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抢走了白月光(95)
屋内有有微弱的烛光,堪堪照亮锁在墙上的那人身影。人影垂着脑袋,听到动静,抬起脸来,赫然是幽都魔尊的脸。
他一见穆天音,便露出邪气恣意的笑容:“穆城主,你总算来了。”
穆天音抬眼看他,茶色眸子闪烁着清冷的光芒,淡淡道:“你认识安儿?”
幽都魔尊表情一愣,诧异打量她一眼,不想这个人族正道魁首,把他关了几个月,一来就问白安安的事情。
他缓缓眯起眼睛,微微笑了:“本尊说了,穆城主就放我离开?”
穆天音淡淡道:“你似乎没有资格跟本座谈条件。”
幽都魔尊慢条斯理道:“穆城主这么说,就太没意思了。她的事情虽然不算隐秘,但是我自认算她的未婚夫婿,还是清楚一点的。”
穆天音藏在袖中的手指猝然紧握,脸上神情反倒一点不露,依然是冷淡的模样:“本座考虑考虑。”
幽都魔尊顿了顿,娓娓道来:“她是十大魔尊之一血魔的女儿。”
“你知道问心蛊吗?这是她搞出来的东西。像蛊虫这种东西,本来是凡人的玩意,不过她是人魔混血,能作出这种东西,倒是合情合理。”
“血魔是她爹?”穆天音蹙起眉毛,“她娘是凡人?”
幽都魔尊耸了耸肩,咧嘴一笑道:“听说血魔是在魔界的花街里找到她的,其他的,本尊就不清楚了。”
穆天音继续道:“还有呢?”
“还有?”幽都魔尊挑了挑眉,挑唇一笑道,“你还想知道什么?”
穆天音干脆直截了当道:“她是否精通夺舍重生之术?”
幽都魔尊嘴角的笑容缓缓收敛起来,最后面无表情看向她:“穆城主,你知道的不少啊。”
“不过不是什么夺舍重生之类的邪门功法,而是更加惊人的傀儡之术。”
穆天音听他说完,点点头:“所以,你便是因傀儡之术找上她的。”
“修道一途,本就是逆天而行,而魔修更甚。既然知道蒙蔽天机的法子,为什么不让自己的修炼更加稳妥一点?”幽都魔尊虽然被穆天音锁在这儿,修为被废,满身狼狈,脸上表情却不见丝毫颓丧,依然野心勃勃。
穆天音轻嗤了一声,道了一声:原来如此。手中猛然幻化出无心剑,猛挥而出。
幽都魔尊脸上邪气的笑容就此定格,眼中稍稍露出一丝震惊的模样,就瞬间身首异处。
脑袋瞬间骨碌碌滚落下来,滚到穆天音的脚边,死不瞑目盯着她。
穆天音垂首,眼尾微微泛着红晕,淡淡道:“你刚才说,你是她的未婚夫婿?”
“所以,你该死。”
她提着剑,鲜血顺着微微泛出裂纹的剑身滑落,在地面积起一小摊鲜红的血迹。
她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挥袖转身走出牢房。
黑夜散去,天边泛起鱼肚白,天就要亮了。
穆天音径直去了宋绮玉的房间,等她醒来。
宋绮玉才睁开眼睛,就看见眼前一道挺拔修长的背影。
穆天音转过身来,淡淡道:“你醒了?”
宋绮玉脸白如纸看向她,虚弱道:“师尊?你怎么在这?”
穆天音移开视线,没有看她,视线落在窗外逐渐明亮的天空,“本座有件事情想要问你。”
从宋绮玉口中得知白安安尸首所在处,穆天音毫不犹豫,转身出门。
一路行到后山,走向宋绮玉告诉她的所在地。
不会儿,穆天音站在一个小小的墓碑之前,垂眸看了良久,一掌将夯实的泥土掀开,露出里边的木质棺椁。棺椁之内,栩栩如生的傀儡人静静躺在其中,阳光之下,面孔泛出金属似的色泽。
身体才刚刚死亡的时候,分明还是活人模样。在棺椁里呆了久了,就露出了本来面目。
她该感谢白安安的疏忽大意,还是该恨她嘴里一次又一次的谎言?
