑寻衅滋事。”
“什么?”褚晚宁下意识皱眉,但眨眼间恢复平静,“人在哪?”
“一楼大厅。”
“好,我下来。”
褚晚宁挂断电话,身旁的聂繁心表情复杂,询问道:“裴小茸怎么知道孟子侨自杀?”
按下电梯显示键,褚晚宁解释:“自杀的事捂不住,已经传遍小区群。”
聂繁心轻咬着下唇,没应声。
***
一楼大厅,陈安佑瞪着倚靠在长椅上的女人,裴茸也没给他好脸色,两人剑拔弩张。陈安佑见到褚晚宁的身影,连忙说:“褚队,我明明已经道歉,她还要搞事。”
左侧的裴茸义正辞严:“褚队,对于追逐、拦截、辱骂、恐吓他人,造成轻微伤、轻伤结果或者导致他人自杀的,使用凶器追逐、拦截他人的,多次追逐、拦截、辱骂、恐吓他人的,追逐、拦截残疾人、儿童等弱势群体的,应当认定为情节恶劣。我的当事人被医院鉴定为精神抑郁,属于弱势群体,陈警官恐吓他,已经构成寻衅滋事。”
假如定罪,就意味着陈安佑职业生涯彻底结束,聂繁心自然不愿意看到,她攥紧右拳,一次又一次平复情绪,才开口道:“裴律师,请问你如何得知孟子侨自杀?案发至今不过40分钟,我们警方才刚刚赶到。”如果孟子侨父母主动请求裴茸代理,聂繁心还能替她找托辞;相反,也许是裴袁良想借机打击警方,裴茸心甘情愿成为帮凶。
女人笑了笑:“聂警官,孟医生精神状态不好,我最近两天睡前都会和他联系。至于为什么知道?靠人脉呀,小区的物管经理认识我。”
“所以,是你找到孟子侨父母?”聂繁心脸色有点难看。
裴茸承认:“对,我有他们联系方式。”
“裴律师,你提请控告需要我们警方认定孟子侨自杀,所以走正常程序,陈安佑会暂时停职。”褚晚宁站出来解围,她晓得裴茸的处境,也理解聂繁心的质疑。
“还是褚队长明事理,我静候佳音。”裴茸红艳的薄唇微微扬起,随后转身欲走,聂繁心上前拉住她,往外面拽。
裴茸没使劲挣脱,反而顺着她:“聂警官,你干嘛?三更半夜和单身女性拉拉扯扯,不怕家里的万法医吃醋?”
“裴小茸,你!”聂繁心气急,松开她,诘问道,“为什么?你还是我认识的裴茸吗?”
裴茸不看她,扯了扯嘴角,依旧回答那句话:“裴袁良是我爸。”
聂繁心反驳:“如果裴叔误入歧途,你应该拉他出来,而不是眼看他越陷越深,甚至和他一起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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