穆天音怔怔瞧着,茶色眸光渐渐晦涩下来:“果然……”
她一次又一次欺骗她,将她的真心扔在脚下。
接近她,说的一切甜言蜜语,不过是为了报复她,还有拿走天机镜。
她嘴角扯了扯,面无表情盯着傀儡人的脸,向来清冷的面孔上,隐约露出一丝疯狂和阴郁。
她紧紧握拳,指甲掐进肉里,骨节泛白,“两不相欠?休想!”
白安安骤然打了一个喷嚏,坐在她脚边的高大身影登时扬起脸来瞧她,焦急道:“主人,你生病了?”
天机镜窝在一旁,也出声提醒道:“臭丫头,你行不行啊?别我的身体没做好,就病倒了!”
白安安仔细炼制着制作傀儡的各种材料,做着准备工作,闻言头也不抬道:“你放心,本尊身体好的很,绝对不会有事。”
等傀儡的身体基本成型,她才抬眸对上天机镜:“你想要什么模样的?”
天机镜愣了一下,然后疯狂喋喋不休:“你等下!本王考虑一下。是风流倜傥型的比较好,还是温润君子型的比较好?你让本王考虑一下!”
白安安登时翻了一个白眼,不去理会天机镜,自顾自动手去做傀儡人的眉眼。
天机镜啰里啰嗦完一大通,猛然看见白安安早已经开始动手,不由惊叫起来,怒道:“你这人怎么回事?!没听到我说等一下吗?!诶?”
镜子顿了一下,看见傀儡人的桃花眼,赞许道:“这双眼睛不错,眼形流畅,眼尾微挑,霸气!”
“不过就是太漂亮些,不够威武。不对……”镜子喃喃自语,“怎么感觉有些像那个白衣女修?”
白安安听到这里,雕刻傀儡人的嘴角登时一歪,立即将傀儡人的嘴给刻歪了。
最后一步,她拉过红发男子的手臂,从他手臂中抽出血来,源源不断地输入新傀儡人的身体。
红发男子信任望着她,一动不动,任她施为。
不消片刻,栩栩如生的傀儡人就出现在几人面前。
白安安对天机镜招招手。
天机镜连忙兴奋地幻化出虚影,然后骤然投入傀儡人的身体。
纤细的女身渐渐坐了起来,稀罕地摸摸自己的手脚,女子容颜清丽,眉目如画。一双桃花眼粲然生辉,生的尤其。好。
只见她动作粗鲁摸了一下自己的四肢,忽然低头一望,发出一声尖叫:“怎么是个女的?!”
声音又尖又细,十分刺耳。
白安安登时蹙起眉毛:“女人怎么了,你歧视女人?”
“古有磨镜之癖,镜子就算有性别,那也是个女人。”
天机镜手指颤抖指着她,一张清丽的容颜涨得通红,怒不可遏道:“你、你胡说八道!”
天啊,连声音都变得女里女气,可怕!
白安安见她一副娇弱到就要晕倒的模样,无奈道:“行了,我就给你雕了个胸,实则你现在不男不女。”
天机镜下意识阿了一声,伸手往身下一捞,蓦然松了一口气。半晌反应过来,怒道:“你骂谁不男不女呢!”
白安安不想理她,不耐烦道:“别打岔。这身体还喜欢吗?”
天机镜双手叉腰,脑袋一偏,故意粗鲁道:“你说老子喜欢吗?”
白安安瞧了她半晌,不想跟她在这种细枝末节上扯皮,于是道:“那你过来,我把你胸给去掉。”
天机镜听言,连忙捂住胸口,吓得花容失色:“你干嘛?你想对老子的胸干嘛?!”
白安安无言看着她,觉得她面上似乎表现不乐意,实则心中喜欢的很。
天机镜被白安安盯地有些不好意思,侧过脸来,一双水灵灵的桃花眼将她一望,嘴角嘲讽地向上一挑,看得人意外火大。
“你这手艺还马马虎虎吧,等本王玩够了,你再给我换。”
说完,她颇为兴致盎然地低头打量自己的身体,左摸摸右捏捏,又原地跳了几下,满脸兴奋。
只不过刚才白安安将她的嘴刻歪了,她现在无论什么表情,都莫名地欠揍。